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章 心魔心藥（十）

  與此同時，狐族上下跪滿了銀狐的書房、院落，妖界各族明里暗地聚涌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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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但凡他敢走出這道門去鬼族救人，妖界各族便有了理由讓妖王清他出妖界，狐族也定因此不得安生！

  那夜的月色極美，像極了他曾跟夙千凡和長華一起賞過的千千萬萬輪明月。

  千千萬萬……多長的日子啊，終究沒抵得過「權衡」二字。在他徘徊的那一個夜裡，所有他們一起賞過的月碎了徹底，往後成倍成倍時間裡，他都不敢抬頭看它！

  入口的陰影里，妖王不知道站了多久，看著他一隻腳邁進了山門，問他：「這是你最終的決定？」

  言語間的冷意很明顯，他以為是怪他此舉不顧狐族、不顧妖界，故而沒有應聲。

  其實當時的他真的不是在做什麼權衡，彼時妖王還在，他也不必做太多權衡。他只是委屈，他還在怨，怨夙千凡沒有絲毫解釋將他送回了妖族！

  他當時甚至在想，果然如書房裡憑空出現的字條上所言，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遠不及長華。

  離開時，他聽見妖王說了一句：「罷了，她這一劫本就在劫難逃……」當時他以為是錯覺。

  幾日後，再聽到她被提及，已是她命喪鬼族祭壇的消息！

  消息傳出之初，三界表面上倒是歡慶了幾日，隨後立即陷入暗無天日的廝殺之中，這時候才有人反應過來，那個被三界得而誅之的大妖女，其實充當的一直都是平衡的角色，如今她死了，平衡便破了！

  可如此不光彩的事，即便有人明白，又有誰願意承認！

  鬼族抓她，包藏禍心，所以聖靈境被推為致她命的大功臣，它成了大家一擁而上想要抓住的救命稻草。可惜，這根救命稻草不領大家的情，功成身退一般，選擇了沉寂。

  直到後來，她以被妖后詛咒的方式降生妖族，他才從渾渾噩噩中醒來。他擔心族人不容，時常偷偷去看，發現妖王護她頗為用心，終於放下心來……

  遙遠的心事，在這個寂靜的夜裡，全然湧上銀狐的心頭腦海，不知不覺間，他已來到了聖靈境前。

  聖靈境防禦如鐵桶，經過層層檢查後到達門口，他抬起一隻腳方邁進，才發現一道無形的結界瞬間將他吞噬。

  在這之前，他居然沒有任何察覺！

  他站穩，打開摺扇，思藥歡歡快快的跑過來，道：「這是君上設的結界，若是不被允許入內的，定然如……」她向遠處的努了努嘴：「吶，很適合當肥料！」

  銀狐循著她的目光，那裡的垂絲海棠樹下，桃杌正在給樹坑填土。

  拱門處一個身影引了他視線，他移過目光，那人也正回過頭來，額間的彼岸花將他襯出幾分明媚！

  銀狐還記得，曾問夙千凡，她喜歡什麼？

  夙千凡說，好看的她都喜歡。

  他說，人呢，總不能光看臉吧？

  她說，她就只看臉，她見過的這世間最好看的臉都長在男人身上，一個是她的師傅上古神子玄清，還有一個北都妖獸問天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