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 沒有人要的布娃娃

  直到繁華落盡，如同流浪貓一般蜷縮在屋檐下的鳳小五才被侍衛找到，回到鳳府。

  鳳引渠一見兒子就罵：「父親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出門要聽話，不要亂跑……」

  一直低頭不語的鳳小五突然抬頭，用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盯著父親：「綠袖真的死了？」

  「那是當然……」鳳引渠下意識的應了一聲，而後臉色大變，盯著兒子道，「你在說什麼？父親剛才沒有聽清楚。」

  鳳小五直勾勾的盯著他：「我在燈會上遇到一個女人，她說她叫綠袖，是我的親生母親，她要拿回屬於她的東西……」

  「你給我閉嘴！」鳳引渠漲紅了臉，激動的拍桌子，「你就是父親和母親生的孩子，沒有什麼綠袖！你再聽信外頭的謠言，父親饒不了你！」

  鳳小五還是直勾勾的盯著他，目光幽深得不像一個八歲的孩子。

  鳳引渠被他盯得心虛，下意識的移開目光：「你還是孩子，很多事情都不懂，鳳家有很多仇人，他們恨不得鳳家毀滅，你見到的女人定是其中之一，你不可被他們利用。」

  鳳小五仍然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眼裡看不出一絲情緒。

  

  鳳引渠被他盯得心慌意亂，胡亂揮了揮手：「時間不早了，你們趕緊送小五回房休息，小五身體不好，以後沒有要緊事就待在屋裡，哪裡都不要去。」

  不等下人動手，鳳小五就抿緊雙唇，沉默的抱著小白貓走了。

  次日清晨，風有點大，天色還是灰白的，鳳小五就穿得整整齊齊，懷裡抱著一隻布娃娃，出現在鳳夫人的院子門口：「我買了一隻大秦人製作的布娃娃，想親手送給母親。」

  為了讓母親多看他一眼，他一直在暗中觀察母親喜歡什麼和討厭什麼。

  他清楚記得母親說過喜歡布娃娃，便一直在暗中留意，想找到母親從來沒有見過的布娃娃，昨天晚上，他一眼就注意到角落裡這隻紅髮棕眼、臉上長滿小雀斑、看起來稀奇古怪的布娃娃，很是歡喜的買了下來。

  令他意外的是，嬤嬤進去通報後告訴他：「少爺請進。」

  他走進母親的臥室，一眼就看到了床上面容憔悴、兩鬢髮白、皺紋明顯的女人，驚得兩顆眼睛都睜大了，母親怎麼變得這麼老了？

  「坐下吧。」鳳夫人坐起來，接過丫環遞過來的湯藥，對鳳小五露出一個難得的笑容，「母親一段時間沒見你了，怪想你的。」

  屋裡的丫環、嬤嬤無不側目。

  這是鳳夫人第一次說「想」兒子。

  鳳小五站在床邊，看著鳳夫人低聲道：「綠袖讓我告訴您，她要拿回屬於她的一切……」

  「叭」。

  鳳夫人手中的湯碗掉在地上。

  她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顯煞白，看著鳳小五的眼神就像看著仇人，近乎瘋狂的吼道：「滾！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你就這樣對我……」

  鳳小五一動不動，直勾勾的看著她。

  「滾！」鳳夫人指著門口，眼睛都紅了，「你給我滾出去，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三個女兒讓她失望，剩下的一個女兒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她這才起了拉攏鳳小五的心思，沒想到在這節骨眼上，鳳小五卻說他的親生母親回來了，這分明是在挑釁她！

  鳳小五眼裡閃動著恨意，用力將布娃娃摔在地上，轉身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