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入住裘府

  榆林周遭被山巒包圍，層層疊疊的山嶺優美逶迤。山峰蜿蜒盤旋，有雲霧繚繞。白雲瀰漫的群峰，探出之處，似出水芙蓉。

  它是個小縣，坐落在群山之間，美不勝收。顧長歌在馬蹄驟落間清醒，帘子隱隱約約顯出招雲的背影。

  「你醒了，咱們馬上進入榆林的地界，你再靠會兒，再是半柱香就該入城了。」

  招雲特意放低聲線，怕影響了顧長歌。

  「什麼時辰了？」迷離的雙眼逐漸睜開，她掀開一角帘子。已是夕陽往西，萬物朦朧，光輝疏疏散落在地。

  「一更戊時，也走了差不多兩個時辰。待會兒該見黑了。你收拾一下，咱們且行著入了榆林了。」

  

  長歌點頭應著，手在肩膀處輕微拂過，相比之前的撕痛，現在好的多。起來打理一下自己，楚賢的馬蹄聲忽遠而至。

  「整理用物，將入榆林城中。」小廝通報著，所有人打起了精神。

  隊伍行至榆林，已又過去半分光景。榆林縣令裘海雲身著官袍，諂媚無比的立在城牆根兒往遠方看，楚賢悠哉坐於馬上，離城門還有百米遠，縣令領著衙役們匆促跪下了。

  「恭迎太子，太子殿下聖安。」

  楚賢下馬，上前與之交談。都是些什麼官家客套之言，長歌懶得聽，和招雲一同下榻。

  車上下來的都是錦衣華服，面容華貴之人，縣令偶然有幸入過一回宮，也不記得有些什麼人物。只能恭維的向每個人叩拜。

  「咱們榆林地方小，委屈太子殿下，且隨小人往官邸住下。」

  「榆林人傑地靈，還是裘大人管理有方。」楚賢敷衍搪塞，裘海運屈身跟在身旁向他介紹著榆林的近況。

  顧長笙和木川旗同行，倆人竊竊私語，惹得顧長笙眉眼彎成一道，銀鈴繞耳。

  招雲也跟上顧長歌淺快的步伐，她一路上沉默不語，想來是睡得久了身子疲軟。她只是不時應和著招雲的閒言碎語，沒了往常的活潑。

  不一會兒摸到縣令私宅，縣令狗腿的招呼著，府衙門口站了不少下人，見太子前來紛紛跪拜。

  顧長歌只覺得傷口一陣陣癢得厲害，木川旗全然不看她，顧長笙也露出得意的笑容。

  楚賢和裘海雲走在最前頭，麻利的給安排了住處，一伙人匆匆跟了進去。

  分散後，由府中丫鬟領著各位去自己的臥房，楚賢住在臨近前廳的大院兒無人叨擾。木川旗和招雲的房間相鄰，倆人先去休息了。

  顧長歌挑了個清淨的地方，與顧長笙離得遠遠的，偏與楚賢的院子僅隔了一道圍牆，在回房間的途中被顧長笙擋了下來。

  細長的胳膊礙眼的伸在眼前，顧長笙譏諷的面孔快要貼在自己的臉上。

  「顧長歌，人要有知恥之心。太子殿下不過是客套與你寒暄過兩句，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長歌懶得搭理她，救她的時候就該讓她大頭朝下，省的惹來這麼多廢話。她本想徑直離開，走出兩步又湊到顧長笙面前。

  「手段耍的好，僅是面上風光。其後楚賢中意誰，也不是你我決定的，若是你把心思全然放在與我爭鬥之上。那我得告訴你，不用爭，他平日裡眼裡看的是誰，我們各自都明白！」

  顧長歌瀟灑對上顧長笙氣急敗壞的眼神，轉身離開。

  回了房，讓隨行嬤嬤去給打了水，遣了下人。長歌這才鬆懈下來。肩膀的傷已經被布條勒的泛白，沒了血色。

  手帕浸濕清理著，不一會兒水盆之中已成了血水，泛著腥味兒。疼痛清醒的刺激著她，除去這塊，胳膊肘腿上都有不少刮痕。這房裡沒有藥，自己出行把東西都塞進了車裡，混亂中已經找不回多少。

  煉藥需耗時，不是一時半會的事。離裘海雲通知的晚宴不到半個時辰，出府買藥必定引起注意，看來她還得熬過今夜。

  招雲安頓好前來找顧長歌，她房門緊閉，空氣里透著血液酸澀的味道。招雲心一緊，匆忙撞開房門，看見了顧長歌撕裂的傷口。

  「長歌！你這是怎麼了！」

  「我沒事！」長歌把傷口遮住，扯扯衣袍。衣衫不整，雪白的肌膚暴露無遺。

  自己光顧著處理，沒料到招雲靠近，竟連氣息都沒有聽見。

  招雲意識到自己的不雅，轉身避開，而後又抱怨起來。

  「你這女人，受了傷不言語一聲，自己硬扛著算怎麼回事。若是我不來，你莫不是要瞞到回京城去！」招雲態度堅決，這麼大的傷口，顧長歌的臉色，他早該注意到的。

  「我真的沒事，這點小傷稍微包紮一下就好。以前還受過比這嚴重多的，我不是也挨過來了。」

  「好了，你別在那兒杵著了。來幫我一下。」招雲緩緩轉過頭，長歌已經利索的穿好衣服，指指桌上的木盆，一隻手搭在了盆邊。

  血色掩映在招雲眼中，他滿心自責，他們幾個斗土匪的時候。保護顧長笙的責任本在自己，自己的疏忽讓顧長歌這個小女子攬了一切。

  顧長歌笑著，很是刺眼。

  他上前，不小心碰到顧長歌手指，冰涼的觸感鑽進皮膚。招雲滿眼的心疼，這個姑娘太過于堅強，反而更加引人矚目。

  「寧王殿下再三叮囑我照看好你，我還是失職了。」

  「我自己的事情，何須別人照看，你個呆子他的話你聽我的話你怎麼又聽不進去。我說我沒事，就一定沒事。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嘶！」

  長歌故作鎮定的想活動活動演示給招雲看，結果幅度太大扯到了肩膀，臉上的肉縮成一塊兒，表情苦不堪言。

  「你看看，對自己什麼情況沒個正經！你這樣能讓人放心才是奇了怪，怪不得寧王殿下反覆囑咐，都了解你什麼脾性。」

  招雲把她按住坐到椅子上，替她檢查著傷口。長歌為了遮蓋，特意繞了很多圈，左肩看著與身體不太協調。

  他輕輕解開她的衣服，顧長歌疼的躲了一下，隨後招雲溫柔的手法讓她安心坐定。

  不一會兒，招雲收了手，包紮的結果也讓顧長歌頓覺輕鬆。

  「嗨，沒想到，你還有這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