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單刀直入

  聽到沈沐音將所有的功勞都推到自己的身上，楚恆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毛，臉上的笑意倒是更深了幾分，「是沈小姐你過謙了才是，那些話，可不是本王教你說的。」

  沈沐音看著楚恆臉上逐漸加深的笑意，心中更是沒底。

  她太過被動了，這種感覺束手束腳，讓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落入蜘蛛網之中的蝴蝶，拼命掙扎著想要逃脫，卻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蜘蛛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不！自己才不是那可憐的蝴蝶，比起那根本掙脫不開的蝴蝶，自己能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沈沐音深吸一口氣，如同下定重大決心一般盯著楚恆含著笑意的雙眼，「王爺，這樣繞彎子，您不覺得累，臣女都有些累了，不如我們敞開天窗說亮話，王爺您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以為會跟自己多繞幾個圈子，沒有想到竟然選擇了單刀直入，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楚昭也看著沈沐音的眼睛——不過，被逼急了神情，瞧著也挺有意思的。

  「既然沈小姐你這樣說了，那麼本王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楚恆微微坐直了身子。他身上原先還有一些懶散，現在這些懶散全然消失，緊隨而來的便是一股淡淡的壓迫感。

  沈沐音握緊了手中的茶杯，茶水的溫度透過茶杯傳遞到她的手心之中，像是有誰在溫暖著她的手，給了沈沐音一些與楚恆周旋的底氣。

  

  反正最壞的結局也不過就是再一次被軟禁起來，左右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不得不說，自己的這個身份還是挺有用處的。

  更何況，自己今日已經露面，將楚昭的人引來看守自己的同時，長歌的人也應該出動了才是！

  想到這裡，沈沐音的底氣頓時足了起來，「王爺請說，臣女洗耳恭聽。」

  見到沈沐音忽然鎮定了下來，楚恆有些驚訝，思忖片刻便將沈沐音心中所想猜了一半。

  確實，單憑沈首輔女兒這個身份，現在就沒有人能夠動她。

  只不過，僅僅是不能夠威脅她的生命而已，他能夠做的事情，可不止這些。

  楚恆臉上笑意不減，道：「沈小姐，上一次你曾告訴本王，你心悅之人，乃是寧王楚素。」

  想到楚恆自己自編自導的那一場姐妹同時愛上一個男人的好戲，沈沐音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夠將這個「美麗」的誤會繼續下去，「是又如何？」

  「可是我們都知道，楚素心中，只有一個顧長歌。」楚恆道，「你對楚素的感情，註定沒有結果。」

  聽到這裡，沈沐音隱隱約約已經能夠猜到楚恆到底想要說什麼。

  一咬牙，沈沐音立刻道：「哪怕沒有結果，那也是臣女的事情，不勞王爺提醒！」

  說的乾脆利落，看起來似乎有些惱羞成怒。

  頓了頓，沈沐音轉眸看向楚恆，堅定的道：「而且，就算這一段感情註定沒有結果，臣女也無怨無悔。」

  這句話，是沈沐音的心聲——她愛的人不是楚素，而是蕭淮。但是蕭淮的心中卻只有沈沐音。若是蕭淮到最後都沒有回心轉意，那麼她的感情，便註定沒有結果，只能夠當成少不更事之時的一段回憶。不過，既然是自己的選擇，既然蕭淮是自己全心全意愛著的人，那麼不管這段感情的結局如何，沈沐音覺得，她都會欣然接受。

  楚恆臉上的笑容終於在這一刻消失殆盡，目光看得沈沐音渾身發冷。

  「原來沈小姐是如此痴情之人。」楚恆面無表情的說著，「只可惜這個世上，多情總被無情傷。小姐你是聰明人，又何必執著一人，讓自己受傷呢？」

  果然是自己想的那樣——沈沐音心中暗道。

  雖然楚恆的目光讓沈沐音心底生出些許畏懼，但是沈沐音卻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抿了抿嘴唇，她問道：「王爺應該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吧？」

  「愛？」楚恆薄薄的嘴唇之中吐出這個字眼，眼前浮現出那個女人日日痴痴等著皇上前來的模樣。那麼卑微，那麼可憐，最後更是因為這種感情，將她自己活活推進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俊美的面容有一瞬間的猙獰，沈沐音一直都盯著楚恆的反應，正好將楚恆的臉色看在眼中，登時倒吸一口涼氣。

  好在楚恆的自我控制能力極強，臉上的猙獰神情片刻便恢復了平靜，只是他嘴角不屑而冷酷的微笑還是暴露了他此時此刻的真正情感，「愛？你在跟本王說愛？這種卑微的，醜陋的感情，本王不屑擁有！」

  說這句話的時候，楚恆幾乎咬牙切齒，全然不相信愛情的美好。

  甚至可以說，沈沐音能夠感受到楚恆對「愛」這種感情的深深痛恨！

  沈沐音不知道楚恆到底經歷過什麼，才會變成現在這樣，一時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只能夠保持緘默。

  楚恆深吸一口氣，再度開口之時，語氣終於恢復了平靜，「沈小姐，以後不要在本王面前談及愛情，本王不屑！所以你想明白了，現在你本王的手中，本王有的是手段讓你成為我的女人。」

  言外之意沈沐音心中一清二楚，她頓時瞪大了眼睛，驚詫的看著楚恆，「你……你怎麼能……」

  「本王可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楚恆冷笑著打破沈沐音最後一點希望，「不過本王一向不喜歡強迫美麗又有能力的女子，所以本王願意給你一個考慮的機會。不過本王同樣也是個沒有耐心的人，考慮的時間不會很長。」

  說完，楚恆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對站在角落中幾乎沒有任何存在感的毛毛吩咐道：「照顧好沈小姐，如果沈小姐有什麼差錯的話，你的腦袋也不用留著了。」

  毛毛的身子輕輕顫抖了一下，低聲應道：「是，屬下明白了……」

  得到回答之後，楚恆沖沈沐音輕輕一笑，轉身離去。

  沈沐音用像是想要捏碎茶杯的力氣緊握著茶杯，死死盯著楚恆離去的方向，最後如同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垮下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