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提前回宮

  步微本以為這件事可以告一段落了。

  只是沒想到短短五日後，虞或突然之間在早朝的時候一頭倒了下去，然後便陷入了昏迷，怎麼也醒不來。

  「國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步微負手站在殿前問著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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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醫令跪在步微面前戰戰兢兢地道：「公主殿下，國師這、這······微臣無能，實在是不知道國師到底怎麼了。」

  「混帳！身為太醫卻連病都看不了，本宮養著你們做什麼？！」步微怒斥道。

  「微臣無能，公主恕罪！」太醫令對著步微連連磕頭說道，然後向步微提議道，「公主，要不發榜求醫，看看民間的大夫有沒有什麼辦法吧。」

  「太醫院都沒辦法，民間能有什麼辦法？」步微沒好氣地說道，「立刻給本宮治病！若是國師有個三長兩短，本宮要你們太醫院陪葬！」

  「公主，民間有民間的土辦法，指不定就會有微臣想不到的法子能救下國師。」太醫令跪在步微面前說道。

  步微眯著眼盯著太醫令，堂堂太醫令居然這麼執著地要步微去民間求醫，這莫非是虞或布的局？

  步微抿了抿唇後開口道：「行吧，那便下旨尋醫，若是有能夠救下國師的，本宮賞黃金萬兩。」

  懸賞令一出，滿朝皆驚。

  「公主這是昏了頭了嗎？現在虞或要死不活的，正是我們發動反擊的好時候，她怎麼還下旨給虞或找大夫呢？」秦泱氣得想要罵娘。

  北辰雲湛直接就開始罵娘了：「我艹！這娘們夠狠啊！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就真的這麼翻臉不認人？就真的一心全在虞或那個後來者身上了嗎？」

  謝君牧還是一臉淡定：「莫急，區區行事定是有她的打算的。」

  「打算打算，她是有她的打算，但是你要是再不好好打算的話，你這顆腦袋指不定就沒了，到時候別指望我給你收拾。你一出事我立刻發布聲明跟你斷絕關係，免得連累了我和我兒子。」北辰雲湛冷哼一聲說道。

  謝君牧笑了笑：「你們啊，就放心吧，一切都在區區的掌握之中的。」

  皇榜張貼出去的第二天，就有人揭了榜，但是如步微所料，揭榜的不是什麼民間大夫，而是一個神神叨叨的和尚。

  「公主殿下，國師這並不是病了，而是被邪物所克！」那個老和尚不過是看了虞或幾眼就信誓旦旦地說出了這個結論。

  步微眯了眯眼將計就計地問道：「被什麼克了，還請清樺大師明示。」

  清樺煞有其事地捻著佛珠轉了一圈，然後又振振有詞地念叨了一句，然後往東南方一指：「克了國師的邪物就在東南方，據如來佛所指，此邪物乃是一條修蛇化形，此蛇兇惡異常，危害江山社稷。國師大人以身護著虞朝命脈，這一遭是為虞朝擋災了。若是不出去這邪物，國師大人殞命之後，緊接著受其迫害的就會是虞朝的江山了！」

