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失憶
2024-05-14 02:40:35
作者: 發芽的兔子
微微仰頭,望著高牡荷,不急不緩的開口道:「母親教訓得極是,不過長歌卻是有一事不明,今早卯時長歌在給母親請安的路上遇到了長笙姐姐在荷池之中取露,這才心想著莫來打擾了母親的清靜,轉去了靜寧苑,怎地就變成了目無尊長?」
高牡荷微微一愣,臉色有幾分詫異,顧長笙確實有不時去荷池之中取露泡茶的習性,不過怎麼如此之巧,就恰恰遇到了顧長歌?可是顧長歌剛入顧府,自是不知顧長笙的習性,這番話恐怕並不是憑空編造,這樣一來,要怪罪顧長歌便定要讓顧長笙也喚來盤問一番,否則便成了重此薄彼,她高牡荷還不敢這般光明正大,先前準備好的措辭怪罪也只能盡數吞了下去。
輕咳一聲,高牡荷繼續擺出長輩姿態:「念你初來顧府,這些小錯母親自然也不會與你計較,只是我顧府的女子,定要規規矩矩,不說大家閨秀,也算是小家碧玉,這女紅,茶藝,規矩你卻是非學不可,紫秋,喚碧嬤嬤進來。」
「是。」
顧長歌面不改色,能教她顧長歌的人,怕是還未在這世上生出來。
只見門外一個瘦削的女子走了進來,臉上幾乎不見半點膚肉,一副尖嘴薄唇的模樣看上去就不易對付,鼻孔對著地上的顧長歌,若有似無的輕哼了一聲,朝著高牡荷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大夫人。」
「二小姐今後就交給你了,就從明日開始罷,每日至少三個時辰,下月陛下出宮之時,若是出了什麼差錯,我可拿你是問!」高牡荷語氣冷冽,雖是對著那碧嬤嬤說的話,顧長歌卻是聽了出來,那是在用皇上威脅自己?不過皇上怎會出宮,而且聽語氣,似乎還是到這侯府中來?
......
「長歌,你可算是回來了!」
「出了什麼事?」見秦氏一副焦急的模樣,顧長歌心中頓時一凜,一邊問,一邊快步往裡屋走去。
「煥司,你怎麼不理我呢!快說話啊!」顧長歌一進後院,就看見楚素抱著一根木棍愁眉苦臉的模樣,手掌敲打著棍身,一雙清澈的星眸之中帶著質問,那輪廓分明的臉上眉鬢插入發稍,一如他當年初見自己時那絕代風華的俊朗。
只是那桀驁的臉上今日卻是萬千愁苦的天真,讓顧長歌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心裡說不出口的怪異,那棍子赫然是昨夜秦氏打在他頭上的木棍,而他口中聲聲念念的煥司,顧長歌也認得,正是他的貼身護衛,那個脾性怪異武功卻絕佳對楚素忠心耿耿的男人。
可是他這番模樣,莫不是......被昨夜那一棍子給打傻了吧?
「他今天一醒過來就成了這般摸樣,不吃藥,也不許我靠近,抱著那棍子喃喃自語的,我都快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好在這一天都沒人進過青梨園,給我這提心弔膽的......長歌,實在不行,咱們把他給送走吧!在顧府中若是被人發現了那我們可就危險了啊。」
秦思棉蹙眉看著顧長歌,提議道,這陌生男人昨天昏迷時她就想讓顧長歌給他送走,沒想到自己一向聽話的女兒卻不知吃了什麼迷魂藥,頭一次那麼堅決,非要救他不可。
顧長歌沒有搭理秦思棉的話,上前了幾步,楚素立刻用防備的眼神盯著自己,眸底深處的疑惑也被顧長歌一絲不漏的收入眼底。
「你別怕,我不會害你,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顧長歌見楚素雖然防備可也沒有什麼動作,不過依他從前的身手,想要對自己動手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不由得還是有幾分緊張。
楚素縮了縮手,搖著頭:「你是誰?我頭好痛,我不要在這,我要和煥司回家。」
孩子氣的模樣讓顧長歌差點忍俊不禁的笑起來,可是這時候卻不是笑的時候,若是已經沒有記錯,那如今離七王之亂只剩下四年,正是朝廷上暗潮湧動朝臣紛紛站邊自己心中儲君的時候。
曾經已經信錯了人,去幫那楚賢爭得了這天下,她顧長歌無愧與天下,也無愧於所有人,卻唯獨負了攝政王。
這一世,她早已經下定決心,要替攝政王取得這本該是他的一切。
若不是為了自己,他也不會放棄那近在咫尺的大好江山與皇位。
可是攝政王此時驟然消失,必失大片人心,楚素要是失憶了,自己在這顧府之中尚未站穩腳跟,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那你記得煥司是誰嗎?」
「煥司,煥司在這兒呢,你是誰,你是不是想搶走我的煥司!」楚素正想起身退後兩步,卻不小心扯到了自己肩膀上的傷口,頓時疼得皺了皺眉,呲牙咧嘴望著顧長歌。
顧長歌趕緊按住楚素的身子,惡狠狠的開口道:「你昨夜被人追殺來到此處,是我救了你,你若是再不聽話,不僅煥司會被人搶走,你那肩膀上的傷口也會再多幾道!」
楚素不僅失憶,連心智也變成了孩子,她不得不暫且先哄住他,不過那煥司一向對楚素形影不離,這次不見他的身影就罷了,已經一天一夜了,怎地還不見人?莫不是也受了傷?
「我餓了……」楚素眨巴著眼睛,突然冒出這幾個字來,弄得顧長歌哭笑不得,把一旁的藥抬到楚素麵前。
「你把藥喝了,我就帶你去吃飯。」
而一旁的秦思棉更是奇怪,明明今日自己一走進這男人他就宛若發狂似的胡亂揮舞那棍子,怎地在顧長歌面前會變得如此乖巧?
楚素立刻聽話的接過藥碗一飲而盡,眼巴巴的看著顧長歌帶他去用了晚膳。
……
給傷口換上藥之後楚素就沉沉睡了過去,秦氏憂心忡忡的望著顧長歌,顯然又是想勸她將這男人送出去才好。
雖然青梨苑僻靜,卻也難保不會有人過來,那可是不妙得很。
「娘,你先去歇息,此事我自有分寸。」顧長歌嘆了口氣,只能盡力安慰著秦氏。
雖說她也有這樣的擔憂,可是攝政王自己卻是非救不可,上一世自己欠他的實在是太多了,如今上天給自己機會,就是為了讓自己彌補留下的遺憾,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必須走下去。
「你能有什麼分寸啊!長歌,我勸你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