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懷孕

  「懷……懷孕？」正吐的要死不活的蘇千荷聽到萬管家的話頓時愣住了，小螺早已打了水過來給她洗漱，蘇千荷直起身漱過口接過帕子擦了擦嘴，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蘇蘇，這是真的嗎？」展灃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蘇千荷是大夫，有沒有懷孕她自己肯定是第一個知道的，所以展灃還以為她是想給自己一個驚喜，所以一直藏著沒說。

  「我，我不知道呀。」一臉茫然的蘇千荷用行動證明她自己的確是一無所知。展灃看著她那嬌憨迷糊的樣子，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尖，寵溺笑道：「你呀，真是個小迷糊。」

  蘇千荷摸摸鼻子，嘿嘿笑了兩聲，看著身邊眾人都是一副期待的表情，心底卻是一片茫然：怎麼會呢？自己不可能遲鈍到連懷孕了都不知道啊。

  「咱們進去說。」展灃扶著蘇千荷一隻手回到房間，兩人面對面坐下，蘇千荷趕緊把手放在桌上，給自己診脈。

  良久，她原先舒展的眉頭漸漸擰起，表情也變得更加迷茫，展灃在一旁有些坐立難安，試探著問道：「到底怎麼樣？」

  蘇千荷緩緩搖了搖頭，聲音聽起來也有些困惑：「從脈象上看，我並沒有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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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灃掩飾住撲面而來的失落感，牽過蘇千荷的手，柔聲安慰道：「沒關係，來日方長，這件事以後再說，倒是你也該注意自己的身體，長期這樣下去可不行，身體也會受不住的。」

  蘇千荷木然點了下頭。說實話第一次從萬管家口中聽到懷孕二字的時候，不可否認的是她心裡涌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欣喜，也許，自己打心底里也是十分渴望有孩子的吧。

  自己和夫君的孩子，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小小的柔軟粉嫩的一團，一家三口在一起其樂融融的場景一定很美好。

  正在怔愣當中，小螺從外面跑進來，也是滿臉喜色，連問也沒問，就喊道：「恭喜爺和夫人，咱們府里終於要有小少爺了！」

  展灃掃她一眼，小螺嚇得連忙改口：「小姐也好，只要是爺和夫人的孩子，就都好。」

  展灃見她會錯了意，也懶得再理她，倒是蘇千荷有幾分尷尬，咳了兩聲說道：「那個，其實，我沒懷孕。」

  「怎麼會呢！」小螺像是聽到什麼不敢置信的消息，陡然拔高了音量，完全忘了自己身為下人該有的恭敬慎重：「萬管家剛才還說呢，夫人吐的這麼厲害，一定是小少爺鬧騰的太厲害，萬管家是府里幾十年的老人了，他說的還能有假，夫人，要不你在診診？」

  蘇千荷滿頭黑線：萬管家再有經驗，畢竟是個男人，這女人懷孕的事說破天跟他也說不清啊！

  她扶額甚是苦惱的嘆口氣，展灃見狀，不客氣道：「夫人累了，你出去吧。」

  小螺悶悶的『哦』了一聲，趕緊退下了。外面一眾人早早等著小螺出來好趁機八卦，沒想到小螺竟然說夫人沒懷孕，眾人頓時七嘴八舌議論開來了。

  「你這丫頭靠不靠譜啊，沒見夫人都那樣了，不是懷孕是什麼？肯定是你沒問清楚！」

  「你這傻丫頭，是不是又說錯了話，讓爺和夫人給攆出來了？你說說你這丫頭，讓你去賀個喜討封賞的事你都能給搞砸，你可真行！」

  小螺委屈的厲害，自顧自辯解道：「那夫人親口說的嘛，沒懷孕，爺還嫌我在屋裡礙事，就讓我出來了。」

  眾人不聽，指手畫腳說個不停，討論的無外乎為什麼夫人明明有孕卻說自己沒懷孕，還有這頭胎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

  正討論的沸沸揚揚，蘇千荷和展灃從房中走出，這些人畢恭畢敬站好，蘇千荷知道大家也是府中的老人了，說這些話並沒惡意，反而是關心他們，她不想叫忠僕們掃興，更不想叫他們白歡喜一場，只有直接宣布道：「我沒懷孕，可能只是身體有些不適，你們真的是誤會了。」

  沒想到自己這一番解釋更在下人當中激起千層浪，趙嬤嬤異常執著：「夫人到底是年輕，老奴活了這麼久，什麼沒見過，這女子懷孕啊，哪是一句話能說得清的，夫人光看脈象不行，說不行是月份不夠，脈象還沒顯出來。」

