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講理
2024-05-14 01:53:26
作者: 緣不知因何而起
展灃這時已寫好了信,一邊將其折起,一邊起身走到蘇千荷身邊,柔聲道:「從前怕你擔心,所以沒和你提過。」
蘇千荷見展灃提到蒙幫時一臉鄭重,就知道這個有著奇奇怪怪名字的幫派不是什麼容易對付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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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幫可不是什麼簡單的幫派。」賈禕好像看穿蘇千荷現在心裡在想什麼,突然冷冷開口說道:「它是大宇國最強勁的對手,展灃就是在當初與蒙幫一役中受人暗算才身受重傷的。」
「原來是這樣……」蘇千荷喃喃道,看向展灃的目光也不免有些擔憂:「他們很厲害嗎?」
展灃微微一笑,大手覆蓋在她的頭上,笑道:「勢均力敵,這仗打起來才有意思,不是嗎?」
蘇千荷撇嘴,小臉一下子耷拉下來,展灃這話的意思就是蒙幫實力確實足以和他抗衡,展灃也許不在乎危險的敵人,危險的敵人反而更能激發他的鬥志,可蘇千荷不一樣,敵人越危險,她心裡的牽掛也就越深。
「你放心,吃一塹長一智,我不會在吃蒙幫人的虧的。」展灃朗然笑道,似乎看出蘇千荷在為他擔心。
「我管他什麼蒙幫不蒙幫,反正以後你和他們井水不犯河水。」蘇千荷半是撒嬌半是命令的語氣,展灃還來不及作出回應,賈禕已經突然情緒激動的挺身而出,聲音高亢:「你手中的紙條上寫的是什麼?」
「當然是給皇上傳信。」
展灃毫不遲疑答道。
「為什麼?」賈禕氣急敗壞道:「我告訴你這件事只是想提醒你提防著點蒙幫的人,不是為了讓你給李晝通風報信的!」
「既然知道了,豈能坐視不理?這關係著我們大宇國的生死存亡。」說話間展灃手中已握了一隻通體雪白的鴿子,正往上綁紙條呢。
「怎麼不能!」賈禕手舞足蹈起來:「蒙幫的人一向視你為眼中釘,我只是擔心他們會傷害你,才會告訴你這件事,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展灃淡淡道:「本王先謝過你的好意,只是茲事體大,我既然知道,就絕沒有視而不見的道理。」
賈禕突然冷笑起來:「視而不見又怎樣,蒙幫如果要打,就讓他打去好了,最好弄的天下大亂,讓李晝成為喪家之犬!哈哈哈,哈哈哈!」
說到最後他笑的癲狂不已,原本站在展灃身後的蘇千荷跳出來指著賈禕,尖著嗓子道:「你真是瘋了!」
賈禕抱著頭,看起來十分痛苦:「對,我就是瘋了!憑什麼,憑什麼我父母要遭此橫禍,像李晝這樣的昏君就不配繼續在那個位置上待下去!」
「賈御史為官公正清廉,是所有為官者的楷模,受百姓們的崇敬愛慕,當初被奸人所害,為其上書求情者不計可數,雖然蒼天無眼命喪刑場,但死後仍然有不怕死的人為他收屍厚葬,讓賈御史還可以風風光光的走,這一切難道你就可以視而不見?」
賈禕終於冷靜了些,不再嘶喊,而是抬起頭頂著蘇千荷,冷著聲音問道:「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
「你自己應該好好想想,是不是因為一些人的罪行就忽略了其他人的苦心與努力!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全憑李晝?還不是那些人拼命求情,為賈家留下最後一條血脈。」
賈禕愣怔了一下,慢慢說道:「我從沒忘記……」
蘇千荷沒給他喘息的機會,立刻逼問道:「你能走到今天全憑賈御史生前積累下的人脈與愛戴,你知不知道,賈御史生前最痛恨的便是打仗,你口口聲聲說要為雙親報仇,卻不知道這樣做會讓賈御史夫婦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眠。」
「不,不是這樣的……」賈禕不知所措的搖頭不迭。
蘇千荷緩了一口氣,換上一副和顏悅色的表情,慢慢勸說道:「我知道你報仇心切,但報仇的方法有很多種,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萬萬不能做。蒙幫人野心勃勃,如果真讓他們得逞,誓要在大宇國內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到時候百姓生靈塗炭流離失所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就是你想看到的了?」
這時候賈禕眼神都聽直了,睜著兩眼聽著口若懸河的蘇千荷繼續說下去。
