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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章 進宮

2024-05-14 02:16:17 作者: 一季流殤

  馬車行了不疾不徐地行了半個時辰,臨月透過車窗上揚起的紗簾,看到了一座巍峨聳立的宮城。

  紅瓦白牆,高高翹起的飛檐,鏤金刻玉,於夕陽下瑩瑩生輝,呈現出一種絕美的尊貴。

  馬車尚未行進皇宮,就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種傳承了幾千年,暗中浸潤在骨子裡的尊貴大氣。

  臨月長長吁了一口氣,索性將車簾撩起,以金鉤固定。

  眼前的一景一物便清晰地進入眼帘,須臾又隨著馬車的不停移動而被拋於腦後。

  一扇沉重而紅得奪目的宮門大大的敞開著,可容數輛馬車同時並行的寬度。可宮門外,卻分明溫順地停著數十輛或低調或奢華的或柔美的馬車,以及如軍人一般沉默肅立的侍衛或者侍女。

  沒有一輛馬車敢公然從宮門進入。

  而外面的那些侍衛或者侍女,應該是高官權貴家的侍衛隊或者隨身侍者一類的下人,臨月眉眼間閃過一抹深思。

  如果連一個官員家侍女的規矩都如此嚴苛,嚴苛得堪與軍人相比,那麼,南族能繁榮強大幾千年而長盛不衰,大概也不是完全歸功於神靈的庇護。

  而除此之外,尊卑分明這一點,似乎也的確不是嘴上說說那麼簡單的。

  

  的確是一個與眾不同的皇朝。

  臨月暗自想著,卻也知道,這樣的制度根本不可能適用於其他皇朝。

  且不說她一個現代人腦子裡的尊卑觀念原就沒那麼強烈,最大的原因是,其他皇朝的統治者和皇權傳承的方式,跟這裡本就大相逕庭。

  馬車行進了宮門。

  臨月有些訝異,她以為自己也應該從馬車上下來,然後在侍衛隊的帶領下走著進去,但是馬車一直行進了宮門,外面的十二人護衛隊卻並沒有開口說一個字,她便也繼續沉默地靠在車廂上。

  顯然,這應該是那位女皇的吩咐。

  人間至貴帝王家。

  而眼前這座皇宮,更是打破了臨月腦海里對於所有富貴的認知。

  玄色玉石地面——從進入宮門開始,就遠離了青石板鋪就的道路,一條嶄新奪目的紅色地毯通往皇宮最深處,一眼望不到頭。

  迎面所及,簡單的言語已經無法形容這座宮廷的萬分之一。

  金碧輝煌,巍峨大氣,這樣的形容於此時都顯得格外蒼白,縱使是見慣了現代化最奢華最先進皇宮建築的臨月,也不得不震撼於此時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神靈庇護的國度,尊貴而神聖。

  如果說在此之前,臨月聽到南宮昊所說的「南族是受到神靈庇護的國度」時,心裡還有些微幾不可察的質疑,那麼此時,她已經完全沒有了這樣的感覺。

  傳承了幾千年,歷經過無數代帝王薰陶,極致的尊貴和一種傲視蒼生的霸氣,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座宮廷,撲面而來的氣息,讓身為二十一世紀王者殺手,又做了幾年鳳蒼皇后的臨月,也體會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

  臨月幾乎是以一種驚嘆的眼神,靜靜地看著車窗外的一切。

  數座高樓殿宇被落在身後,長長的白玉天階漸漸出現在眼前,天階之上,一座恢弘大氣直插雲霄的宮殿赫然映入眼帘,遠遠看去,宮脊高聳入雲,幾要刺破蒼穹。

  白玉的宮壁,紅玉的宮檐,黃玉的廊柱……

  馬車在天階下停了下來。

  臨月下了馬車,下意識地回首望了一眼來時的路,卻驀然一怔。

  白玉大道似乎憑空消失,眼前哪裡還有什麼路,只有無數曲曲折折的密宮,讓人有一種茫然不知所措的不安。

  「貴客駕臨,朕有失遠迎,還望姑娘恕罪。」

  一聲溫雅柔和的女子嗓音緩緩在耳畔響起,臨月轉頭,看著白玉天階盡頭,一個女子徐徐自天階下走了下來。

  一襲月白色長袍輕柔瀉地,輕如薄紗的絲質布料隨風輕揚,女子容色絕美而傾城,眉眼間一顆紅色的硃砂印記,給她清麗脫俗的容色平添了一股奪目而耀眼的尊貴鋒芒。

  夕陽下,女子廣袖飄飄,傾瀉了一地光華。

  臨月幾乎看呆了眼。

  十二名侍衛無聲伏跪於地,雙手在額前交疊,連抬頭仰望的資格都沒有。

  「姑娘一路辛苦了。」女子腳步似乎很慢,然而綿延幾千階的距離,她卻轉眼到了臨月眼前,讓臨月恍惚產生了一種對方是騰雲駕霧而來的感覺。

  幾十年的淡定休養,在這一刻幾乎毀於一旦,雖然面上極力維持著鎮定,然而只有臨月自己知道,此時她的掌心已經是一片汗濕。

  定了定神,她看向眼前的女子。

  兩人面對面,對方完美得毫無瑕疵的容顏愈發看得清晰,眼前這張臉,她找不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只有一個字,美。

  美得驚心動魄,美得絕色逼人,美得讓天地失色。

  「女皇陛下。」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感覺有一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我想見鳳棲。」

  單刀直入,沒有任何拐彎抹角的含蓄。

  對面的女子揚唇輕笑,眸光格外柔和,並且主動地拉著臨月的手,「請隨我來。」

  臨月嘴角抽了抽,她看起來像個三歲小孩?還需要被牽著手?

  不過,能感覺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善意,所以臨月並沒有拒絕這層善意,況且,鳳棲還在她的地盤上。

  從殿門進入,穿過長長的甬道,從另外一扇殿門而出,進入一座四合的宮苑。

  沿著長長的廊道徐行,臨月心裡想著鳳棲,便顯得有些沉默。

  鳳棲沒有出來接自己,是不是因為受了傷?

  「宸帝陛下……哦,現在應該應該叫他夜帝陛下,他的傷勢不重,但是所受的衝擊較大,所以還處於昏迷之中,尚未甦醒。」

  心裡的想法還沒有問出口,身邊的這個女子卻仿佛已經聽到了臨月心裡的疑問,溫和地給予了解答。

  臨月壓下心裡的驚訝,緩緩點頭,「多謝女皇陛下對他的照料。」

  「不是我在照料他,是外子在照顧。」女皇溫和地笑了笑,看起來真是優雅高貴到了極致的地步,「夜帝陛下曾經對外子有救命之恩,我心裡對他感激,不會讓女子靠近他的身旁一步,姑娘還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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