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風雨欲來

  太子府

  楚昭在宮中昏過去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府中。

  一時間幾乎所有太子府中的人都慌了神——楚昭是太子府的頂樑柱，若是楚昭病倒了，他們也討不了什麼好。

  四兒慌裡慌張將這消息告訴如意的時候，如意依舊是那一副淡然的模樣，還不忘讓四兒自己倒杯水喝潤潤嗓子。

  四兒雖然知道如意根本不在乎楚昭，但是見到如意這模樣，心裡憋屈，著急上的火，那兒是一杯茶水就能夠壓下去的？

  「姨娘，您就真的不在乎嗎？」四兒不死心，眼巴巴的看著正在做瓔珞的如意，覺得自己要是不問這一遍一定會憋屈死的。

  如意抬眸看了小臉都快皺成一團的四兒一眼，忍不住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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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娘！」四兒嬌嗔了一聲，跺了跺腳，表示自己的不滿。

  自從知道如意性格好不會如同別的主子一般動輒打罵或是高高在上對他們不屑一顧之後，四兒在如意面前的膽子稍微大了一些。不過也僅限於小小的撒嬌，並且，若是顧長歌在一旁的話，便是再給四兒一個膽子，四兒都不敢這樣造次。

  如意笑著點了點頭，用如同對待妹妹一般的溫柔語氣道：「好好好，我不笑你了。」

  頓了頓，如意沖四兒招了招手，「過來。」

  四兒乖乖上前走到如意的身邊。如意將剛剛做好的瓔珞在四兒的身上比了比，道：「跟你今天這身衣裳還挺搭配的，拿著吧。」

  四兒一愣，「姨娘您說什麼？」

  「這個給你。」如意笑著將瓔珞塞進了四兒的手中，看著四兒又驚又喜的小臉滿足的笑了笑。又拿起了另一個瓔珞道：「也不知道如歌什麼時候回來，這個也做好了，可以給她了。」

  「那看來我回來的正是時候啊！」顧長歌笑著走進房間，「我方才可是聽到了，姐姐你說，要送東西給我！」

  「耳朵倒是尖！」如意笑罵了一聲，將手中瓔珞遞給顧長歌，「喏，你的，可不要說我厚此薄彼！」

  顧長歌摩挲著緞面上針腳細膩的刺繡，心中用過一陣暖流，「謝謝姐姐啦！」

  四兒一直有些畏懼顧長歌，不過見到此時顧長歌面上含笑，倒也覺得十分和善可親，大了膽子問道：「如歌姐姐，你方才回來，可知道太子殿下在宮裡暈倒了的消息？」

  顧長歌也不隱瞞，點了點頭，「知道，回來這一路上聽不少奴僕在在說這件事情，不想知道也難。」

  四兒鼓了股兩腮，看起來頗為擔憂，「太子殿下這身體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如今府里管事的是管家，可是太子殿下要是病久了……」

  「打住！」顧長歌原本還含笑的臉上頓時笑意全無，呵斥了四兒一聲，「你知道你剛剛在說什麼？」

  四兒此時才反應過來，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臉上滿是後怕。

  顧長歌轉頭看了看外面，確定並沒有他人之後，壓低了聲音道：「方才那話若是被別人聽去了，萬一嚼舌根說你詛咒太子怎麼辦？你這小命還要不要了？」

  顧長歌說著伸出手去戳了戳四兒的腦袋。

  四兒扁著嘴低聲認錯，「四兒知道錯了……」

  「知錯還不夠，沒有下次你知道嗎？」顧長歌看起來就如同學堂的老先生一樣嚴肅，四兒雖沒有上過學堂，卻也知道老先生打學生手心的厲害，登時小雞啄米一般點點頭，保證道：「知道了，知道了！」

  得到四兒的保證，顧長歌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她看向坐在軟榻上抿嘴笑著看著她們的如意，道：「姐姐，你笑什麼？」

  「也沒什麼，如歌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本來就是為了四兒好，還要這般嚴厲斥責。」如意掩唇輕笑出聲。

  四兒聞言飛快的抬頭瞄了顧長歌一眼，又飛快的低下了頭。

  顧長歌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四兒伶俐不假，就是說話還不知道分寸！你也知道如今太子病了，茹巧姨娘還在禁足，那新夫人偏居一隅足不出戶，三姨娘又是那樣的性子。她巴不得找到一些把柄好對我們動手！如今我家裡的事情有些棘手，想著這丫頭總也能替我照顧姐姐一些。就是這張嘴，真得好好治上一治！」

  四兒哪裡知道顧長歌原是打得這主意，登時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如歌姐姐你……」

  「你什麼？我可告訴你，以後若是我不在這院子裡，姨娘就是你照顧的。你若是還這樣說話不知分寸，連累了姨娘怎麼辦？」顧長歌搖了搖頭，「這後院馬上就要不平靜了，可長點心吧！」

  四兒知道原來顧長歌對著自己的呵斥都是為了培養自己，心中的委屈頓時一掃而光，信心滿滿的道：「以後四兒一定會牢牢記住如歌姐姐的每一句話，一定不會辜負姐姐和姨娘對四兒的期望的！」

  「好了，你先下歇一會兒吧，這裡有如歌照顧就好了。」如意道。

  四兒沖如意福身行禮，小跑著離開了房間。

  顧長歌知道如意是有話問她，等四兒離開了之後，便上前兩步來到如意身邊，「姐姐有什麼要問的？」

  如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你方才說，後院馬上就要不平靜了，這是什麼意思？」

  顧長歌看著如意的眼睛，壓低了聲音道：「如意，我想要不了多久，楚昭就要倒了。」

  讓楚昭從雲端跌落——如意一早就知道——這是顧長歌從來沒有改變過的目的，只不過此時此刻親耳聽到顧長歌同她說那一天很快就要到了，如意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顧長歌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如意，像是等著她自己將這個消息消化掉。

  不多時，如意忽然笑了笑，「也就是說，我們馬上，就可以脫離苦海了？」

  顧長歌點了點頭。

  如意笑著摸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低語一般道：「孩子你聽到了麼，馬上，就可以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