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臨了

  皇貴妃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接下來自己即將面對的後果會是什麼的。

  所以再說這些話的時候，到顯得特別的平靜，沒什麼波瀾。

  皇貴妃知道，徐如林保不住自己了，既然都是將死之人了，又何須再故作堅強呢？倒也顯得沒什麼必要了。

  還不如，表現的坦然一些，倒是更加叫人覺得於心不忍呢。

  司夏只搖了搖頭：「自作孽不可活，這是你自己選擇的，既然你這麼清楚結果，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人生那麼多彎曲之路，那麼多坎坷，又有誰能知道這一刻，誰會經歷什麼？而誰又不會經歷什麼。

  也只有在經歷過後才知道，原來這是自己必須要經歷的，也只有經歷過後才知道，原來自己當初居然做了這麼多錯事。

  正所謂悔不當初，如果知道，後果是這樣的，誰會去做這樣的事情呢？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會去嘗試。

  嘗試過後，得到的結果是不好的，其實也是很難過的一件事情。

  皇貴妃娘娘跪在那裡，表情上倒是沒有表現得多麼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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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這一生一直都是如此的享受榮華富貴，甚至在先帝還在世時，臣妾還曾經得到過那麼多的愛情，所以現如今倒也算是知足，其實如果真的知足的話，也不會得到今天這個下場，不過都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臣妾明白。」

  倒是沒有想到皇貴妃娘娘就會如此明白。

  沈昭言這個時候便是鬆了口氣。

  「你若是如此明白事理，大家都是省些事情。」

  因為皇貴妃娘娘很明白這些事兒，所以有些時候說出來倒是也讓人覺得省心些。

  沈昭言最擔憂的不過就是在大殿之上與皇貴妃娘娘吵架的場景，曾經與這個女人也相處過一段時間，感情雖說不算多麼要好，但是也曾經說過真心話，如今倒也不想鬧的太僵，所以說這個女人也和曾經不一樣了。

  皇貴妃娘娘只是微微一笑，轉頭看向了沈昭言：「說起來，臣妾回望這一生倒是沒有，對不住過誰，但是現在想想倒是覺得最為對不住的，大概就是輔政王妃殿下了……」

  「曾經臣妾以為臣妾要被送到那尼姑庵做尼姑了，卻不曾想懷有身孕，當時第一個想法便是不要這孩子，因為臣妾想著這孩子的父親已經不在了，臣妾就算將這孩子生下來也沒什麼意義了，是輔政王妃殿下一直在勸說臣妾把這孩子生下來，也留了臣妾一條性命，一直以來對臣妾都很好，給臣妾最高尚的待遇，讓陳倩留在宮中，並且之後，准予臣妾冊封為公主殿下……只是臣妾不甘心而已，臣妾想要更多，所以才有負輔政王妃殿下的心思……」

  「現在想來還真是有千萬句對不起，要說呢，希望輔政王妃殿下，不要多過責怪，如今的臣妾也算是，得到了相應的後果。」

  「臣妾現如今如此不懼生死，也不過是在失去孩子的那一瞬間，想明白了很多事，臣妾只是突然發現，其實臣妾想要的從來都是虛無縹緲，根本得不到的東西，既然本身都是得不到的，那臣妾還要在做什麼，所以現如今對於臣妾而言，有與沒有都是一樣的，反正這條性命也走到了盡頭，又何苦再去苦苦追求那些東西？」

  因為早就已經看清了一切，所以還不如坦然接受，倒顯得大度。

  蕭旻卻只冷笑一聲：「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可以選擇，是你自己不願意的。」

  皇貴妃娘娘點了點頭。

  「是呀，這條路無論走的多麼艱難坎坷，無論最後是不是無邊的黑暗，全都是臣妾自己選擇的，所以臣妾現在沒有任何的話要說，臣妾現在想說的只是選擇接受而已，只是希望……希望你們不要那麼太過責怪臣妾，正所謂人心不足蛇吞象，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的東西，臣妾只是在那一時一刻，被豬油蒙了心，迷了眼睛，以為那種富貴是臣妾想要的，如今看來倒也並非如此，只是現在已經發覺這些都有些晚了，如果當初臣妾能發覺到，也不至於到了這個地步。」

  「但是晚了，就晚了吧，如今臣妾也知道臣妾會面臨什麼，其實你們可以把陳杰叫來這裡說說話，也算是給了臣妾機會。」

  「所以現如今的臣妾沒有什麼覺得不滿足的地方倒是覺得很滿足了。」

  皇貴妃娘娘說到這裡，也是咧嘴笑了起來，那笑容之中真的帶著一絲滿足。

  徐如林也只得嘆了口氣，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是想了許久，卻還是搖了搖頭。

  司夏又何曾不知面前的男人為何如此？不過是因為這個男人和皇貴妃娘娘兩個人，如此的交易，其實誰都有錯，又怎麼可以怪罪皇貴妃娘娘一個人，但是他是皇上啊，皇貴妃娘娘只能自己承擔罪責了。

  「臣妾知道皇上傷感，不忍皇貴妃娘娘受苦，可是皇貴妃娘娘到底犯了大錯，此番皇貴妃娘娘如此游入宮闈，還希望皇上可以，就事論事，不要饒恕皇貴妃娘娘……畢竟皇貴妃娘娘身居高位，卻是依舊犯法，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還希望皇上不要姑息。」

  司夏又何嘗不明白，自己身為皇后娘娘，這個時候自己不開口說這些，又等著誰說呢？就算輔政王夫婦坐在那裡，怕是也不便開口。

  皇貴妃娘娘聽到這樣的話，倒是顯得淡然，本身自己有皇后娘娘的關係就並不是很好，皇后娘娘能說出這番話來，倒也屬正常，自己若是，從這個宮中消失，對皇后娘娘來講，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那個牡丹啊，雖說今日一早聽說了給皇上侍寢的事情，但是向來不喜爭寵，就算如今給皇上侍寢了怕是也一樣的。

  再說那梅妃娘娘今日一早也聽說，梅妃娘娘有了身孕，卻不是皇上的，如今看來皇后娘娘日後怕是要在這宮中獨大，倒是顯得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