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奸細

  「那好吧。」蘇千荷小聲嘟囔了一句，展灃看出她其實還是滿心的不情願，笑著在她頭上揉了幾下，溫聲道：「你要是不願意，也不必勉強自己，咱們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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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皇子一聽展灃話里這意思，看來去留全掌握在蘇千荷的一念之間，他忙走到蘇千荷身邊，一臉真誠的看著蘇千荷，道：「展夫人，我懇請你們二位在此在多留些時日，一來我還沒有來得及好好謝謝你們，二來今日之事恐怕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了，若兩位貴客就這麼走了，我這心也難安啊！」

  「好吧好吧。」蘇千荷看亞伊近於懇求的樣子，只得鬆口說道：「只要這段時間沒有人說閒話潑髒水，我們就多留些時間也無妨。」

  亞伊喜不自禁，亞索更是眉開眼笑，拍著巴掌笑叫道：「太好了，展公子和蘇大夫一定要多留下來幾日。看我怎麼處置那些亂嚼舌根兒的傢伙，好好給你們出這一口惡氣！」

  「別！」蘇千荷有些不耐，克制著自己的小脾氣道：「我不想和那些人糾纏不清，只要他們不再來招惹我們，我既往不咎，到了離開的時候大家一拍兩散，也少鬧出些麻煩。」

  大皇子聞言笑道：「蘇姑娘真是明理大方之人，是我們的不對，才縱容的這些人出言不遜，惹得二位如此不快。」

  蘇千荷在心裡悄咪-咪咕唧了兩句，展灃笑著接過話，道：「大皇子客氣了，現在還是調查你的事要緊，這個刺客也該早點帶回宮中，交給你們國主過目，商討一下看看可否有什麼眉目。」

  「展公子說的對。」亞伊正色道：「我這就回宮去見父皇，那我和二弟就先告辭了，改日再來拜訪。」

  蘇千荷和展灃便要送客，二皇子扯著他大哥的袖子，壓低了聲音有些羞於說出口：「大哥，我能不能在展公子家多待一會兒啊，就一會兒。」

  「胡鬧。」亞伊對著自己這位玩心大到沒邊的弟弟佯裝生氣：「展公子和展夫人也都累了，你在這裡只知道打攪他們，還不快跟我回去！」

  展灃見了這一幕也不開口，擺明了是要送客，二皇子拗不過他哥，只得不甘心的隨大皇子一道離開。

  把兩人送到門口，親眼看他們上了馬車，蘇千荷和展灃這才返身進去。大皇子滿腹心事，想著今日發生的驚險一幕，仍是心有餘悸，二皇子在一旁百無聊賴，一路上嘴都沒有聽過，一個勁兒的向亞伊打聽問話。

  一會說：「大哥，你覺得那人會是誰派來的？」

  一會兒又問：「哎，大哥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那人為什麼這麼做啊？你可是咱們滿洲里的大皇子，和父皇一樣以賢明馳名天下的治國棟樑，殺了你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亞伊不禁苦笑，對自己這個不諳世事的二弟說道：「好了，別在這裡亂猜了，等見了父皇再說吧。」

  話音剛落，馬車突然來了一個急剎，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往前一撲，還沒等反應過來，只聽見一聲悶哼，緊接著就是刀劍相擊發出的清脆聲響，亞索和亞伊對視一眼，彼此都是一臉緊張。

  外面漸漸歸於平靜，一個滿臉是血的侍衛掀開帘子，喘著粗氣對大皇子說道：「屬下護衛不周，讓刺客有了可趁之機，請兩位皇子責罰。」

  大皇子忙問：「之前那個刺客呢？」

  「回大皇子，那刺客……被滅口了。」

  亞索氣的捶腿：「真是該死！人死了這事還怎麼查啊！」

  亞伊有些悵茫，如今死無對證，線索已然斷了，可隱藏在暗處的對手絕不會就此收手，只怕未來還有更多未知的危險在等著他。

  「大哥，我要回去找展公子和展夫人，我去求求他們，如果展公子願意出手幫我們，那群人一定會落網的，行不行？」

  亞伊聽了亞索的話，一時有些猶豫：「只怕這會叫展公子和展夫人為難。」

  「哎呀！」亞索急不可耐：「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為難不為難的，展公子和蘇大夫最講義氣了，你放心，這件事就交給我了！你快回宮去見父皇！」

  說完掀開帘子就跳下馬車，另尋了一輛馬車去了展府。展府的下人還在疑惑怎麼二皇子又回來了，就見他心急火燎的往裡沖，嘴裡大喊大叫：「展公子，蘇大夫，你們可一定要幫幫忙啊！」

