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告密

2024-05-14 01:51:14 作者: 緣不知因何而起

  「哦,原來是李大人啊。」陳大人不冷不淡敷衍著,他對李大人這種阿諛奉承之徒向來是嗤之以鼻的,只不過是為了維持表面的和平才回應他的寒暄。

  李大人擦了一把額頭上冒出來的汗,繼續道:「是啊,我有一些事要稟告皇上。那陳大人,咱們改日碰面在詳談?」

  陳大人心裡冷笑,想他能有什么正事要和皇上說,左右不過是那些無關痛癢的廢話罷了。想到這裡他不禁抬頭看了一眼夜空。

  這一看,他心裡突然隱隱有不好的預感。現在已經是二更時分,自己是和皇上討論邊防戰況才延擱到現在才出門,難道這張大人果然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要稟告皇上?

  他思量了一會兒,才笑著說道:「張大人,這天這麼晚了,你有什麼要緊事不如明天再來,相比這會兒皇上已經歇下了。」

  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張大人的反應,只見張大人極其不自然的堆出滿臉笑容,道:「陳大人有所不知,這件事實在耽誤不得,皇上早一些知道也早一些商量出對策。」

  「哦!」陳大人故作恍然大悟狀,說道:「既然這樣,我就不耽誤你了。」說著往旁邊讓了幾步示意他先過去。

  

  張大人心裡鬆了一口氣,念叨著總算擺脫了這個大麻煩,正要抬腳過去,陳大人的聲音又自身後幽幽響起:「張大人,我突然想問你一件事。」

  張大人心裡恨的直痒痒,卻只得換了一臉和顏悅色的表情轉回頭,說道:「陳大人,有什麼事咱們明兒再說,我還趕著去和皇上報信呢。」

  「報信?」陳大人聽他說出這兩個字,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突然一動,立刻聯想到展灃的事。這張大人耳目眾多,調查到展灃已經康復也是極有可能的。

  想到這裡,陳大人故意突然裝出一副焦急萬分的樣子,眉頭擰著,語氣急切:「我要和你說的也是件大事啊,這件事和李大人可是息息相關,你聽了絕對嚇一大跳。」

  「什麼,什麼事啊?」李大人聽到這件事和自己有關,看陳大人那樣子似乎還很嚴重,他有些半信半疑,挺住腳,轉過半邊身子對著陳大人問道:「說來聽聽。」

  「唉,說來話長,三言兩語哪能說得清啊,李大人你要是有時間就到我那裡咱們坐下詳談,可就是不知道我這件事跟李大人你要和皇上說的那件事那件更緊急。」

  張大人聞言倒怔住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抉擇,思量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是該繼續進宮還是跟陳大人回去說話。

  正在糾結之時,只聽陳大人又說道:「兩件事情總有個輕重緩急,不如這樣,張大人,你先告訴我你要和皇上說的是什麼事,我也有做個判斷,不然今晚咱倆都安不下來心了。」

  「這……」張大人有些為難,他抬頭看陳大人一臉焦急中帶著關切的表情,終於下定決心說道:「是西南王的事,我的手下調查到一些事,我覺得皇上有必要知道。」

  「哦!這樣啊。」陳大人重重的哦了一聲,緊握著的拳頭也舒展開來,語氣堅定:「確實是大事,這樣,我和你一起進宮見皇上,看皇上怎麼說這件事。」

  「那我那件事?」

  「哎!」陳大人不耐煩揮了揮手,道:「和這件事比起來那件事實在不值一提,走吧,張大人,咱們去見皇上。」

  張大人頓時有一種被矇騙的感覺,無奈陳大人到底官職比自己高,手裡又握有實權,他敢怒不敢言,只得亦步亦趨跟在陳大人後面進宮去了。

  天色甚晚,勤政殿仍然燈火通明,李晝在大殿之中來回踱著步,心情煩躁不安。如今邊境亂黨作亂,生靈塗炭,這件事攪得他寢食難安。自陳大人離開,他便開始了這無限的死循環,直到內侍通稟他陳大人和李大人求見。

  李晝一揮手命他將人帶進來,面色凝重,不知道今夜大臣們接二連三來見他到底又是為了何事,直覺告訴他絕不會是什麼好消息。

  陳大人在前李大人在後兩人進來以後行罷禮,陳大人讓到一旁,李大人開始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雙手舉到頭頂,內侍接過信又奉給李晝,李晝打開一看,讀信的同時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

