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證據

  所有人都呆愣在當場，只有顧長歌有些激動的看著那挺直了脊樑，不卑不亢的站在楚昭面前的沈沐音。她沒有想錯，沈沐音果然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她出現了！

  而眼下這局面，也是楚昭和謀士早就料到的。

  只不過楚昭的演技極好，臉上的驚訝如此自然仿佛全然不知道自己身邊的這個沈沐音是冒牌貨。只見他指著真正的沈沐音厲聲責問，「你是何人？」

  沈沐音衝著楚昭微微福身行禮，「臣女沈沐音，拜見太子殿下！」

  「這……」大理寺少卿與大理寺正兩個人面面相覷。

  眼前這個女子自稱沈沐音，但是剛剛楚昭也說他身邊的女人才是沈沐音。他們在朝為官多年，也沒有聽說沈沐音有個雙胞胎姐妹啊！

  

  還能有什麼解釋，其中一個定然是冒牌貨唄！

  可是——看看這兩個人近乎一模一樣的容貌，兩個大人又犯了難——這到底哪一個才是冒牌貨？

  既然搞不清楚狀況，那還是保持沉默比較明智。

  宦海沉浮多年，這兩個大人早就已經得出了許多有用的保命方法。決定保持沉默做個旁觀者，反正今日是楚昭要娶沈沐音，他們倆只是路過的。

  而楚昭在聽到沈沐音的話之後，立刻瞪大了眼睛，旋即皺起眉頭在兩個人身上來回掃視著，仿佛是真的在辨別兩個沈沐音的真假。

  沈沐音已經直起來身子，不卑不亢的看著楚昭，神情一派坦蕩，絲毫不畏懼楚昭的審視。

  楚昭是太子，天生的高高在上。而在高位之上坐得久了，楚昭的身上自然而然有了天家人特有的威嚴。別說是女子，有時候就連不少膽量不夠的朝臣，都沒有辦法跟楚昭對視太久！

  比如選擇保持沉默的大理寺正。

  而沈沐音卻面不改色的接受著楚昭的審視，這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心態，已經讓大理寺正與大理寺少卿兩人十分佩服！

  反觀楚昭身邊的那個女人。

  雖然兩個人有著一模一樣的容貌，但是跟台階之下的沈沐音相比，楚昭身邊的這位，就有些差強人意。

  看得出來，她現在正竭盡全力想要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但是有時候越是強求，反而會帶來相反的效果。

  只要是稍微有點眼力的人都能夠看出，這個女人緊張的不行，不由叫人心生疑惑——如果她是真的沈沐音，她為什麼要緊張呢？難道她就是假的？

  然而凡事都要講究證據，僅憑猜測做出的斷定沒有辦法服眾。

  楚昭看了兩個人半晌，開口問道，「你說你是沈沐音，但是本太子身邊的姑娘也是，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才是沈沐音？」

  沈沐音在心中冷笑連連：孰真孰假，楚昭應該是最清楚不過的那個人才對。現在卻還要冠冕堂皇的問她要證據證明她才是真的沈沐音，實在是可笑之極！

  不過，就算心中對楚昭的做法唾棄不已，該給的證明還是要給的。畢竟不是誰都知道楚昭的這一手李代桃僵！

  沈沐音從貼身的內袋之中拿出了一塊玉佩，捏著玉佩的紅繩將玉佩展示在所有人面前，「這塊玉佩是臣女及笄之時，皇上特意賞賜給臣女的！為感念皇恩，臣女一直貼身佩戴，從來不敢交給別人。殿下可以去查一查內務府的記錄，便知臣女所言非虛！」

  楚昭轉頭看了管家一眼，管家上前就想要從沈沐音的手中接過玉佩呈給楚昭。沈沐音卻忽然將玉佩緊握手中收了起來。

  「姑娘這是做什麼？」楚昭微微皺眉，聲音之中透出一絲不悅。

  沈沐音將手背在身後，笑著道：「太子殿下，這塊玉佩極為重要，臣女不敢交給他人。」

  「本殿下也不可以？」楚昭加重了語氣，眼神銳利的看向沈沐音。

  沈沐音在楚昭銳利如同鷹隼的目光之下，堅定的搖了搖頭，「殿下恕罪，如今臣女的父親已經告老還鄉，不再是赫赫有名的沈首輔，臣女已經沒有了靠山，凡事自然是要多留一個心眼的。」

  「可如果本殿下不仔細查看，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萬一，你只是拿了一塊假的玉佩來充數呢？」楚昭毫不退讓的道。

  「臣女願意對天發誓，臣女手中的玉佩定然是皇上御賜，若是今日所說有半句假話，就讓臣女受到老天懲罰，五雷轟頂而死！」沈沐音毫不猶豫的豎起三根手指，面不改色的對天發誓。

  百姓們聽到沈沐音眾目睽睽之下發下如此毒誓，忍不住面面相覷，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在這個鮮少有人不信鬼神不信天的年代，沈沐音的這個毒誓，用來取得百姓們的信任綽綽有餘！

  楚昭自然知道這一點，耳邊充斥著百姓們的竊竊私語，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頓了頓，在楚昭越來越難看的目光之中，沈沐音看向他身邊那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臣女已經拿出了自己的證據，敢問這位姑娘，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是沈沐音？」

  「我……」假冒沈沐音的女人是青樓女子出身，即便是謀士花費了大工夫才抹去了她身上青樓女子的妖嬈庸俗之氣，可是沒見過什麼大場面的她，早就已經自亂陣腳，將謀士對她所有的叮囑都忘在了腦後。

  「怎麼，姑娘拿不出來麼？」沈沐音一眼就看出這女人拿不出來，笑著追問道。

  楚昭狠狠捏了一把身邊女人的手，男人的體溫順著手掌傳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自己鎮定下來，「我自然有！」

  女人的承認讓沈沐音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只不過就算有證據又能如何？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那就請姑娘拿出證據來看看！」沈沐音揚眉輕笑，容貌明麗。

  都說自信的女人最美，那一刻，楚昭晃了神。

  不僅僅是楚昭，就連一直都在暗處關注著他們一舉一動的楚恆也有一瞬間的動心。

  「主子？」青鴉注意到楚恆的神情，心中一驚，輕喚了楚恆一聲。

  楚恆回過神來，輕笑了一聲，「沈沐音，確實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