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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這意外的相遇

2024-05-13 22:01:46 作者: 三杯兩盞

  乾陵悅轉頭與他對視,「自學成才?」

  「您這話就說笑了,」柳老根本不信,摸摸小鬍子,「難道您沒事會拿著人的身體做實驗嗎?」

  她只盯著他,沒有回話,不辯解也不反駁,靜靜地回視著他的眼神。

  柳老眼中的探究逐漸收斂,最後轉為嚴肅,正色道,「是老夫唐突了。」

  「這算什麼唐突,您心中疑惑是應該的。」她微微笑著替他解圍,柳老識趣地不再追問。

  又待了片刻,想到和司空長嬋的約定,讓她等久也不好,便轉頭對二當家道,「我該走了,你好好照顧阿歌和祖安,具體的我都交代了。」

  二當家送她出門,在她身後又問了一句,「萬一祖安忽然昏迷怎麼辦?」

  她歪著頭認真地想了想,「來不及找我的話就讓他自生自滅吧。」

  目送她走遠,柳老顫顫巍巍地走到二當家身邊,悵然問著,「她真的是學醫出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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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是的。」不然怎麼解釋毫不眨眼地剖開人的身體,面對血淋淋的肉淡定無比。

  至少他做不到。

  兩人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驚訝與無奈。

  踩準時間到達與司空長嬋匯合的地點,意外地看到香妃後腳剛踏進流香閣,眯著眼打量著她身邊丫鬟手裡的包裝,的確是敖月醫館的。

  這是什麼意思,信不過醫館,所以再來流香閣買需要的胭脂水粉嗎?

  她撅噘嘴,多少有些不悅,且不說她的顏色更多,單說這質量,她敢保證比流香閣的不知道好出多少倍。

  不識貨就算了。

  正內心腹誹著,司空長嬋從裡頭走出來,才見到一半身子,那身影便停下,似乎在與香妃攀談。

  兩人熟絡地交談著,香妃說著說著還上手摸了摸司空長嬋的胳膊,緊接著從袖子裡掏出一隻通透的手鐲,不費吹灰之力戴在了司空長嬋那隻白淨的手腕上。

  她二人是如此融洽的關係嗎?為何?

  先前也未聽司空長嬋說過,上次香妃來王府,她也沒有格外的表示,還以為素不相識。

  司空長嬋拍拍香妃的手,笑眼說了句什麼,逗得香妃直掩嘴笑。

  乾陵悅默默地退到身後小店的木柱後頭,悄悄打量著,有一絲詭異在心中流竄。

  兩人終於說完,司空長嬋轉身往外走,還往約定的地方張望了一眼,她整理好表情,從柱子後面繞出去,假裝剛到。

  「等很久了嗎?」乾陵悅先聲奪人,熱情地走上去,挽住司空長嬋的胳膊。

  她並不意外,反而親親熱熱地與她一同往前走,「姐姐的事都處理完了嗎?」

  「差不多吧。」她含糊其辭,因著剛才的所見對她產生了些微的警惕。

  司空長嬋並未察覺到不對,露出些高興來,「那就好,我方才在流香閣碰到香妃了。」

  聽她自然而然地提起,乾陵悅也就順水推舟地往下問,「你和她很熟嗎?」

  「熟絡倒是談不上,只是從前在相國府時與她多有交流來往。」提及往事,她語氣中含著悵然,隨著這句話而來的是諸多的回憶。

  她在相國府時與香妃多有來往?

  乾陵悅不解地眯著眼,那時香妃應當已經是南王妃,南王府與相國府縱然都在京城,卻也絕不是鄰里關係。

  怕打草驚蛇,她將疑問吞回肚子裡,打哈哈地點頭,故作羨慕,「看來長嬋還有自己信任的姐姐,真好。」

  「誰說不是呢。」她輕飄飄地答了一句。

  話題就此結束。

  乾陵悅嘴唇抿了抿,實則想追問,又怕拿捏不好分寸,倒是司空長嬋走了幾步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攬住她的胳膊,用了用力,「對了,剛才香妃還提到姐姐你了。」

  「提到我?」不至於連閒話都要帶上她吧,不管是好的壞的她都不想聽,因為沒必要。

  「說前些日子對不住你,害得你受了罰。」果然是這件事,她無力扶額,司空長嬋還在繼續,「不過姐姐不必傷心,王爺也是逼不得已。」

  她又知道了?

