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江南遠客

  似乎是因為有了楚皇的「保駕護航」，顧長歌的生意越來越紅火，每天她都在顧府和鋪子之間來來回回，有時忙得連三餐吃成了一餐也不自知。

  回到家她倒也沒閒著，整日盤算著如何把生意做大，忙歸忙，該學的顧長歌還是一樣沒敢落下，逮到空閒時間就在院子裡勤練功夫。

  這天，因為多日以來累的疲倦讓顧長歌貪睡了會兒，趕到鋪子時有長工告訴她有人在等。

  正疑惑著，一個微胖的男子就從前方的凳子上起身了，笑眯眯地看著她：「顧小姐，好久不見。」

  「王員外？」顧長歌也揚起了一個笑容迎客：「員外怎會又親自駕臨我這小鋪子？是對上次的交易有不滿之處麼？」

  王員外搖搖頭：「顧小姐能力超群，王某人自然是滿意的。我此番前來是為他事。」

  「哦？何事？」顧長歌輕挑了眉頭，來了興趣。

  

  王員外面露愧色：「說來王某人實在慚愧，從前還輕視了小姐的能力，如今小姐受聖上青睞，名聲已經遠傳到了江南。」

  顧長歌不搭話，淡淡的笑著，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

  王員外又接著說：「那兒許多大戶聽聞了小姐的生意經，也感興趣得很，都說想來小姐的為人處世也是極好的，爭著想和小姐求個做生意的機會，他們知曉我曾和小姐打過交道，就讓我前來問問小姐可否能給個機會。」

  顧長歌一聽就明白了，眯著眼睛想了想，開口道：「員外和他們一樣也想和我一道做生意？」

  王員外的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喜笑顏開：「小姐明智。」

  顧長歌也開門見山道：「實不相瞞，長歌正愁著如何擴大生意的規模，只是不知，各位大人希望怎樣一起做生意？」

  王員外理了理思緒才說：「小姐不是有個養生館麼？他們希望給小姐提供豐富的貨源，只要可以跟小姐五五分鋪子的總收益就好。」

  顧長歌冷笑一聲，果然是老奸巨猾的商人，嘴上夸著她，心裡卻還是想宰她一頓才好。

  「王員外是拿我尋開心麼？鋪子的貨源還有很多，我憑什麼要答應你這樣的條件？」顧長歌的話條理清楚，眼睛裡儘是精明的光。

  「那顧小姐以為如何？」王員外輕嘆一口氣，他並非不知顧長歌是怎樣的一個人，只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說白了他只是個前來幫忙問消息的，若是其中有利可圖那自然是更好。

  顧長歌臉上閃過了狡黠的表情，話一開口倒是也大氣：「二八分，若是保證供給我的材料品質上乘，分你兩成的收益也無不可。」

  「這……」王員外犯了難，他也知顧長歌在生意場上不肯輕易在底線以外退讓半步，可這報酬和預想的也差太多了，只怕江南那幾家大戶是不可能會同意的。

  「員外以為如何？」話一出口，倒像是顧長歌反將了他一軍，這點智慧實在令人由衷讚嘆。

  王員外又嘆了一口氣：「我是前來替人問的，不敢妄自揣度人家的意思，不過我敢保證他能提供給你的材料絕對是一等一的好，若是顧小姐也有意合作，不如隨我下江南去看看，好好將此事商討一番再做決定也不遲。」

  「那你容我先考慮一下。」

  並非顧長歌不想去，而是牽掛太多，一來母親身處在顧府這個龍潭虎穴中，多少雙眼睛因為自己而緊緊盯住了她，若是自己離開，母親怎麼辦？

  這二來，鋪子裡的生意好不容易才走上正軌，這緊要關頭，她也不好丟下就一走了之。

  王員外點點頭：「此事慎重些也好，我還是住在上次那家客棧，顧小姐做好了決定可直接來找我。」

  「好。」

  「那我先告辭。」

  王員外前腳剛走，楚素後腳就踏進鋪子來了，他的眼神一直定在王員外身上，直到王員外走遠了才收回目光。

  楚素疑惑：「這不是王員外麼？又有新的生意要找你做了？」

  顧長歌收拾著桌面上的東西，頭也沒抬：「嗯，替江南的商人前來問詢。」

  楚素剛要接話，又聽得一男子的聲音冒出：「長歌，你在忙啊？」

  顧長歌抬眼一看，忍不住樂了：「你倆這是約好要一起來我鋪子的？」

  木川旗看向楚素，以微笑表示打了招呼，才轉向顧長歌，故作出含羞的姿態道：「沒有，我是想你想得發慌。」

  顧長歌的臉微微紅了，楚素的臉倒是綠了不少，他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用身子隔開了兩人的目光交流，看著顧長歌：「你接著說。」

  顧長歌一張俊秀的小臉上寫滿了惆悵：「如果成了，應該是一筆大單，不過對方要求收益五五分，我沒答應，王員外讓我隨他下江南去親自和那家人溝通。」

  楚素臉上冒出喜色：「這不是挺好的麼？去了沒做成生意就當遊山玩水，做成了生意便更好。」

  顧長歌咬了咬嘴唇，十分糾結：「可我總放不下母親和這店鋪。」

  楚素倒是答得快：「有我呢。近日朝廷有事，我離不開京城，平素我便叫煥司來鋪子替你當監工，你留下一個丫頭在府中照顧你母親，這樣如何？」

  顧長歌不接話，明顯還是有所顧忌。

  木川旗痞笑著湊了過來：「不怕，我陪你下江南，安全之事不必擔心。」

  楚素似是要故意破壞氣氛，立刻反唇相譏：「有你在我更擔心長歌的安全。」

  未等木川旗辯駁，顧長歌先忍不住出了聲：「你這是哪兒的話？」

  木川旗趁機表態：「就是。長歌和我在一起可是安全得很呢。」

  他故意把「在一起」三個字說得重了些，惹得楚素又是一陣不滿，卻也沒有更好的主意了，只好無可奈何的妥協：「這是個好機會，他跟你一同去我自然會放心些。」

  木川旗明顯是露出了一個小人得志的得意表情，楚素看了還想同他爭個口舌之快，卻被顧長歌制止了：「容我再想想。」

  兩人都噤了聲。

  看著顧長歌的表情變了又變，兩人也只能面面相覷不知是好。

  良久，顧長歌終於抬頭，眸子裡閃著光：「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