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選擇的機會

  只是，他連話都說不清楚。楊龍的形象無比高大，在楊龍面前，他很害怕，總是覺得自己很卑微，生怕驚擾了對方。

  當楊龍問他來這裡的目的時，他心裡一驚，第一個念頭竟然是跪下求饒。

  「我...」王之鋒鼓起勇氣，吞吞吐吐地開口。「我有...王家與天劍...門相關的事情，想向...您...匯報。」

  「天劍門？」楊龍心中一喜，饒有興趣地問道：「什麼事？」

  「天劍門太上長老...崔...崔日虹，通過王...若長老，向王家...下達了一個命令。」

  

  崔日虹的命令？楊龍不知不覺中端正了坐姿，這樣的消息，他必須嚴陣以待。

  「你繼續說。」

  「好的。」王之鋒做了幾次深呼吸。經過楊龍的鼓勵，他說話也流暢起來，語速提快了不止一星半點。

  「崔日虹是想對百夜國境內，一個姓法的家族動手。但是，王家對這個命令很不滿意，似乎起了別的心思，想和其他人合作。」

  楊龍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還有嗎？」

  王之鋒搖搖頭，恭敬地站到一旁。

  楊龍面沉如水。這個消息無異於一個重磅炸彈。後面的內容他並不在乎，但是，崔日虹對法家動手是他無法容忍的。哪怕是看著法柔的份上，他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賊心不死啊...

  「你幹得很好。」楊龍站起來，拍了拍王之鋒的肩膀。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讓王之鋒又驚又喜。

  「過段時間，我會有一個新的任務交給你，你先提前準備一下。」

  楊龍想了想，朝王之鋒招招手，對他耳語了幾句。做完這一切後，楊龍不再耽擱，急匆匆地離開。

  在這樣的緊急時刻，哪怕一個剎那的時間，都是極其寶貴的。

  楊龍消失後，王之鋒仍停留在原地，仔細思考著楊龍交代給他的任務。對他來說，楊龍的命令，就是世間最高的真理。

  ...

  楊龍離開了蘭雲城後，就把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極致。而在他高速趕路的同時，也有另外一支隊伍，正向著毫不知情的法家進發。

  數個時辰前。

  「你確定？」

  一個正忙著整理自己儀容的高大身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轉過來鎖定了某個他從未正眼瞧過的人。

  王家家主王游軒，滿臉堆笑地站著，看到對方轉過身來，腰又彎下去了一點。

  「當然了，華國公大人。」王游軒恭敬地回答。「據我們打探出來的情報，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法家背後，很可能藏著一件至少六品的靈器。崔日虹想對他們動手，正是看上了這件靈器。」

  他永遠也不會想到，斷魂真正的品階。

  「六品？聽起來很誘人...」華國公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在王游軒面前，冷漠而無情，沒了和左化雨在一起時的溫情。

  「不過，我沒有興趣。」

  「啊？」王游軒萬萬沒想到，華國公會是這麼個反應，各種準備好的鼓動的話全部卡在了喉嚨里。

  「您沒興趣？為什麼？」

  六品的靈器，足以成為安羽國的鎮國之器了，華國公為什麼要放棄這種嘴邊的肥肉？

  「因為我不信任你。」華國公的回答也很簡單。「誰知道，這會不會是你和百夜國給我設下的圈套。」

  「您想多了...」華國公無非是想說他通敵。被扣了這麼大個帽子，王游軒背後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我對安羽國的忠誠，天地可鑑...」

  「忠誠？還天地可鑑？」華國公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你在做什麼？」

  王游軒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當初，我們安排你靠著血緣和王若拉上關係，想讓你慢慢地把他拉到我們這邊。大家都對你寄予厚望，可...你做了些什麼？」

  「你非但沒有策反王若，反而順著他，和崔日虹走得越來越近。靠著這層關係，你王家倒是在天劍郡混得風生水起。你和我們的親密程度，恐怕是比不其中萬一上吧？」

  「我...我也是為了更好地為安羽國出力啊！」王游軒毫不猶豫，跪倒在地。要是被定性成叛徒，沒人能保住他的小命。「我不表忠心，他們怎麼會信任我？」

  「哦，這麼說來，你還是一位身在敵營心在皇室，深入敵後的英勇戰士了？」華國公悠悠地吐出一句話。

  「我相信你沒有背叛，但是你的忠誠度，也絕對沒有你說的那麼高！」

  「你想當個騎牆派，兩頭下注，兩頭得利，以便隨時倒向得勢的一方。我沒說錯吧？」

  王游軒手腳冰涼，跪著的雙腿有些麻木。他知道，華國公這是在逼他表態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似乎也沒了更好的選擇。

  「我不是忘本的人，我發誓，我永遠是站在安羽國這邊，站在您這邊的。」王游軒指天發誓。

  「這次我得知了靈器的消息，第一時間向您匯報，難道還不能證明我的忠誠嗎？」

  他很慶幸，華國公依然給了他一個選擇的機會。

  看樣子，華國公早就掌握了他的一切行動。如果不是他打探到了這個價值千金的消息，並且主動送過來，恐怕華國公已經將他放棄，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清洗掉了。

  「哦，你怎麼證明？」華國公面無表情，似乎並不相信王游軒空洞的誓言。

  「要是我到了那邊，發現是百夜國的人在等著我，怎麼辦？」

  「我...」王游軒也知道，單單一個誓言沒有什麼說服力。「我跟您一起去！」

  「還不夠。」華國公搖了搖頭。「你王家裡的所有精英，也得跟著去。」

  總有一些人，甘心犧牲自己來換取家族的昌盛，誰也不能保證，王游軒就不是這樣的人。只有把整個家族的命運綁定，華國公才能對他形成最大的約束。

  王游軒心裡沒來由地一驚，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但他已經沒了退路，唯有孤注一擲：「好！」

  百夜國邊境上的某個小山村，這個山村的位置有些偏僻，村民們與外界也沒有什麼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