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鑒寶

  周凌換好了衣服下樓，並沒有瞧見沈晏行。

  顧華的效率還是很高的，但是沒有沈晏行的授意，想必她也指使不動顧華的吧。

  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回到了市區，在路上的時候，顧華也大概跟周凌交代了一番委託方那邊的情況。

  這人是平京某博物館的副館長，也算是公職人員，所以他的信息才會要求保密。

  約見的地點是一家小茶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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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外面看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地方，可卻是會員制。

  顧華報了成副館長的名字，門口的服務員才領著他們來到一個隱秘的包間裡。

  一個五六十歲兩鬢花白的老人，正坐在裡面焚香烹茶，這人應該就是成副館長了。

  顧華也不客套，將手裡的盒子先送到成副館長的手裡，「成老，勞煩您給掌掌眼。」

  直接過來問人家扳指的事情，人家未必會搭理，顧華就想了這麼個法子，以鑒寶的名號，才拖了關係，將人給約出來。

  成副館長推了一下架在鼻樑上的金邊眼鏡，「呦，青白釉橄欖瓶，成色不錯......」

  他伸手將盒子接過來，伸手指了對面，「坐。」

  周凌跟顧華在他對面坐下來，他戴上一副白手套，拿了一旁的放大鏡，開始研究那瓷瓶。

  邊看還邊說話，「我怎麼看著姑娘這麼眼熟？」

  自然眼熟，昨晚剛買了他的東西，難不成還指望這種老學究，上網看她的新聞？？

  周凌直言道：「成老，我們也算有緣分，血玉扳指是我拍得。」

  那枚血玉扳指，昨晚一敲錘落定，他就知道了。

  看周凌也不隱瞞，一想到她是個大買主，臉色也稍稍和緩了一點。

  他放下手裡的放大鏡，「我看周小姐此次來，並不是讓我鑒寶那麼簡單吧？不如開門見山。」

  「實不相瞞，我想問這扳指的來歷。」

  成老臉色稍變，「拍賣行應該把規矩都告訴你們了吧？你們這樣做不是壞了規矩嗎？」

  「我有多大的誠意，成老沒有看出來嗎？」幾乎多花了一倍的價格，買下那枚扳指。

  「那我多嘴問一句，您問這扳指來歷，到底所為何事？」

  周凌微微一頓，她知道顧華此時也在等著他的答案。

  「很像一位故人之物。」

  「那我應該無能為力，你要知道這種東西兜兜轉轉，浮浮沉沉，已經不知道轉了多少人的手才到我的手上。」

  周凌此時也不能說它的來歷，畢竟她所在的朝代根本不在這個時代之前的歷史中，是她解釋不清的東西。

  見周凌愣神的功夫，成老再次拿起放大鏡，看著面前的橄欖瓶，「這釉色白中泛青，胎質細膩，從這口徑凹槽，還有圈足來看，應該是樊窯產的東西，年份我還不敢確定，還需要在細細查閱資料。」

  「那成老您就帶回去好好研究一番，等以後我們有什麼拿不準主意的還要在麻煩您。」

  顧華這是明擺著將這古董瓶子送給他了。

  他推拒了一下，「這怎麼使得，我也沒有幫上什麼忙，這樣的禮我可不敢收。」

  「說了來找您鑒寶，我們也沒有帶回去的道理，您先研究著，以後還少不了要勞煩您呢？」

  這話說的成老心花怒放。

  周凌不知道是因為成老的那句話，還是自己心裡沒底，愣了好長時間的神也沒有說話。

  「那就不打擾成老了，我們告辭了，」顧華謙遜的站起身來。

  見周凌還坐在原地，「周小姐，我們走了。」

  「哦，好。」

  周凌走到門口的時候忍不住回頭，「這是岳窯的東西，雖然這兩個窯產的東西相仿，但還是有細微的差距，短頸斜肩，高足頸圈足淺，還可以比較一下內壁外壁，相信就能瞧出端倪了。」

  成老拿著放大鏡又仔細辨別了一番，「沒想到周小姐還是這方面的行家，既然周小姐自己就懂的瞧這些，那還送來我這裡做什麼？請帶走吧！我可收不起。」

  顧華實在不知道周凌還有這個本事，眼看著這老頭子惱羞成怒，最後等著他出口的話又被這老傢伙咽了下去。

  「成老別惱，周小姐也是方才跟成老一起看的這瓶子，之前她根本不知道的。」

  「不知道？？你們這是合起伙來騙我，我不管你們是誰介紹來的，趕緊走，我不想再見到你們。」

  他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這么小的年紀能辨別古董的呢？還敢質疑他的權威？

  當真不知天高地厚。

  「走吧。」

  周凌也不想跟這老頭計較。

  「砰」。

  顧華上前，將開著的盒子蓋，挑起來關上。

  「自己技不如人，就惱羞成怒，說出去成老也不怕同行笑話？」

  果然，顧華這話一出，明知道是激將法，成老還是氣紅了臉。

  「技不如人？你們來之前自己背熟了台詞，就想到我這來演戲，那你們還嫩了一點。」

  「演戲？你是不服老吧，我們尊稱你一聲成老，給足了你面子，你要是欺我們年紀輕就沒見識，那還真是老眼昏花了，你若是不相信，就自己挑個古董來，讓我們周小姐見證一下？」

  顧華做事從來都是雷厲風行，穩重妥帖。

  周凌也沒有想到，他這就輕易的將周凌推了出去，而且他怎麼就能知道周凌會這些呢？

  萬一激將不成，反而讓人嗤笑？

  那成老冷笑一聲，「我這手上還真有個東西，讓我看看你道行有多深！」

  說著，成老從茶藝台底下拿出一個小盒子。

  「來，亮亮你的本事！」

  小盒子裡面放著一個青花瓷碗。

  周凌知道自己被顧華架在那裡，想下來已經不行了。

  她上前一步，拿起桌上成老脫下來的一隻手套。

  墊著手套她捏起碗邊，湊近了看了幾眼。

  隨後就放了下來，淡聲道：「假的！」

  放大鏡被成老狠狠的甩在茶藝台上。

  「無知，信口雌黃！滾出去吧！」

  周凌說完那兩個字，顧華的眉梢也跳了跳。

  看成老這樣子，估計是剛收的，剛才周凌剛想伸手的時候，他的眼神的收縮了一下。

  看到周凌拿手套隔著，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他這樣珍視的東西，能是假的嗎？會不會是自己感覺有誤？高估周凌了？

  他上前一步小聲道：「周小姐，真是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