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聯手
2024-05-14 01:54:57
作者: 緣不知因何而起
和樂離開京城的時候,身邊跟隨著眾多武功高強的護衛,之前從展灃手下劫持下熱依春的事,便是他們所為。
金兆祥安插在和樂身邊的那些人深知這一點,如果雙方真正動起手來,能不能僥倖逃脫還是另一回事,無論結果如何他們這方必會死傷慘重。
為首的眼線尚在心中權衡,和樂的人已經圍上來了,他們不得不出手反擊,這樣一來,他們就只有一條路走了。
和樂看到原本對自己唯命是從的他們今夜竟然如此膽大包天,對她方才下的命令無動於衷,兩伙人頓時廝殺膠著在一塊。
她心裡驚疑不定,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們,眼看自己的人一個接一個倒下,心情也隨之越來越緊張。
雖然對方也是屍橫遍野,但畢竟那些人是半路投靠自己的,如今竟然敢越過她作出此等行徑,如今死在她手下的劍下,也算他們死得其所了。
和樂如是想著,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自己的人明顯落了下風,和樂突然衝上前厲喝一聲:「都給我住手!」
一聲令下,她的手下從打鬥中抽身,自覺的將她圍在中間,身體還保持著防禦的姿態,防止對手衝上前傷害公主。
「為什麼這麼做?」和樂氣勢凜然,她內心很想知道答案,為什麼這夥人會突然不肯再聽命於自己,公然違抗自己的命令不說,竟然還想帶走自己手上唯一的籌碼。
為首之人眼珠咕嚕嚕一轉,並不打算將實話告訴和樂。
在這位公主手底下待那麼久,他早就對這個空有一腔熱血,卻無半點文韜武略的『女將軍』不勝其煩了,行軍打仗不是兒戲,和樂根本沒有這方面的天份。若是她真生為男子,上了戰場,恐怕真的只有拋頭顱灑熱血的份了,白白去送死的。
想到這裡,他不禁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和樂見了大怒:「你笑什麼!」
「我們弟兄當初投靠公主,確實是誠心誠意想幫公主打天下,贏得無上光榮的,可是現在看來,公主根本給不了我們弟兄們想要的,與其在公主手下做冷板凳,我們兄弟不如另去投靠他人,也好過現在成天做冷板凳。」
和樂氣極,明明是這夥人成天勸自己要小心謹慎,怎麼今天又倒打一耙,埋怨起自己了呢?她沒有多想,懷著滿腔怒火,冷道:「要走可以,把她給我留下,否則,別想離開這裡半步!」
那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著裝有熱依春的麻袋,緩緩笑了:「公主,你恐怕有所誤會,我們不僅要帶走蒙幫公主,連你……」他回過頭注視著一臉不可置信的和樂,一字一句道:「我們也要一併帶走。」
話音未落,他一招手又開始向和樂的侍衛發起攻擊,和樂被自己的侍衛們護在最後,她看著鮮血飛濺慘叫不斷宛如修羅場的庭院,人生頭一次對自己的決定產生這麼大的質疑與困惑。
她做錯了嗎?
正在神思恍惚間,所有人都沒注意熱依春已經甦醒,她從麻袋裡爬出來繞到和樂身邊,在她耳邊低語道:「跟我走。」
和樂一個激靈,轉頭見是她,一時六神無主,更不知道何去何從,完全任由熱依春拉著她跑。
「別想走!」一個士兵從半空中一躍而下,像堵牆似的擋在他們面前,後面也有人反應過來,一擺脫和樂侍衛們的糾纏就飛身過來阻攔想要遁逃的熱依春與和樂。
和樂完全慌了神,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熱依春冷靜異常,眯起的眼睛中射出兩道危險而銳利的光芒。
興許對面的人覺得只是區區兩個女人而已,不足為懼,所以他們極有耐心和她們耗著,一群人慢慢挪步過來把她二人圍在中間。
熱依春眸光一閃,兩臂飛快的伸出,原本緊握成拳的雙手猛的攤開,只聽數聲悽厲可怖的慘叫聲響起,幾個人直挺挺栽倒在地,包圍圈出現一個缺口,趁著眾人一時被震懾住的空檔里,熱依春拉著和樂朝前方狂奔而去。
和樂的侍衛們解決一部分人又投入下一波廝殺決鬥,成功為熱依春與和樂的逃跑爭取了不少時間。
跑啊跑,直到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熱依春和和樂手牽手氣喘吁吁的停下來,抬母打量四周時,觸目皆高樹茂林,估計對方一時不會找不到她們,二女撫著胸口,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驚魂未定的和樂看著熱依春,像是有些不敢置信:「你救了我?」
熱依春心底涌過一絲絲無奈:這姑娘別不是嚇傻了吧?她面上並未表露分毫,反而還有一絲竊喜,如果真是這樣,自己操縱和樂豈不是不用費什麼心思了嗎?