蘇千荷咽了口口水,繼續道:「最最最重要的是,受苦的是百姓,李晝在京城皇宮裡吃飽喝足安然無恙,死在多人也傷不了他一根毫毛,這仇報的未免也太不划算了。」
賈禕呆呆道:「好像有幾分道理……」
「就是這樣!」蘇千荷一擊掌叫道:「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這回事?」
賈禕自顧自點點頭,忽然又道:「那我要報仇,到底該怎麼做呢?」
「來日方長,報仇的事還是要從長計議,當務之急是保護大宇國的子民的安危。」
賈禕點頭不迭:「你說的是。」
蘇千荷得意的朝展灃眨眨眼,展灃忍住笑,終是有些忍不住,不自然咳嗽了兩聲,這才從容將手裡的白鴿放飛天際。
三人看著白鴿展翅飛向京城的方向,一時皆沉默不語。
展灃剛剛見識了蘇千荷的嘴炮功力,這會兒好不容易隱去臉上的笑意,故作正經道:「蘇蘇,剛才聽你一席話,簡直耳聰目明。」
蘇千荷白他一眼,知道他是存心逗自己,也不接話,一轉眼看見賈禕陰沉著臉看著外面,握著劍的手因用力過猛手背青筋暴起,心裡明白他還是解不開這個心結,只是點到為止,話她也只能說到這個份上,畢竟解鈴還須繫鈴人。
軍帳里一時安靜無語,蘇千荷正覺得沉悶無聊得很,忽聽外面一陣喧譁,緊接著紛沓到腳步聲由遠及近。
還沒見到人便先聽見姜離驚喜不已的聲音:「王爺王妃,屬下們可算找到你們了!」
展灃和蘇千荷相視一笑,同時說道:「你們不守著王府,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姜離氣喘吁吁道:「看到王爺王妃平安無事,屬下們也能安下心來了。」一面說展灃一面讓他坐了,姜離猛灌了兩口茶,這才繼續說道:「賈禕帶王妃離開以後,屬下們萬分驚慌自責,本想追上賈禕將王妃帶回,沒想到半路上遇見皇上的人追殺,戰死了幾個兄弟,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得以脫身,那時王妃早已不見蹤跡……」
說道後面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語氣中充滿自責,展灃並沒和他計較被蘇千荷溜了的事,只是一手握緊了蘇千荷的手,對姜離沉聲道:「幸虧王妃沒事,只是本王在戰場上浴血奮戰,皇上卻能昧著良心做出這種事,真是豈有此理!」
「可不是嘛!」蘇千荷也有些來氣,憤憤不平的往展灃的怒火中添了把柴火,賈禕冷笑道:「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當皇上!」
展灃沒有受這兩個人的煽風點火,略一思索道:「不管怎麼說,如今戰事已經了結,兄弟們也已經整頓完畢,我的身體也恢復了,也該啟程回京。等見了皇上,一切也該有個了斷了!」
蘇千荷自然沒有意見,賈禕沉這一張臉不說話,因為他知道自己說話也沒用,只有看著展灃再次提筆寫了一封信交給身邊的侍衛讓其先一步回京給皇上傳信去了。
而在距離展灃軍營不遠處的一處所在,春紫被粗麻繩綁的動彈不得,繩索深深陷進她的皮膚,足以見繩子系的有多緊。
身體上的劇痛遠遠抵不過熱依春帶給她的精神上的緊張:自從熱依春翻出她包袱里那些五花八門的毒藥,就開始變著法子折磨她。
春紫自己做的那些毒藥原本打算用做防身和高價賣出的毒藥這回全部由她親身試用,熱依春看著藥性發作的春紫似乎格外亢奮,蹲下身看著被折磨得氣息奄奄的春紫,輕笑道:「你求我呀,你求我我就把解藥給你。」
春紫趴在她腳下,求饒不迭,熱依春卻一腳踢開她,從她那包袱里翻翻揀揀出一個小瓶子,舉起來看著裡面顏色怪異的粉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命人直接撬開春紫的嘴就往裡灌。
春紫拼命撲騰掙扎,熱依春的人一邊下死力按住,一邊有些擔憂的說道:「公主,這樣不會出人命吧?」
熱依春睨著他道:「這些都是她自己的東西,這丫頭隨身帶了這麼些毒藥,一個不小心,遭殃的可就是我們!」
春紫睜著眼睛,明白這時候反抗還不如咬牙忍著,等時機一到在想法子逃走。
等熱依春折騰的夠了,只讓一個下人看住春紫,自己自去歇息。
春紫看著看守她的那個人偷一點一點的,看樣子是困的不行了,她被綁的跟個粽子似的根本掙脫不開,就算這樣還是掙著命爬起身一點一點往外挪,眼看就要蹭到門口了,卻死活打不開門,她一著急弄出不小的動靜,嚇的連呼吸都不敢了,僵著身子聽後面的動靜。
「我說過,如果你再有逃跑的心,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怎麼,記性竟差到如此地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