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兩條線索
2024-05-14 00:17:37
作者: 蒜蓉蛋
許元治早已經給梁景秀泡好茶水,他瞧了一眼對方的臉笑道:「可是問出了什麼好玩的答案?」
「沒有,」梁景秀很自然地坐在位置上,「他說趙英騙他說有事相商,結果才到客房,趙英便已經叫了人來說他非禮。」
「朱燦在江南的花名在外,此番能栽在女子石榴裙下,也算是不辱他名。」
梁景秀笑了笑,「此番若是讓朱燦聽得你這般說辭,恐要跟你理論一番。」
「論是有理有據,我恐他最後還是要甘拜下風。」許元治笑了笑,「不過我倒是想不到趙英會攤這趟渾水。」
「趙府可不如趙長生同我們說得那般無辜,恐趙家餘下的那幾人,早已經知曉趙府的實際情況,不過是想躲在趙長生身後,佯裝無辜罷了。」梁景秀說完撇了撇嘴,「不過你單獨提拎了趙英,莫不是瞧著她好看?」
「你可是吃醋了?」
梁景秀本是想要調侃許元治,未料及反被對方一句話給鉗制住了,她不得不翻了個白眼,「但趙家此番算是完了,趙長生已死,應當如何尋得下一個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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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想去米行里拿這幾年的帳本,但去晚了一步,」許元治陷入了沉思,「眼下趙府必然會成為棄子,而我們都懂得道理趙府那幾位必然也知,他們早已經過慣了少爺小姐的生活,眼下讓他們回歸平民必然不會甘心,趙英便是一例,我們且瞧著吧,總會露出馬腳的。」
許元治暫且將趙府丟在一旁,「眼下還有更重要的,為何我們每次行動,總是會被人搶先一步?」
「有幾次行動,也僅有我們兩人知道而已。」許元治想過身邊必然會有白蓮教的細作,只是將周圍的人皆想了一圈,也沒有特別符合的人選。
然梁景秀並沒有將心思放在細作之上,若是她猜想得不錯,白蓮教早已經幾年前就在江南布局,那麼整個江南必然不會只有一家趙府,因而細作必然也不會特指一人,梁景秀抿著嘴,「白蓮教在江南的布局恐比我想得要深得多,而這細作自然不會只有一人,縣衙內也好,總兵府內也罷,恐都有其眼線,因而我們的一舉一動皆在明處,如今之計只得等到對方先露出馬腳,何況狗急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已成棄子的趙府必然會因急於翻身而作出一些失控的舉動,我們便以不變應萬變吧。」
許元治亦覺得梁景秀所言甚是有理,他頗為讚許地點了點頭,「眼下且先將趙府放一放,你又覺得當下我們應該如何行事?」
「若是順利最好將那位線人阿哥尋出來,」梁景秀想了想,「九天玄女教的話許公子多費些心思,龍應強雖人城府看著極深,但他既是說了這一番話,必然也不會特意誤導我們。」
然許元治雖明白梁景秀所言是有道理的,但扯到了龍應強的身上,他心裡便覺得不是滋味,「龍應強在江南必然不會只是為了寶船上的貿易,何況即便是從貿易的角度出發,江南都不該是最佳的選擇地,即便他如今疑點重重,你也選擇相信他嗎?」
最早許元治給她的話,眼下正是還給他的最佳時機,「你可是吃醋了?」
但話說出口後梁景秀就後悔了,她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許元治的心情也正是因為這句話而陰轉晴,然他知對方面薄,便沒有繼續追問,只道:「眼下兩條線,一條是阿哥的下落,一條則是那些倖存的孩童。」
「不過,這兩條線同波斯寶船都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許元治想了想,「往後你還是別一個人行動了,你瞧,在江南以來,每件事都是極其危險的,有好幾次都是死裡逃生。」
「那眼下兩條線……」
「先去看看孩童們吧。」許元治抿了抿嘴唇,他還記得梁景秀在孩童案中的表現,於是小心翼翼地問道,「若是你覺得心裡不舒服的話,那我一個人去亦可。」
「不必了。」梁景秀搖了搖頭,那些孩童確實令她想起不好的記憶,但這可不是逃避的藉口,越是這種時候越應當直面它乃至克服它,「逃避不可能解決問題,我們能做的,便是解決它,令它再也不能傷害旁人。」
許元治只以為梁景秀這是單說這件事,「好吧,但倘若你當真覺得不舒服,隨時跟我說,你知曉,我是可以依靠的。」
梁景秀點了點頭,「無妨,不過你作主,我在一旁聽著。」
然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當日在寶船上解救的孩童被家人接走後,大部分都選擇搬了家,留下的一小部分孩童因為受驚過度而無法正常交流。
「你瞧瞧這都是造得什麼孽!」老漢嘆了一口氣,他瞥了一眼在妻子懷中瑟瑟發抖地兒子,「這白天還好,到了晚上可就更糟了,有一次發了瘋把他母親都砍傷了,嘴裡念叨著……」
「念叨著什麼來著?」老漢歪著頭想了想,許久才恍然道,「哦對了,念叨著:藥人試藥。」
然在老漢妻子懷中的兒子聽得這一句話後突然掙脫了母親的懷抱,他起身舉著拳頭就朝著人舞了過來。
老漢被嚇了一跳,一屁股就跌在地上,此刻若不是許元治夠快,那拳頭便已經揮到老漢臉上。
「作孽啊作孽!」老漢嘴裡念叨著。
然兒子似乎失了理智,轉而攻擊起了許元治,他的拳頭毫無章法,只靠著蠻力一拳拳朝著許元治打過去。
老漢妻子此刻也撲過來將自家的兒子抱著,淚流滿面道:「兒啊,兒啊,你可別發瘋了!你是咱們家的獨苗,好不容易尋回來了,往後還指著你呢,兒啊,兒啊!」
母親的呼喚似乎換回了兒子的些許的神志,於是他這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可真是對不住。」母親將兒子揉在懷中,「他偶爾會發病,哎,我就說過啊,當初給我們銀兩的時候我們就該走的,你看別的有病的都走了,就是一直在這江南待著,刺激兒子才這般發病的,老陳家就這一根獨苗苗,往後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瞧著你拿什麼來跟列祖列宗交代!」
老漢臉上有些掛不住,但外人在場又不好動手,翻了翻眼皮,「你一個娘們懂什麼!把兒子帶進去!」
「你看吧,遲早有一日要出事的!」
那老漢瞪了一眼妻子,隨後朝著許元治笑了笑,「內人不懂事,各位見笑了。」
「方才夫人所言,有人給你們銀兩讓你們走?」
「有嗎?」老漢故作吃驚地模樣,隨後裝模作樣地朝著裡屋喊了喊,「嘿,老婆子,剛剛你有說什麼?」
但裡頭沒有人回應,老漢聳了聳肩,「估計是你們理解錯了,內人一直想給兒子換個環境,但你知道,我們老陳家祖輩就住在江南了,根就在這兒呢,怎麼能走呢,這天下雖很大,但我們去了外地後又能做些什麼呢,何況我聽聞眼下到處都發著疫病,外頭的人都想來這江南,我們哪還有離開的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