  等他讀完一封信,臉色早已變得鐵青,執信的大手一掌拍在書案上,震得李大人臉上的肥肉都抖了幾抖。

  「什麼時候的事?!」李晝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壓制住自己的怒火問道。

  「臣一得到消息就來見皇上了,想來應該就是這幾天的事。」

  李晝大發雷霆:「要你們這些人都是幹什麼吃的?!竟然等到他都重整旗鼓了才知道人已經痊癒了,是不是下一次軍隊都攻到城門口才知道大難臨頭啊?!」

  李晝近乎咆哮著,他實在是氣憤到了極點,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壞事一樁連著一樁,他氣的胸開一直劇烈的起伏著,身子搖晃了幾下,手緊緊抓住書案的一角儘量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內侍見皇上情況不好,便忙上來要扶著他伸出另一隻手替他順氣,李晝一把揮開他的手,一臉嫌惡:「滾出去!」

  那內侍唯唯諾諾的倒退著出去了。殿中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生怕招起李晝的注意惹來災禍。唯有陳大人一臉坦然,上前一步道:「臣當初奉命前去視察時,那西南王一直稱病拒見,下官用盡法子也只見過他一次,只是那時候他確實氣息奄奄,也並沒有好轉的跡象,而且整個王府人人都面黃肌瘦,面帶哀戚之色,想來痊癒應該是近日的事無疑。」

  李晝抬起頭定定看住陳大人,久久沒有說話,似乎打定主意要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什麼東西來。

  面對李晝的逼視陳大人一臉坦然,挺胸抬頭,站得筆直,沒有一絲愧疚之意,李晝終於移開目光,眼裡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呵呵笑道:「陳大人親眼所見,那一定不會有假。」

  「那皇上您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呢?」李大人極力吸引皇上的注意。

  李晝低頭沉思片刻,嘴角竟然扯出一絲笑容,聲音聽起來也和緩的多:「西南王病情痊癒朕心裡自然高興,只是這天高地遠的,消息畢竟阻塞,只憑一封書信也不能斷定西南王如今的狀況到底如何,朕心裡又實在掛念他,不如派人去西南了解了解情況,再把西南王召來,朕見了他才能真正放心啊!眾愛卿,你們看這樣如何啊?」

  陳大人和李大人拱手齊聲道:「聖上英明!」

  「好了,夜也深了,你們也都辛苦了,早些回去安歇去吧。」李晝踱步走到書案後,有些慵懶的說道。

  陳大人和李大人這才離開勤政殿。一路上,李大人慾言又止,眼看到了兩個人分道揚鑣的時候,忙一把拉住陳大人,急急問道:「陳大人先前說的是到底是什麼事啊?我都擔心了這一路了,陳大人您大發慈悲,就明說了吧。」

  陳大人輕輕拂開他的手,笑道:「對不住,我給忘了,等我想起來了才告訴你。」說完也不等李大人抬腳就走。

  接下來的路他走的飛快,急著回去派人將這件事傳給展灃,如今形勢嚴峻,實在耽誤不得,多為爭展灃爭取一些時間就多一些生機。

  「陳大人,好久不見啊。」

  只顧低頭趕路的陳大人聽見這有些熟悉的聲音猛的抬頭,出現的人讓他心裡一驚,他忙掩飾住心裡的慌張,道:「這不是賈大人嗎?確實是好久不見,不知道賈大人這些時間都在忙些什麼,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想找你有空喝杯酒都找不到你的人影子。」

  他心裡發虛,不自覺就找出許多話來掩飾,賈禕抱著雙臂,聲音裡帶著顯而易見的威脅:「賈某做什麼不重要,倒是陳大人你要去做什麼,你我心裡都清楚的很。」

  「賈大人說笑了,我自然是回家去。」陳大人呵呵笑著想要搪塞過去,苦於賈禕攔在他面前根本脫不了身。

  「我這裡有你和展灃交往的證據,陳大人你好自為之。」說完他就一閃身消失在夜色之中,留下愣在原地的陳大人。

  賈禕恐嚇過陳大人之後便又進宮去見皇上。李晝見到他的時候,一臉不滿,厲聲斥道:「你這些日子做什麼去了,怎麼連發生這麼大的事都不知情,還有什麼臉面來見朕!」

  賈禕單膝跪地,低著頭拱手回道:「皇上,臣被西南王展灃囚禁多時,其中苦楚自不消細說,是臣自己技不如人。可皇上,臣費盡千辛萬苦,死裡逃生,這才從西南逃回京城。」

  李晝冷冷一笑:「你大半夜跑來。就是要朕聽你說這些廢話?」

  賈禕一頓,又畢恭畢敬道:「不,臣要說的是西南王展灃早已經痊癒了,很長一段時間內他的病情都是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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