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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遇難

2024-05-13 21:57:43 作者: 三杯兩盞

  「好的。」她打消心思,看來只能自己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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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來龍去脈猜測得差不多,接下來就差撬動東家的嘴巴。

  然而接下來三天,各種威逼利誘都碰了一鼻子的灰,到後面對方看到她就繞道走。

  二當家試圖幫忙,只會越幫越忙。

  三天過去,眼見著開堂日近了,對東家那張嘴卻毫無辦法。

  「嫂子,大哥在家嗎?」乾陵悅決定做最後一次努力,扒著後門問正在勞作的人。

  大嫂嚇了一跳,起身盯著她,一看是個貌美如花的女子,警惕,「你誰?」

  「我是可以救大哥和您性命的人。」她言簡意賅。

  「什麼意思?」

  「簡單來說,有人威脅大哥,如果您不能讓他配合我的話,對方也未必會放他一馬。」雖然流香閣不至於做出這樣的事。

  她的語速飛快,且特意強調了「威脅」兩個字,試圖讓她在最短時間把握重點。

  大嫂細細想了一會兒,忽然瞪大眼,「你是那天在門口偷窺的人!」

  「……您怎麼知道?」那天她和二當家的行蹤堪稱完美,怎麼會被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探到?

  「因為我看到了。」

  那日她總覺得不對勁,看向門外只捕捉到她翩然離開的背影。

  這衣服一模一樣她不至於認不出來。

  好氣啊。露了餡的乾陵悅僵著臉一時沒說話。

  二當家挺身而出打圓場,「這位大娘,我們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

  「在你們出現前,我非常安全。」大嫂也是個不講理的人,又見乾陵悅生得漂亮多姿,本能受到威脅。

  「不是,大嫂,您聽我說……」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她一邊拒絕一邊把兩人往外推,關上門的瞬間還啐了一句,「真有危險早不來說?」

  兩人在人家門口大眼瞪小眼。

  「你不是很聰明嗎?這就是你的辦法?」她瞥向二當家,實在不知道初見睿智的人,現在怎麼真的成了一個「睿智」。

  「你不是我老闆嗎?我當然要聽你的話。」他淡定地回答,眼底毫無擔心的波動。

  就算鋪子盤不下來,他也多的是辦法拿回自己的錢。

  乾陵悅眯起眼,看著他的臉,忽然生出奇怪的感覺——他並不在乎這鋪子,前幾日的焦急不過是裝出來的罷了。

  「只會和我懟是嗎?」她瞪他一眼,又覺得他不是那種人。

  二當家似笑非笑,突然轉移話題,「這幾天你好像輕鬆就出來了,王爺沒有過問?」

  「沒見著他人。」三天,幾乎沒打過照面。這人就跟憑空消失了似的,問綠竹,綠竹只說也沒見著項畏。

  主僕倆悄無聲息。

  她也樂得清靜。

  柳榕還在和司空長嬋鬥智鬥勇,不過後者把她製得服服帖帖。

  「這事請王爺出馬,不過一句話的事。」他又在耳邊慫恿,這已經是三天以來他第不知道多少次說這個話。

  「如果要請王爺出馬,那我化妝成這樣是為了什麼?」他越來越白痴了,是老年痴呆提前了嗎?

