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給自己燒紙
2024-05-13 21:55:13
作者: 三杯兩盞
居然能碰到這樣的事。她的正義感瞬間爆棚。
若是在現代,乾陵悅恐怕只能幫忙報個警,等警察來了再去解救;但現在她是王妃,身邊跟著王爺,權力的二把手,她誰都不虛。
「放開她!」她不顧項天禮的阻止,擠進人群中,一把將受害姑娘攔在身後,目光炯炯地瞪著他。
「喲,又一個小美人兒送上門來。」油膩男人眼睛一亮,非但沒有推後,反而前進一步,伸手想撫上她的臉。
還未觸到便被一隻大手握住,他不耐煩地望過去。
「司空公子。」項天禮嘴角含著禮貌的笑意,雅聲招呼。
他倆認識?
「原來是安王爺。」司空青臉上堆起笑,又看了乾陵悅一眼,明白過來,「冒犯王妃了。」
她冷哼一聲,護著姑娘往後退了一步,朝他抬抬下巴。
「我雖多有冒犯,但王妃身後這位姑娘,與王府應當無關吧。」司空青也只是表面恭敬,沒有把項天禮放在心上,仍然惦記著未到手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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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陵悅幾乎被氣笑,一把牽過姑娘的手,「她是我的婢女。」
「王妃莫要說笑,她分明是賣身葬父的鄉野女子。」見有人搶人,司空青的臉也沉下來。
「本宮剛買了,有意見嗎?」橫豎有項天禮撐腰,她轉頭低聲問受驚女子,「你願意跟我走嗎?」
被嚇得哆嗦的小姑娘唯唯諾諾地點頭,觸到司空青的視線,往乾陵悅身後縮了縮。
「還請司空公子手下留情。」她皮笑肉不笑,最見不慣仗勢欺人的狗。
司空青憋著怒氣,對項天禮冷笑道,「王爺,這就是王妃的風采?」
旁觀的項天禮思忖片刻開口,「司空公子,既然這姑娘與王妃投緣,你便成人之美,做一回善事。」
圍觀的人悄悄打量著,本就理虧的司空青再大的面子也撐不住,只好訕訕答應,「王爺都發了話,我自然答應,只是下次還望王妃莫要插手閒事。」
連面子都懶得裝,乾陵悅心神一動,等司空青帶著人大搖大擺走了之後才小聲問綠竹,「他是什麼人?怎麼對王爺愛理不理的。」
「他是相國司空廣如的獨子司空青。」綠竹還沒來得及回話,項天禮淡淡地替她答疑解惑。
「相國?」
「此人蠻橫跋扈,以後你儘量別招惹他。」他不肯多說,叮囑。
乾陵悅更加疑惑,王爺與相國不可相提並論,按理司空青見著項天禮應當行禮問候才是,怎麼司空青大搖大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謝王妃相救。」姑娘弱弱的道謝拉回她的深思。
「沒事。」
「民女師黛,承蒙王妃恩情,日後願在王妃跟前做牛做馬。」師黛頭垂得更低,抽泣著還沒緩過來。
乾陵悅本就隨口一說,可細細一想,她都到賣身葬父的地步恐怕也無處可去,便順水推舟地答應,「做牛做馬倒不必,正好我殿內空得很,權當給我暖暖人氣了。」
她看了一眼地上白布蒙著的人,又瞄到他身邊的兩疊黃紙,眼珠一轉,對項畏道,「你吩咐幾個人葬了師黛父親。」她則蹲低身子,自然地拿起兩疊黃紙。
「王妃,這……」
「師黛喪父,本宮接她回去,她自然需要一些祭祀。」乾陵悅腰挺得很直,一本正經,看不出漏洞。
項畏詢問地看向項天禮,後者頷首,算是默許。
回去的路上,綠竹挽著師黛安慰著她,乾陵悅和項天禮沉默地走在最前面。
她不傻,自然悟出司空青不好惹這個結論。項天禮這人雖然不怎麼樣,但也不能讓他白白為自己背鍋。
思前想後,她猶豫著開口,「要是司空青找你麻煩,你就全部推在我身上。」
沉默走動的男人斜眼瞥過去,又收回視線,「不用。」
「我不喜歡被人替我擔責任。」她小聲嘀咕。
項天禮卻像聽到什麼好笑的事,「如果本王不幫你,你現在早就被司空青擄回相國府。」
她抿著唇沒說話。
行動的初衷是有王府撐腰,現在馬後炮的確有些不要臉了。
難得見她沉默不辯駁,項天禮多看她一眼,注意到她撇下的嘴角,悠然開口,「司空青跋扈非一日之事,你救了她,卻救不了其他人,有什麼意義呢?」
乾陵悅一怔,思考片刻才道,「因為改變不了,所以拒絕改變嗎?行醫治病,除非病患咽氣,任何一絲機會都會充分利用。」
她頓了頓,似有所指,「大家都覺得改變無用,因此放棄,那才是真的無用。但凡有人堅持,就能聚沙成塔,集腋成裘。若是大家從他欺侮第一人開始能聚眾阻止,又怎會發展到這地步?」
項天禮鮮少聽她發表正經言論,意外地看向她,一時也陷入思考,片刻後才道,「你實在小瞧了權力。」
二人就此無話。
乾陵悅並沒有多少時間傷春悲秋,回到王府,先是匆匆去檢查小孩兒的病情,經過治療,他的咳嗽已經減輕許多。
小孩兒看到她還是有些怕,但已經不抗拒和她的接觸。
「藥吃完了就來找我要,」她收拾好,末了想到什麼,「以後你就叫小土豆吧。」
「謝王妃賜名。」小土豆稚嫩地感謝。
乾陵悅摸摸他的腦袋。
安頓好小土豆,剩下師黛。
好在綠竹和師黛聊得很來,她不用過多費心。
她小心將黃紙包好,等著夜幕降臨。
子時,乾陵悅換上暗色衣服,借著夜色的掩護,躲過王府侍衛,偷偷從小路到了王爺寢殿後的清池。
清池一如她剛到的時候,水清月明。時不時吹來一陣清風,吹得她雞皮疙瘩四起。
有一絲害怕。
越想快點完事,手就越不聽使喚,火石打了半天才冒出零星火星。
「沙沙——」
「誰?!」她一驚,回頭未看到半個人影。
戰戰兢兢地繼續打火石,「呲——」
火光乍開,她正要點紙,猛地瞥見地上另一個長長的倒影。
果然有人。
她還沒來得及回頭,後頭那人忽然抬起一腳,將她踢入水中。
乾陵悅忙往上浮,岸邊的人卻死死壓住她的頭。
意識隨氧氣的耗盡緩緩流逝,她整個人脫力地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