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並非外界所傳

  梁景秀本想自己擦藥，但奈何許元治比她自己更氣，於是為了安撫對方，不得已只能將自己的臉伸過去。

  「女子愛美，你這臉回頭讓你哥哥瞧見定然還是要教訓朱嵐的。」

  這話梁景秀聽得許元治所言不下百次，起初她還抱著虛心聽講的態度，而後實在煩了，只敷衍兩句，最後不得不求饒道：「許公子，我錯了，我已經知道錯了，還是別念了。」

  那一句「都快趕上我娘親」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她露著牙齒笑著：「何況這是我該受的，打了我一拳，朱大人還能愧疚一番，挺划算的。」

  「划算？」許元治很少置氣，但梁景秀每每都能夠準確無誤地觸到他的逆鱗，「差一些就毀容了！」

  許元治的目光過於炙熱，使得梁景秀不得不假裝注意到了別處，「反正，反正已經定親了啊。」

  「噗嗤」許元治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可是要嫁入尚書府，若是成了醜八怪，往後可不好立足啊。」

  

  「說到底也是怕你自己失了面子。」梁景秀知對方是在調侃自己，但不知為何心裡就是覺得不太痛快。

  氣氛推到了最好的時候，許元治從未覺得自己這般緊張過，他的一隻手拖著梁景秀的臉龐，對方似乎並沒有拒絕的意思，因而他慢慢地將臉頰靠了過去。

  兩人無論如何最終都會在一起的。許元治的心就快要跳出來了，這是他從未體會的感覺，想要將眼前的這個人當作一件珍寶，好好的收藏起來。

  就在兩人要觸碰的那麼一瞬間，梁景秀突然退縮了，她故被其他吸引的樣子，「這雨好像停了，不知洪澇何時能結束呢。」

  慢慢來，他並不急於一時，許元治已經用這樣的話安慰自己許多次，他起身也隨著梁景秀的目光看向窗外，「你瞧我，我怎麼把江南的萬事通給忘記了。」

  「萬事通？」梁景秀在江南待了也有一些時日，但可從未聽過江南有這號人物，「是誰？」

  許元治並沒回答，因為他直接將人引到了萬事通的面前。

  而那萬事通並非是旁人，就是花船上的老闆娘。

  老闆娘瞥了一眼梁景秀的臉，「嘖嘖嘖，這就是向我討雪花膏的緣由？」

  原本對自己容貌還一副無所謂態度的梁景秀，因為被老闆娘盯著，所以越發覺得不自然，繼而引發後悔的情緒，明明許元治要替自己受那一拳頭，她自己卻抽了瘋要自己去接。

  「你還欠著我兩罈子的桃花釀。」老闆娘並未將一臉懊惱地梁景秀放在心上，「前番在我船上亂翻，別以為我會不知道！」

  梁景秀突然想起初五時她陪著許元治上船胡鬧，臉色微微一變，「我就猜你許是認識的！」

  老闆娘見自己拆穿了兩人之間的情緒，嘴角向上揚著，「你可別指望這人嘴裡說實話，老狐狸，狡猾得很。」

  隨之老闆娘同許元治一同笑了起來。

  那笑令梁景秀難受，但眼下自然不是發作的時候，「此番來，是想問問老闆娘是否知曉朱燦的事？」

  「朱燦啊？」老闆娘並沒有回憶多久，「這人物可是江南的小霸王，仗著有哥哥撐腰，在江南橫行霸道，無人敢惹啊。」

  「怎麼了？」老闆娘看著許元治，「在他那裡惹了麻煩？」

  對於老闆娘的態度梁景秀有些氣憤，明明是她先來先問的問題，但到了給答案的時候，這老闆娘的眼睛卻一直直勾勾地看著許元治，連回答的答案也是只看他一人說得。

  這一副情愫都快溢滿出來，梁景秀又不是瞎子，自然能夠看到聽到感覺到。

  許元治道：「他平日裡可有什麼仇人？」

  「仇人？」老闆年笑了起來，「這霸王欺行霸市確實惹了不少人，但是若是說到仇人卻應該沒有，畢竟他還是總兵大人的親弟弟，那朱嵐護短，無論他弟弟做了什麼都是照單全收，因而江南的人都是能躲就躲。」

  線索到了此時算是斷了，梁景秀抿了抿嘴，若非不是仇人許是跟他有過節之人，亦或者同她有想同心思之人，即要給他一個教訓。

  「那他恐是得罪的人不少吧？」梁景秀問道。

  老闆娘此時才將目光移到了梁景秀的身上，她那一雙眼睛眯成了好看地月牙兒，縱然面上有面紗遮面，可只那一雙眼睛也足夠令男子沉淪。

  「那自然，不過朱嵐還在這江南總兵的位置上一天，自然就沒人敢跟他對著幹，有委屈也都會忍著。」老闆娘頓了頓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不過許是算是一條線索。」

  老闆娘繼續說道：「朱燦在江南霸道慣了，從不將人放在心裡，但聽聞最近他有想要除掉的人。」

  梁景秀抿了抿嘴，「莫不是我吧？」

  老闆娘不知為何梁景秀會這般說，她低頭笑了笑，「這倒是不懂，只是聽聞有這件事，聽聞他還四處打聽將人不露痕跡除掉應該怎麼做，但是你也應當知曉，那種紈絝子弟，素來喜歡誇大其詞，今日所言也許明日就忘記了。」

  那瞬間梁景秀仿若被人重重擊中了腦門，她面無表情道：「元治，前番你問過我，還有誰知曉我的計劃對嗎？」

  「嗯？」

  「是那個桃桃。」梁景秀沉默了片刻，「那個桃桃有問題。」

  即便煙花柳巷的女子只認銀兩不認情分，但桃桃的答應也過於爽快了，她幾乎沒有顧忌地便將她的老主顧給出賣了，似乎也並不怕事後追查起來會將火燒到她身上去。

  然她將朱燦想得過於簡單了，這才沒瞧出這個破綻來。

  朱燦失蹤一事看似毫無破綻一團毛線，但是只需找到這件事的線頭，再用心挑出來，那麼整件事便會清晰起來。

  「這朱燦也並非外界所傳得草包一個。」梁景秀冷笑一聲，「我這邊算計著他，不想他將計就計。」

  許元治見梁景秀有了頭緒也不急於問在一時，只道：「那眼下應該去何處尋他？」

  「他恐是一直都在那處未曾動過，」梁景秀冷笑道，「他這是下好了筐子，等我自個往裡頭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