  兩人拌著嘴往鋪子趕,因為地契糾紛,屋內裝修也停了下來。

  乾陵悅看著松垮垮的一半裝修,心說這樣不行。

  「明日開堂,與我再拜訪一次東家。」

  復又在西街口堵住東家,對方就差下跪磕頭,一把鼻涕一把淚控訴自己多麼不容易,引得路人圍觀。

  二當家眼神微沉,見大家來往關注,忙低聲對她道,「不宜久留。」

  她只好扶起東家,「您別害怕,我……」

  還沒說完他已經一溜煙似的跑了。

  開堂當日——

  主位上知府正襟危坐,看著底下跪著的人,「狀告何人?」

  「狀告流香閣二掌柜阻礙我正常收購店鋪。」乾陵悅穩穩噹噹地回答。

  而知府連狀紙都懶得看,直接扔在一邊,滿是嘲弄,「你們的事我知道,東家地契還在手裡,人家出價更高,也無可厚非。」

  「您……」

  「此事無須再議,就這麼定了。」他伸手擋住她要說的話,直接把人攆出去,而流芳全程連臉都沒有露。

  乾陵悅握緊手,難怪對方有恃無恐,原來公堂已經如此偏袒於她。

  她不肯離開,甩開府衙拉她的手,站定,直直盯著對方,「這就是您的為官之道?」

  「你什麼意思?」他為官多年,處理的案件不下千件,其中貓膩旁人早該知曉。

  「罔顧事實,偏袒裙帶,難道不怕皇上第一個就查到你腦袋上嗎?」看著他不知悔改的臉,她聲音更冷,若非環境不允許,她恐怕會直接上去給他一巴掌。

  府衙神情一凝,忙繃直背不敢抬頭看。

  這知府行事跋扈早就出了名,眼下這位姑娘算是在虎皮拔毛,他們不忍心看那下場。

  「你說話可要講證據,不然本官告你一個誹謗朝廷命臣的罪名,恐怕你擔待不起。」他冷笑著,對她的挑釁見怪不怪。

  這樣的人多了去了,他應付不來也不會坦蕩站在這裡。

  「證據?難道我這件事不是證據嗎?」她冷斥,「東家與我的交易在先,流香閣奪地契在後,您卻問都不問,一句話定生死。」

  知府坦然地看著她,示意她繼續,壓根沒在怕。

  乾陵悅知她的對抗不過是微末的水花,他根本不在意。

  只恨這朝代沒有監控與錄音,不然這樣貪官枉法之人夠死上好幾回了。

  「姑娘,你說是你們買賣在先,那你的證據呢?」他悠哉悠哉地開口,「根據東家的口供,你們可是尚未交易。」

  「……」這就是最麻煩的地方。

  她咬緊後槽牙,本想再理論兩句,二當家已經率先拉住她,「別,鬧大了不好。」

  這話提醒了她,她只能生生忍下憤怒。

  化妝處理的原因就是不想驚動項天禮,萬一鬧到他那裡去,不好收場,會牽扯出一大堆事。

  「如果你沒有異議,就退下吧。」知府吃准她沒能力鬧大,氣勢凌人地威脅她。

  聽出他話中的嘲諷,她眼神微暗,在二當家的陪同下離開。

  衙門外,她轉身看著上頭「公正廉明」四個字,只覺得諷刺無比。

  「他們為人處世向來如此對嗎?」她輕聲問,其實是不用求證的事。

  二當家沒做聲。

  他當然早就知道,只是不忍心在傷口上撒鹽。

  申報官府,走不通。

  再往上報,就會細究她的來歷。

  終究是作繭自縛。

  原以為是輕輕鬆鬆就能解決的事,卻生生被絆住腳。

  「流香閣到底是要買鋪子,還是要擋我的路。」腦內靈光一閃,她忽然道,「會不會從一開始,他們針對的就不是鋪子,而是我?」

  男人沒說話。

  可一開始就針對她,說明知道她的身份。

  這個知府如若知道她是王妃,哪裡有膽子與她作對?

  除非他的後台更硬。

  那要麼皇上、要麼南王。

  都不可能。

  乾陵悅排除這個想法,繞回到最初。

  「要不乾脆把地契偷過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再把錢留下,也沒有虧待東家。

  二當家搖頭,「她的人會隨時盯著那邊的。」

  眼下走投無路。

  他再度道,「找王爺是最快捷的。」

  「但是他會問東問西,搞不好還會察覺到我們的計劃。」乾陵悅考慮得很多,最擔心的還是身份暴露,那樣她所有的計劃都要打散重做。

  太費時間和精力。

  「那就沒辦法,我再找鋪子吧。」

  另一邊頻繁被提到的人連打了三個噴嚏,方游打趣他,「看來有人十分掛念你。」

  「嗯。」他淡淡回著,腦子裡瞬間冒出乾陵悅的臉,又默默甩開這個念頭。

  「這次的發現也許是個重大的線索,您確定沒有人跟蹤碼?」他扯回主題。

  兩人正在往一個富甲商人家趕,聽說早上還好好的,中午吃完飯後忽然就離世了,症狀看上去與先皇別無二異。

  趕到的時候仵作剛好一同到達。

  仵作不太認識他們,詢問主人是否能讓他們旁觀驗屍,主人聞言出來,抬頭一看是王爺,眼神一收。

  「王爺,您……」

  「不必多言,你夫君怎麼回事?」主人一聽這話,眼淚唰就流了出來,斷斷續續地複述發生的事,和他們聽到的差不多。

  仵作早在聽到女主人稱呼他的時候就僵直背脊了,此刻更是忘了本職之事。

  「不用管我們,您驗屍就行。」方游注意到他的失態,忙安慰著。

  「是。」

  有王爺旁觀,他更加謹慎,原本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事情,愣是為了周全多看了好幾處。

  半個時辰後,他收起工具,回頭行禮稟報,「是砒霜中毒。」

  「砒霜?」兩人對視一眼,顯然不太信。

  「怎麼可能!」女主人已經叫了起來。

  如果是砒霜中毒,他們早就找到罪魁禍首了,可連著拷問了好幾個人,都說沒有任何異樣。

  「夫人,是真的。」仵作一五一十道來,所說的症狀與砒霜中毒都十分符合。

  「那誰給他下的毒?」她尖銳地質問,「我們都是同飲同食,為何我好端端地?」

  「這……」仵作畢竟只是仵作,無從解釋,一臉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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