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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出爾反爾

2024-05-14 01:50:42 作者: 一季流殤

  女皇淡笑點頭,笑容正如現下的氣候,帶著幾分春寒料峭,「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定然會的。到時這個號稱只要有她在一天,就決不允許鳳棲身邊出現其他女人的臨月,就不知道該有何反應了。」

  

  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臨月……

  即墨舞衣心頭一動,腦子裡閃過的,卻是方才的怪異之處,「姐姐方才有注意到嗎?那個女子雖然不會武功,但是意志力似乎很強。」

  因為有鳳棲在,她做得很小心,但是天下很少有人知道,即墨舞衣生來體帶異香,能歌善舞,加上冠絕天下的美貌,讓她偶然間對迷惑男人的心志起了濃厚的興趣。

  自小鑽研,加上父皇刻意的培養,因此而練就了很高深的迷幻術。

  時間久了,對這種迷幻術她已經能做到操控自如,對付一般人——不管男女,迷惑他們的心智,對她來說輕而易舉。

  當然,如鳳棲那般修為高深之人,她沒有把握,是以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臨月,根本一點抵抗的內力都沒有,卻何以能在她靠近的時候,沒有一點被擾亂心神的感覺?

  這個問題,即墨青衣也同感奇怪,聞言,若有所思地道:「難道是鳳棲在暗中幫她?」

  「應該不是。」即墨舞衣緩緩搖頭,「我並沒有刻意實施迷幻術,所以,鳳棲應該也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妥,但是自始至終,臨月不知是無意還是早有防備,一直避免與我正面對視,我猜測……這可能才是她沒有被迷惑的真正原因。」

  女皇沉默了須臾,淡淡道:「目前來說,這個女子還不值得我們放在心上,現下最重要的,是九月份的鳳蒼之行,舞衣,這幾個月你務必精心準備……」

  此時,已經飛奔出數十里遠的鳳棲和臨月,自然是聽不到女皇姐們二人的這般對話了。

  但是,對於女皇二人的意圖,不要說身在其中的鳳棲,便是不知詳情的臨月,也顯然已經看出來她們在打著什麼主意了。

  「鳳棲,女皇對你可是情深一片,你為什麼不接受她?」臨月馬上轉頭,問這句話沒有別的意思,單純的只是因為奇怪。

  「我為什麼要接受她?」鳳棲一靜,轉頭與她對視之間,笑眯眯地反問,「小月兒,剛才在青瀾皇宮裡,可是你自己說的,只要你還在本王身邊一天,就絕不允許其他雌性動物靠近本王身邊三尺之內的,怎麼這會兒就出爾反爾了?」

  她出爾反爾?

  臨月不置可否,她只是覺得奇怪而已,「她美麗高貴,身份又那般尊貴顯赫,你當真一點也不心動?」

  「這世間美麗高貴的女子多的是,本王難道對每個人都要動心?」鳳棲淡淡一笑,「月兒,你覺得本王是濫情,還是膚淺?」

  他不濫情,也並不膚淺。

  只不過,臨月蹙眉,「你要知道,女皇代表的是一個國家,如果你接受她——哪怕不喜歡,至少表現出一點點溫柔與風度,也足以讓她對你死心塌地。以後有朝一日,天下各國真正開戰時,她的抉擇,就是整個青瀾國的抉擇,所代表的是整個國家的兵力靠向,她完全可以選擇成為你的盟友,或是敵人。」

  鳳棲眨了眨眼,慢慢點頭同意,「說的似乎很有點道理。」

  臨月嘴角一抽。

  「但是這些道理,本王不比你了解得更深刻嗎?」駿馬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鳳棲勒著韁繩,挑眉看向臨月,「臨月,你為什麼會如此篤定地認為,即墨青衣一定會選擇成為誰的盟友?你難道忘了,她是女皇,雖是個女子,卻也是名正言順的一國之君,難道她必須要依附著別人才能求得生存?」

  臨月一愣,隨即陷入沉思。

  他的意思是說……即墨青衣也有野心?

  雖然她是來自二十一的殺手,從來不相信女子在任何一個方面會遜於男人,但是從她接觸過的史書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古代的男尊女卑。

  所以,即便即墨青衣是女皇,她也下意識地只把她當成了一個身份尊貴的柔弱女子而已。

  而作為九國帝王之中唯一的女子,正常的情況下,她顯然是沒有與其他帝王抗衡的實力與魄力的。

  但是此時聽了鳳棲的話,她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自以為是的錯誤。

  她太過想當然了。

  撇開實力與魄力不談,女兒之身本就是即墨青衣最大的優勢,也是她的籌碼。

  而她的妹妹即墨舞衣——雖然方才她和鳳棲都在刻意忽視這個女子,但事實上,他們都明白,即墨舞衣是一把利器,鋒銳的,可以輕鬆殺人於無形的利器,也是即墨青衣手裡最大最值錢的利器。

  那個女子,可不是尋常人呢。

  渾身上下都透著危險,是一株看起來無害,卻劇毒無比的曼陀羅。

  臨月思索了一番,抬眼看著前面一望無際的平坦大道,想起風無痕給她看的那本書里,對於青瀾的剖析,「青瀾目前的國力,不足以與任何一個國家抗衡。」

  「嗯,這的確是事實。」鳳棲點頭表示同意,「但是,目前為止,她也不需要與任何人抗衡,即便野心泛濫,也沒有人會傻到率先對青瀾發兵。」

  因為即便是出於表面上的君子風度,也沒有人願意在世人眼裡,留下一個欺負女流之輩的印象。

  臨月眸心光芒一閃,嘴角緩緩揚起了一抹古怪的笑意,「所以,即墨青衣將她的妹妹送給你,其實並非單純地出於她所說的……愛慕?」

  「月兒。」鳳棲抽了抽嘴角,搖頭嘆息,「我以為你不會這麼遲鈍的,歷史上哪一個給皇帝送美人的人,心思是單純的?你是不是有些太天真了?」

  天真。

  臨月臉色一黑。

  她能不能說,活了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把這個跟愚蠢同一個意思的詞,套用到她的身上?

  相處幾天,臨月無比深刻地意識到,初見面時對鳳棲的印象根本就是一個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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