  「是啊，是啊，夫人您可得在好好查查。」

  蘇千荷凌亂了，難道真如趙嬤嬤所說脈象還沒顯出來？她思慮半天，最後終於說道：「那我再去查查，是不是真有這樣的先例？」

  「夫人再去查查。」眾人趕緊攛掇：「可得好好查查，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蘇千荷帶著滿腹疑問來到她的小藥房，從一面牆壁上取了一摞摞書，開始翻閱查找資料。展灃不放心她，坐在身邊陪她一起，蘇千荷的肚子不合時宜的又響了，她眉頭一皺，眼巴巴瞅著展灃：「夫君，我又餓了！」

  展灃失笑。站起身道：「我去廚房叫人給你準備些吃食，你累了就放下書歇會兒。」

  蘇千荷點頭，轉而又去啃那些大部頭了，一邊翻一邊自言自語：「趙嬤嬤說的真的假的啊……」眼睛都瞅痛了，也沒看到想要的東西，這時展灃親自端著兩碟東西進來，蘇千荷看見吃的，眼前一亮，飛快招手叫他過來，展灃好笑著搖頭走過來，把吃的放在她面前，正色道：「先洗手。」

  蘇千荷翻了個白眼：「我可是大夫，怎麼會連這點都不知道！」

  洗過手，蘇千荷在燈下一邊翻書一邊拿筷子往嘴裡送吃的，不知不覺就消滅了一碟點心。她翻書翻的入迷，情不自禁打了個飽嗝，胃裡又湧起一股酸氣兒，難受的直想吐。

  展灃心疼她，撫著她彎下身的背，勸道：「好歹休息會兒再查。」

  蘇千荷本來正在專心致志的翻書查閱，聽到展灃的話，像是觸碰到她一樁心事，聲音也有些沉悶，更多的則是自責：「你說，會不會是我之前試了太多的藥才會變成這樣啊，要是孩子受到影響，我這做母親的以後怎麼面對它啊！」

  「別胡思亂想了，你不會有事的，咱們的孩子也不會有事的。」展灃趕緊起身去安撫她，柔聲勸道：「趙嬤嬤不是說了，有些孕婦的確會有脈象不顯的問題，再說了，你之前試藥也沒有出過什麼問題，所以一定不會有事。」

  「真的嗎？」蘇千荷半信半疑，這是她從醫生涯里第一次這麼困惑，關鍵還是因為自己這莫名其妙的症狀。

  「當然是真的。」展灃語氣篤定：「我和你一起翻書，相信書上一定說的很清楚。」

  蘇千荷這才稍微安心一點，不再糾結是自己試藥的問題，埋頭繼續翻書。展灃則走到書架上去抽書，他背對著蘇千荷，臉上才敢露出那抹深深的憂慮之色。

  俗話說，是藥三分毒。之前蘇蘇為了製藥配方，試藥的頻率簡直有些不知節制，雖然那些藥看起來對她的身體沒有半分影響，但誰知道有沒有潛移默化地對她的身體造成傷害呢？

  當初自己應該早些阻攔她的！展灃悔不當初，那些藥應該由自己來試，可現在說什麼也晚了。他竭力壓下心中的擔憂，轉過身故作輕鬆的和蘇千荷一起翻古書。

  到了晚上還是一無所獲，蘇千荷已經不勝疲勞了，坐在椅子上直往後仰，被展灃硬抱著回房休息，睡在床上閉著眼睛還在自言自語：「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做點什麼事都覺得很累，現在看會書都熬不下去了……」

  嘴裡呢喃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展灃輕輕嘆了口氣，替她蓋好被子這才抬腳走出房門來到大廳中，讓萬管家召集府中所有下人。

  待所有人都到了之後，他朗聲說道：「最近夫人的身體狀況你們也看見了，從現在起，一定要小心謹慎地服侍著，要是出現意外再驚擾了夫人，我拿你們是問，都聽清楚了嗎？」

  眾人領命散去。第二天蘇千荷醒來，便發現大家對她的照顧簡直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一打聽才知道是展灃下的令，她也只好由這些人去了。

  用過飯，她再次來到藥房，這次終於讓她有了新發現，據古書記載，的確有前期孕婦脈象不顯的先例。一般女子同時出現食慾增大，反胃，還有精神不振等等症狀，十有八九是有孕了。蘇千荷自覺對號入座，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些喜悅。

  她把這消息第一時間告訴展灃，展灃聞言大喜，抱著她一連轉了好幾個圈子，停下來又一陣後怕，生怕蘇千荷在被自己嚇著。

  府中人得知了這個消息，更是雀躍，一個個笑容滿面，恨不得將自家夫人懷孕的消息逢人就說一遍。

  自那晚離開展府的春紫其實一直躲在暗處沒有走遠，如今展夫人懷孕這則大喜事傳到她耳朵里，臉上現出的那抹冷笑饒是不知情的人看見也覺得此女實在可怕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