  有時候乾陵悅懷疑整個王府真正傻的人只有她一個,誰都精明得跟猴兒似的,都知道這件事不是王爺本意,都知道是皇上因為她的禮儀訓斥過王爺。

  唯獨她不知道,還傻傻地生王爺的氣,這下王府里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會在背後嚼她舌根,再添油加醋地傳出去。

  她不是害怕,她只是煩。

  忽視王府里隨處可見的異樣眼神已經足夠費心,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往往不盡如人意,流言從來都是她敬而遠之的事情。

  偏偏每次都能準確地找上她。

  「姐姐,你怎麼了?」司空長嬋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一眼看出她情緒的不對勁,關懷追問。

  她心思繞了又繞,知道說出來也是矯情,只是笑笑,「沒事,就是突然想起我的一個玩伴了。」

  「原來如此。」司空長嬋抿唇,了解地點點頭,「與青梅竹馬失去聯繫,的確可惜。」

  「是啊。」

  兩人邊聊邊往回走,回去的時候王爺已經正兒八經地坐在大堂中央,目光從兩人身上掃過,沉穩問道,「白日出去了?」

  「回王爺,臣妾想去購置新出的胭脂,便央著王妃姐姐作伴,王妃姐姐這才與臣妾一同出府,萬望王爺海涵,若有責備,只管罰臣妾便是。」司空長嬋巧舌如簧,溫溫柔柔地包攬所有責任。

  與她跪在同一條線上的乾陵悅自愧弗如。

  若是她開口,怕又是「我就出去了你又如何」的說辭。

  「本王怎會怪罪,長嬋多慮了。」

  聽聽這溢出話外的柔和,乾陵悅嘖嘖嘴,低垂著頭沒說話,卻沒注意到他說這話時,眼裡心裡都是她一個人。

  「多謝王爺。」

  兩人在那邊一來一往,跪著的乾陵悅像個多餘的丫鬟。

  隨後司空長嬋又問及了項天禮的公務以及身體,確認萬福金安後才舒心一笑,「王爺好,臣妾才放心。」

  「長嬋有心了。」項天禮話里滿是欣慰。

  作為「第三人」的乾陵悅實在聽不下去,俯身行了個大禮,清清嗓子,「王爺,臣妾流火居內還有要事,先告退了。」

  說著便起身要往外退。

  「站住。」男人沉沉的聲音叫住她。

  她苦著臉回頭,不知道項天禮強留她在這裡做什麼。

  「明日與我一同去南王府。」

  「為何?」如非必要,她這輩子都不像再踏入一步。

  項天禮隱忍著怒氣與無奈,「二哥設宴邀請,你難道不去?」

  想來這就是昨日項天義說的事了,她早就口頭答應,不能臨時反悔,只好點頭,「是。」

  「莫要出門。」項天禮又強調一句,生怕第二天找不到她的人。

  「知道了。」她擺擺手,儀態不過一秒,「我走了。」

  轉身離開。

  司空長嬋望著她的背影,眼底多少有些落寞。

  乾陵悅總是抱怨自己不夠自由,可她又知道有多少人連這王府都出不去呢?若不是她今日撞見了她,她又恰好有事出府,恐怕她買胭脂的想法也要打消。

  並不知情的人快步走回去,繼續自己的胭脂大業,悶在房間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筆耕不輟,綠竹守在外頭有些著急。

  不知道自家王妃受了什麼刺激,這兩日都是如此,但凡有時間就開始拿著筆寫寫畫畫。

  乾陵悅埋首於自己的事業,一心想擴張延續,不為眼前利益,要考慮長遠發展,但現有的胭脂絕對不足以支撐。

  繼續往下又會遇到瓶頸,她在縱向發展的同時也該考慮橫向發展了,至少應該是一門長久的盈利副業。

  為了二當家的以後,她真是操碎了心。

  次日,由於項天禮再三強調要梳妝打扮,不可像平日一樣隨意邋遢,她特意讓綠竹找出置辦很久,但一次未穿過的青白禮服。

  顏色雖然清淡,但設計繁雜,穿在身上倒是一片雍容大氣和溫柔寧靜。

  這應該是大部分人心中對端莊王妃的想像。

  她坐在鏡子前,由著綠竹為自己盤頭髮。

  可綠竹左試試右試試,滿面苦惱。

  「怎麼了?」是她的頭髮有什麼問題嗎?

  「王妃,您自己剪過頭髮後壓根盤不起來了。」她小聲道。

  乾陵悅定睛一看, 的確如此。

  想當初剛過來的時候,那長髮及腰,盤上去猶如一個小山包,現在被她時不時地剪一剪,只是剛好到肩膀下,要盤得高雅富貴確實強人所難。

  平日裡扎得高高的再加一些亂七八糟的配飾倒也看不出來,今日要配這身衣服就有點麻煩。

  「我自己來。」她接過綠竹手裡的釵子,直接挽上頭髮,挽了幾圈後插進髮根,一個小小的可愛的髮髻便完成。

  為了加固,她還用自製的一字夾在周圍夾了一圈。

  綠竹打量著這個髮髻,乾陵悅滿臉得意地等著她的誇讚。

  「恕我直言,您這個髮髻……」她欲言又止,「實在太醜了。」

  「……」她如遭雷劈,偏著頭看鏡子裡的自己,嘴裡嘟囔著,「哪裡不好看?」

  「哪裡都。」綠竹聲音越說越小,想伸手替她拆掉,又怕她罵自己,猶豫再三詢問著,「要不您再重新盤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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