她收起臉上一貫鋒芒畢露的表情,特意放緩了聲音,說道:「我們兩人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當然不能自己逃跑卻讓他們把你抓起來。」
「是嗎……」和樂的聲音乾巴巴的,似乎對熱依春所說的一條繩上的螞蚱這個比喻有些不滿,她猶豫著問道:「那你之前說的話還作不作數?」
聽了她這天真的問話,熱依春簡直要笑掉大牙,這世上怎麼會有單純至斯的人?她強忍著好笑,煞是正經的說道:「我當然是想幫你的,可是如今你我二人淪落至此,等我回到蒙幫恐怕時日良多,如果在這段時間裡你皇兄先一步知道了我們這裡發生的事,對我們下手,到那時才是真正回天乏術。」
「那怎麼辦啊?」和樂一臉緊張地問道。
熱依春眼見著和樂已經一點一點上了她的勾,忍著狂喜,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不如我們現在回京去見你皇兄。」
「不行!」和樂想也沒想,斬釘截鐵地否定道:「就這麼回去,皇兄一定會下旨殺了我,而你,也會被關進大牢,被當成人質的。」
「誰說我們就這麼回去了?」熱依春笑著,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如果你受了很重的傷,在你皇兄面前一口咬定自己是被人挾持了才會做出那麼多錯事,這一招苦肉計務必要使的逼真無疑,你猜你皇兄他會怎麼做?」
和樂低下頭沉思良久,最後才囁嚅著說道:「皇兄最怕看到我哭,小時候我一哭,不論多過分的要求他都會答應我,後來我長大了,他做了皇帝,我卻再也不在他面前哭了,凡事總愛和他反著來,常常把他氣的暴跳如雷,跳腳揚言要把我送到離京城很遠的地方……」
熱依春扶額做頭疼狀,她可沒功夫更沒心思聽和樂在這追憶往昔,直接打斷她的話道:「你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做了,就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見和樂低頭不說話,她又補充道:「到了京城以後,我會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再設法和蒙幫聯繫獲得兵力,這段時間你只要取得皇上的信任,等軍隊一到,大宇國就要另立國君了。你明白嗎?」
和樂聽見她的問話,終於抬起頭,眼神中有些許困惑,熱依春心裡發急:真是爛泥扶不上牆,你從前的雄心壯志哪去了?她直視著和樂,流露出鼓勵的神態。
最終,和樂極緩慢的點了數下頭,開言道:「好,我答應你。」
熱依春聽到自她內心深處發出的一聲歡呼:只要把握住和樂公主這張牌,大宇國到最後一定會是他們蒙幫的囊中物!
兩人休憩片刻,又相互攙扶著往前走去,只要找到一個有人煙的地方,先填飽肚子再說。
這日,一封來自京城的加急信函送到參謀先生手中。按理來說,這應該是熱依春被送到京城以後房大人告知的回信,可拆開之前,他心裡卻隱約有不好的預感。
急急越過信,參謀先生不由得臉色大變,連外衣都顧不上披,飛奔來至展灃的院落,聲音急切:「爺,情況不妙啊!」
展灃和蘇千荷聞聲趕來,見一向淡定從容的參謀先生也有今天這麼失態的樣子,心下都有些不安,忙問道:「發生何事了?」
「房大人寫信問我,為何之前所說的蒙幫首領之女遲遲未到,他派去約定地方等候的人手到現在也沒有見到人,按照行程來說,三日之前人應該就到了啊!」
展灃從他手中接過信,看完之後神色也凝重起來,立刻沉聲喚道:「姜離!」
姜離麻溜的現身:「爺有什麼吩咐?」
「你沿著當日護送熱依春離開的路程調查一番,看能不能發現他們的蹤跡。」
姜離領命而去,參謀先生甚是憂愁:「如果只是被他們蒙幫人救回也就罷了,此女心機深重,要是讓她在大宇國境內得了勢,只怕日後更難對付。」
展分愁眉不展,卻也不得不承認參謀先生的話正是他所擔心的。
傍晚時分,姜離騎馬疾馳而回,一進門就大叫:「爺,不好了,那首領之女是被劫走了!我遇到的一個樵夫告訴屬下,那日他剛走到樹林砍柴,卻發現前方有兩伙人在交戰廝殺,他躲在樹後目睹了當時發生的一切,親眼看見後來有人搶下馬車後又駕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