  剛回房要就寢的展灃和蘇千荷只得出來相見，聽了二皇子的講述，兩人都有些惶然，急急問道：「大皇子沒事吧？」

  「我大哥他沒事，我來就是想請二位幫幫我大哥的，不然總有一天他會被那些人害死的！」亞索跑的滿臉是汗，神情焦急。

  展灃看看蘇千荷，蘇千荷點點頭，展灃這才說道：「好，我答應你。」

  亞索喜出望外：「太好了！展公子出馬，一定沒人能傷得了我大哥！」

  蘇千荷不在理會激動的亞索，拉著展灃到一邊去，道：「你隨我來。」

  展灃跟著她進去，只見蘇千荷從箱籠中翻出從前那些喬裝打扮所用的工具。展灃心下瞭然，等蘇千荷給自己裝扮一新，上下打量了一遍，這才笑道：「夫人有心了。」

  蘇千荷也不笑，一板一眼說道：「注意安全。」

  兩人出來見二皇子，二皇子見了蘇千荷和一個陌生男人一道走出來，嚇得目瞪口呆，指著展灃說道：「展夫人，這是……」

  「我跟你一起回去。」

  聽到這熟悉冷冽的聲音，亞索回過神來：「你，你是展公子？」

  「別再廢話了，要走就快些。我們可說好了，等這件事結束，我們就離開。」蘇千荷適時的補上一句。

  亞索只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打量展灃許久，展灃被他看的不耐煩，索性也不等他，自己抬起腳便走，亞索這才急了，忙追上去。

  蘇千荷送展灃出門，扶著門欄目送展灃上馬，回過頭兩人四目相對，展灃朗聲道：「蘇蘇，等我回來！」

  「二弟，這位是？」

  大皇子看著眼前的展灃滿臉疑惑，展灃只得如實相告，大皇子欣喜大于震驚，一把抓住展灃的手：「有勞展公子了！」

  展灃不動聲色將手抽出來，淡淡道：「大皇子要小心，暫且裝作不知情，才能等到那些人自投羅網。」

  亞伊會意，從此後展灃便充當他身邊一個不起眼的侍衛，這幾天倒是相安無事，他在不知不覺便放鬆了警惕，只有展灃從始至終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這一天夜間，亞伊在書房帶到很晚，展灃站在一旁，見他放下書打了個呵欠，便道：「夜深了，大皇子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亞伊聽說，滿懷歉意的看了展灃一眼，道：「對不住，因為我連累展公子也在這裡受苦。」

  兩個人正說著，一個內侍端著一個托盤進來，畢恭畢敬道：「李公公讓御膳房做了羊乳羹，讓小的奴才給大皇子送來。」

  大皇子笑言：「正好，我也有些餓了。」說著接過碗舀了一勺就要往嘴邊送，展灃沉聲道：「大皇子且慢。」

  亞伊手一頓，抬頭一臉訝異：「怎麼？」

  展灃冷眼看著下面那個小太監低著頭，聽見展灃的說話的時候明顯身子一顫，而後又恢復常態，然而在展灃面前，他那點小動作根本無處躲藏。

  「大皇子的膳食王公公從不會讓旁人經手，你這小公公是什麼身份，王公公怎麼就單單信任了你，讓你來給大皇子送羊乳羹。」

  「奴才是王公公親手提拔上來的，也是因為見奴才辦事穩妥，所以才放心將這些事交給奴才做。」

  「那我問問你，你姓什麼？」

  那人猶豫了一下，終於說道：「奴才姓劉。」

  展灃沒再說什麼，轉臉看向大皇子，接過他捧在手中的羊乳羹，接著一步一步走到那小太監面前，遞上碗，沉聲道：「既然如此，這碗就當作對你的賞賜。」

  聞言，那太監猛然抬頭看了展灃一眼，雖只是一瞬，展灃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他眼神中的狠毒之意。

  他很快低下頭去，聲音尖細：「奴才不敢。」

  大皇子已經明白這其中深意，厲聲道：「有什麼不敢的！我讓你喝你就喝！」

  小太監遲遲沒有回應，展灃緊盯著他，在他終於忍不住出手打翻了那碗羊乳羹掉頭就往外跑，展灃哪容得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當下出手抓住他右臂，用力往後一甩，那人重重摔倒在地。

  太監砸到牆上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展灃走過去拎起他，逼問道：「說！誰派你來的！」

  那人吐出一口血水，卻是咬緊了牙關不肯開口。展灃走過去，也不對他出手，語氣平靜：「只要你老實交代，我還能讓你死的痛快些。」

  那人高聲叫道：「沒有人指使，是我自己要殺他！」

  說話間突然抽出腰間一枚短劍朝展灃刺去，他動作又快又狠，展灃飛快側身躲過，又是飛起一腳，那小太監被踹到書房門外，動靜之大連外面的一幫侍衛都聽見了。

  侍衛們忙忙跑過來，看到的卻是奸細已被大皇子身邊的侍衛踩在腳下。卸掉偽裝之後的那一張臉，正是之前被他們無情嘲笑的『軟飯男』展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