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殺心
2024-05-14 01:52:15
作者: 緣不知因何而起
說著說著看見有人從那邊走過來,幾個衙役忙散了,各歸各位繼續把守著縣衙大門。剛才他們所說的話一字不落的進入了展灃耳中,他立在原地片刻,回身又進了後院。
他沒想到金老闆竟然與這件事有了牽扯。這個金老闆,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展灃現在還無從得知,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金老闆賄賂縣令的證據。照那些衙役所說,贓物應該就藏在縣衙後院。
他停在一把落了重鎖的鐵門前,依據經驗,這應該就是庫房。展灃開鎖的技能可以說是無師自通,三下兩下,那把 看似牢固結實的大鎖桄榔一聲砸在地上,只發出一聲悶響。
他回頭環顧四周,見並沒有引起人的注意,將門閃開一條縫,側身進去。一進門,便看見一溜數十個箱籠排列的整整齊齊,旁邊架子上也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精美玉石瓷器。展灃皺眉,暗罵道:「狗官!」
他走到箱籠前面,想來金大人的箱籠應是剛運進來不久,應該是放在外面的這幾個。他打開第一個,裡面的寶石散發出的光芒耀目逼眼,第二個箱子竟裝滿了書冊畫卷,他忍不住啐了一口,恨恨道:「沒得玷污了這些東西!」
第三個箱子裡面裝滿了白花花的銀子,展灃拿起一錠,翻過一看,只見元寶的背面一個金字醒目無比。他嘴角勾起一個輕蔑的弧度,將那錠銀子放入袖中,從庫房出來再次找到縣令,這次他沒在客氣,死命揪住那縣令的衣領,從袖中拿出那錠銀子湊到他眼前,語氣兇狠:「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了,這是什麼?!」
大腹便便的縣令硬是被他提到腳不沾地,這位令人聞風喪膽的不是說受了重傷差點沒命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縣令腦子裡來來回回就想著這一個問題,待他看清那銀錠後頭的字時,在心裡哀嚎一聲,知道自己這次被人揪住了小辮子不服不行。
他雙手合十向展灃哀求道:「王爺,您要下官怎麼做下官聽您的就是了,您先放開我……」
展灃一把將他丟開,縣令沒站穩,踉蹌著後退了幾步,狠狠撞在桌子上,捂著後腰硬是沒敢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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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和金兆祥說,你會派人去劉家村給那些治病。」
「是是是,我一定說。」縣令點頭哈腰一口應承下來,哪敢說一個不字。
「這些東西我就帶走了。」展灃不知何時從身上拿出一沓禮單,揚給縣令看。縣令碩大的腦袋隨著搖晃的紙張晃來晃去,等他看清了展灃手中的東西,更慌張了,卻也不敢說什麼,只得低下頭:「你放心,我一定會勸金老闆改變主意。」
「如果你辦不到的話,有我手上的這些東西,不僅你頭上這頂烏紗帽要丟,就連你的身家性命也不保!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王爺放心,王爺放心。」
展灃將那沓禮單收起,離開了這裡。
第二天。
「你說什麼?!」金老闆聽了縣令的話,怒上心頭,拍桌而起。
縣令愁眉苦臉地勸他:「金老闆您別激動,咱們坐下好好說。」
「有什麼好說的!你當時答應的好好的,現在怎麼能改變主意,你當我金某是你一個小小縣令可以隨便忽悠的嗎!」
縣令嘴上不敢反駁,心裡卻在嘀咕:我是不敢,可那位西南王未必不敢,到時候他找上門,看你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有氣勢了。
「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金老闆怒極,大嗓門幾乎要穿透房頂:「你知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如果劉家村的傳染病傳播到城裡,會造成多嚴重的後果!」
縣令忙寬慰道:「話不能說,只要您同意,我立馬派人過劉家村去給他們治病,病治好了不久沒事了?」
「你說的輕巧,要是能治好,這病還怎麼會傳染到整個村子?!」
「這……」縣令語塞,抓耳撓撒不知該說什麼好。
金大人火氣很大,繼續說:「只要劉家村的那些傳染源不死,這病總有一天要傳播到城裡去,那時再要動手就太晚了,殺了他們才能保城裡平安。」
「不行啊,金老闆,一個村子少說也有一百多條人命,怎麼能……」
「怕什麼!不過是一幫賤命,他們的性命怎麼能和我們相提並論?別說一個劉家村,這樣的村子有幾個殺幾個,一個都不能留!」
縣令見金老闆急紅了眼,欲言又止。自己答應了西南王要說服金老闆的,可依著金老闆那意思,劉家莊的是必須得死。他左右為難,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保命比較要緊,大不了將那些東西還給金老闆就是了。
他狠狠砸了一下自己的拳頭,面向金老闆下定決心說道:「金老闆,恕我不能答應你。劉家村的人不能殺,我會命人去給他們診治,只好您可以放心這病一時半刻絕不會傳染到城裡去。」
金老闆和他打了這麼久的嘴仗,見他還是一意孤行,不將自己的話放在眼裡,怒道:「好!好!好!你不要後悔!」
「金老闆,我這也是迫不得已啊。」縣令苦著臉,他覺得自己現在這局面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滿腹委屈沒人說啊!
