第260章 瘟神終於走了

  紫容說得不緊不慢：「我能想到的人選，首先是胡王。胡王顯然很想甩掉你，你走了，他最高興，而且他在北寒或北疆應該有不少人脈，容易把消息透露過去。

  其次是余家。你一心想嫁給胡王，而胡王與余家、余皇后存在仇怨，余家肯定接受不了你與胡王親近，你遠嫁烏都，符合余家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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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便是你的追求者和胡王的仇家，不過，胡王對你無意，皇上也沒有成全你和胡王的意思，這些人應該不至於做到這份上，也很難有這個能力。」

  他說的這些，都是他深思熟慮後的、合情合理的謊言。

  他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他說的這些，但這有什麼關係呢？

  只要對他有利就行了。

  瓊華郡主聽得握緊雙拳，低下腦袋，身體微微顫抖，顯然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真的是……阿辰出賣了她麼？

  她這麼愛阿辰，為他付出了這麼多，都不足以抵消她小時候對他的惡作劇，讓他用這麼殘忍的方法報復她，摧毀她麼？

  紫容觀察著瓊華郡主，等她能控制住情緒了才又道：「你心裡也清楚，皇上一定會接受北寒的求親，你可以自殘自虐，也可以淪為庶民或出家為尼，但是，這些都不會讓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呵，呵呵呵……」瓊華郡主低低地笑，慢慢抬頭，眼睛都紅了，「你跟我說這些，想達到什麼目的？誘我去殺了胡王，幫你出氣？」

  「你殺不了胡王，不管哪一方面，你都不是胡王的對手。」紫容搖頭，「我認為你能得到胡王的唯一辦法就是遠嫁烏都，手握大權，而後逼迫胡王回歸北寒皇室，成為你的男寵。」

  說到這裡，他沙啞地笑了：「你一定也很想知道北寒向你求親的真相吧？只要你嫁去烏都，自然就有機會核實我所言是真是假以及調查到底是誰出賣了你，如此你才能為自己報仇，不是麼？」

  瓊華郡主冷笑：「你說了很多卻沒有證據，不過就是想挑撥我怨恨阿辰和余家，你覺得我會上當麼？」

  紫容淡淡道：「信不信由你，我該說的已經說完了，怎麼選擇是郡主的事，郡主若是死了或出家了，對所有人都好。」

  說完他就從窗口跳出來，身影消失在茫茫大雨中。

  瓊華郡主衝到窗邊，盯著細密如簾的雨幕，久久不語。

  屋裡點著燭光，窗外陰暗淒涼，不是黑夜卻勝似黑夜。

  她也不知道自己吹了多久的風，直到遍體生涼，不停咳嗽，她才拖著沉重、虛浮的雙腿，慢慢推開屋門，走進雨幕中。

  後面……她栽在雨中，被人找到，帶回燕王府。

  她病倒了，一連十幾日都沒能下床。

  在這期間，她哭著哀求父母幫她想辦法，還想抱病進宮，哀求皇上和皇后不要讓她和親，然而她每次抵達宮門，都被侍衛以「皇后娘娘說了，郡主抱病在身，不宜出門，還請回府靜養」為由關在門外。

  她還讓父母傳話給皇上、皇后，說她捨不得父母和皇上、皇后，如果要她遠嫁，她一定會因為心力衰歇而亡。

  她如此掙扎，得到的結果就是父親紅了眼睛、母親垂著眼淚告訴她：「皇上說了，要麼和親，要麼出家，終生不得還俗，父母跪求了整整一夜也沒能說服皇上，除非我們家放棄爵位和官位，遠離京城，世代成為庶民。」

  瓊華郡主一時間淚流滿面：「皇上這是、這是逼我去死啊……」

  燕王嘆息：「皇上真的怒了，父母親已經沒有辦法了。」

  瓊華郡主哭啞了嗓子：「阿辰呢，他現在何處？」

  燕王道：「他現在中原，進入山里追捕兇犯，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

  瓊華郡主絕望了。

  平生第一次，她體會到了走投無路、山窮水盡的感覺，真想一死了之。

  「華兒，你今晚好好想想，明早給父母一個答覆。」無能為力的燕王夫婦留下這麼一句話，走出了房間。

  瓊華郡主想了一夜。

  她知道自己應該選擇出家，可她知道她受不了長伴青燈古佛、清苦簡素、沒有趣味的生活，那會讓她生不如死。

  至於全家淪為庶民、終生不得進京，她同樣想都不敢想。

  最終，太陽升起的時候，她只能告訴父母：「我嫁。」

  這一刻，她恨透了自己的懦弱，連死亡的勇氣都沒有。

  就這樣，又過了幾日後，她打扮一新，帶著十幾名侍女和數十名侍衛，在哥哥的護送下，在家人悲愴而其他人或好奇、或得意、或幸災樂禍的目光中，心如死灰地踏上了前往北寒的路途。

  直至盛京城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她也沒能見到紫辰。

  她離京幾天後，紫辰回來了，看起來與平時並無不同。

  紫珺和上門拜訪紫辰，將妹妹的心意轉告給了紫辰，還把妹妹要求的畫像送給紫辰作為紀念，紫辰沒有顯得感動，只顯得很是鄭重：「我多謝郡主的心意，也會記住她的心意，但她即將成為北寒太子妃，我若是留著她的畫像，來日被他人知曉，定會毀了她的清譽，給她帶來隱患，我絕對不能收。」

  紫珺和也是固執的主，見紫辰無論如何都不肯收下妹妹的畫像，當即將畫像往桌面上一放，起身就走：「我妹妹既然已經將畫像送給王爺，那畫像就是王爺的，任憑王爺如何處置，我是不會帶回去的。」

  紫辰無奈地看著畫像片刻後，將畫像收起來，暗暗在心裡道，既然瓊華郡主非要玩這種藕斷絲連、戀戀不捨的把戲，那他只好恭敬不如從命，暫時把畫像藏起來，來日有機會再加以利用。

  這天晚上，紫辰心情舒暢，親自下廚給自己做了幾道小菜，就著小酒，坐在月下，慢慢酌飲。

  瓊華郡主這個瘟神終於走了，他總算能清靜了，只可惜鳳姜不在，有些冷清。

  他算了算時間，他今日派人去海邊接鳳姜，如果鳳姜即刻返程，三四日就能抵京，就怕她和肉桶在海邊玩得太開心，樂不思蜀……

  這時，有探子走過來，低聲道：「王爺，靜王妃那邊有動靜了。」

  「說。」

  「昨天晚上，靜王妃以吃醋為由，返回鳳家，今日下午，她喬裝打扮，離開鳳府，秘密去見婦科大夫，我們跟蹤那名婦科大夫，問出靜王妃懷了一個多月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