「既然如此,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了。」金老闆陰沉著臉,啞著嗓子喊人送客。縣令等不及人送,腳不沾地的跑了。
金大人一個人坐在大廳,冷靜下來以後突然覺得縣令變卦這件事一定另有內情。依他對此人的了解,他絕不是那種會放棄金銀財寶去救那些貧苦村民的人。
他走前說的那句迫不得已又是什麼意思?難道有誰會脅迫去救那些村民嗎?他越想越覺得不對,立刻叫來自己的心腹,吩咐道:「今天晚上你去劉家村看看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要是有什麼可疑之人立即向我匯報。」
「是。」他的心腹應了一聲,慢慢退了下去。
這天深夜,天空黑的濃重詭異,連那一輪皎潔的明月都帶了點慘白的感覺,探子輕而易舉繞過村口看守的衙役進入村子,他看到的第一戶人家就是劉全安家,便越過圍牆進入院子,想要從這戶人家開始著手查起。
展灃一行人正在屋裡說話,那探子落地的一瞬間,展灃眼神凌厲的看向窗外,聲音平靜篤定:「有人進來了。」
眾人立刻屏氣凝神,一動不動的看向靜無人聲的門外。
「我和夫人不方便出面,你還是會點武功的吧?」展灃輕飄飄問道。
劉全安點點頭:「我去看看。」
「對方是個高手,我的人和你一起。」言罷吹起一聲暗哨,幾位暗衛立刻整裝待發,劉全安走出去,幾個暗衛也從屋頂上飛身而下,和劉全安並肩而立一起迎戰。
那探子左右顧盼之間突然看見自己面前多出了好幾個人,其中一人一身布衣裝扮,其餘幾人都是黑衣蒙面看不出長相,他反應極快,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被自己撞上了,舉刀擺好作戰的架勢,眼神在站在正中間的劉全安臉上逡巡數遍,放低了聲音說道:「你是什麼人?」
「劉家村的村民,是你們費盡心機要殺的一隻螻蟻罷了!」話音未落他便沖了過去和探子搏鬥廝殺在一處。
劉全安武功實在不算高,三招兩式下來那探子就看出來他不是自己的對手,但自己的形勢依舊不算樂觀,最難纏的是那些蒙面黑衣人,沒在劉全安不敵之時便趕來相助,這招連環陣打得他是應接不暇,在揮出一刀逼退劉全安數步後,他不敢在戀戰,立刻飛身越牆而出。
劉全安穩住腳步,定睛在看時剛才那人已不見了蹤影,他剛才躲閃不及,被那人擊落武器,雖沒受傷,手腕確是震到發麻一時失去了知覺。
他捂著手腕進房間,蘇千荷早等的不耐煩了,急急問道:「怎麼樣?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劉全安搖搖頭,一臉黯然的坐下。他比誰都想知道那些人是誰,到底是誰一定不肯放過他們。
那探子一路疾馳,回到金宅時金老闆的房間燈還亮著。金老闆因為心裡存著這樁心事也是遲遲未睡,見他歸來,忙走過去問:「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可看見什麼人了嗎?那村子裡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探子單腿跪下,沉聲回話道:「屬下剛到第一戶人家就碰到了高手,對方一共有六個人,屬下只和一個自稱劉全安的人有正面交手,這個人倒不足為懼,在一旁幫助他的那幾個黑衣人才真正值得忌憚。」
「高手……黑衣人……」金老闆喃喃道:「劉家村里好端端怎麼會出現這些人?」
「這個,屬下也不知道那些人的身份。」探子在腦海里努力回想那些蒙在黑布後面的面孔,那樣一場混亂的打鬥,別說是完全陌生的人,就是認識,僅憑一雙眼睛也無從辨別對方的身份啊。
他眯起眼睛,雙眼射出狠戾危險的光:「看來,這些賤民的命是一刻也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