  東南方······

  謝府就在皇宮的東南方，果然是衝著謝君牧來的。

  步微深吸了一口氣，在眾人看來就像是駭人聽聞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一般。

  「公主殿下，還請公主殿下為了虞朝的江山社稷允許貧僧去揪出著修蛇惡物！」清樺一副為國為民的模樣說道。

  拿江山社稷擋在前面，步微是沒辦法不允許了。

  「那就去吧。」步微不知自己是怎麼樣子才平靜地說出這句話來的，「著錦衣衛協助你去尋，找到了帶到本宮面前，本宮親自處置這禍國殃民的邪祟。」

  清樺連忙雙手合十念了一聲：「阿尼陀佛，公主殿下聖明。」

  聖明？

  自己如今這樣子難道不是再昏庸不過了嗎？

  步微在心裡自嘲一笑，而後看向躺在床上昏睡不起的虞或。

  若是在這個時候直接把一把劍捅穿虞或的心臟，虞或會死去嗎？

  步微很想就這麼做，但是不可以······

  鳳瀲和虞或都說了，尋常辦法是殺不死虞或的，步微只有一次機會，不能去嘗試。

  一切按著虞或的計劃進行著，也都在步微的預料之中。

  步微坐在殿上，看著謝君牧被錦衣衛捉拿到自己的面前。

  清樺站在下面義憤填膺地說著修蛇的種種罪行，對虞或，對江山社稷，甚至是將步微那些年的不順一併歸結到了謝君牧的身上。

  「請公主殿下將此妖孽送入蛇潭，令萬蛇吞噬！」清樺重重地一句話，定下了虞或給謝君牧安排的結局。

  步微的手緊緊地抓著龍椅的把手，指甲被步微生生握斷了一根，折在步微的手心，十指連心的痛徹心扉。

  「公主殿下！還請公主殿下不要猶豫了！」清樺道。

  不明所有的大臣們有被清樺糊弄住的，也有不信清樺所言的。

  被清樺糊弄住的就盲目地跟著清樺要將謝君牧送進蛇潭，而清楚這一切都是無稽之談的大臣們也不清楚這到底是不是不得安排，敢為謝君牧說話的人少之又少。

  「這······」符行霨上前一步才要說話，卻被蜀翊卿一把拉了回去。

  「別說話。」蜀翊卿低聲呵斥道。

  符行霨急了：「這明顯就是一個陰謀！小蜀大人你怎麼不說話。」

  「你都知道是個陰謀了公主殿下會不知道嗎？」蜀翊卿低聲地和符行霨說著話。

  符行霨動了動唇然後抬眸看向步微。

  步微坐在殿上一言不發，只是看著謝君牧。

  謝君牧瞥了步微一眼，並沒有與步微對視。

  「謝君牧，你有什麼想說的嗎？」步微開口了。

  謝君牧沉默了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清樺急切地說道：「公主殿下，不必再給他狡辯的機會了，請公主殿下下旨，除去這妖孽！還山河一個太平！」

  「呵。」步微嗤笑了一聲。

  謝君牧開口了：「我無話可說，公主殿下想如何就如何吧。」

  「妖孽已經認罪伏誅，請公主殿下即刻下旨！」清樺連忙抓住機會。

  步微站起身走下大殿，走到了謝君牧的面前，盯著謝君牧看了好一陣子才開口道：「傳令······」

  司禮監立刻提筆要寫。

  「放肆！」一個聲音從大殿外傳了進來。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殿外，步微和謝君牧也跟著看了過去。

  「皇上駕到——」王喜的聲音響起。

  步絳提前回宮了！

  眾人連忙跪了下去：「臣恭迎皇上回宮。」

  步絳一身龍袍皺著眉從殿外走了進來，快步走到了步微和謝君牧的面前，看了看謝君牧又看了看步微後，步絳的目光落在步微的身上，丟下了一句：「你太令朕失望了，岐陽。」

  被步絳當眾斥責，這代表著步絳是真的生氣了，別說監國了，就連鎮國公主的封號能不能抱住都是個問題。

  「朕讓你監國是信任你的能力，卻不曾想你居然會如此昏庸，寵幸外臣冷落自己的駙馬不提，還敢罷免朕欽點的樞密使。如今更是糊塗到去信什麼修蛇妖孽只說，要朕說這和尚才是妖孽，滿口胡話，亂我大虞朝政！」步絳橫眉怒目，「來人！將這妖言惑眾的和尚推出去打死！」

  「皇上息怒！皇上恕罪！貧僧不是妖言惑眾！」清樺連忙磕頭求饒，「貧僧所言句句屬實啊皇上！」

  「屬實你個鬼屬實！」步絳一腳踹倒了清樺，「你管為國守土開疆的大功臣叫妖孽？」

  「那是······」清樺想要解釋。

  步絳半句都不願意聽了：「這天下是朕的天下，虞或說了不算，公主說了也不算，你個和尚還想說了算嗎？朕說謝君牧他不是他就不是！還愣著做什麼？拖下去！就在廷前，給朕打死！」

  清樺被御前侍衛拉了下去，很快慘叫聲便從殿外飄入，一聲一聲不絕於耳。

  「委屈你了。」步絳伸手扶起了謝君牧寬慰道。

  「微臣不敢。」謝君牧說著又看了眼還跪著的步微，「公主年紀小，還請皇上不要責怪公主殿下。」

  步絳看了眼步微，眼裡滿是失望，但到底也捨不得真的懲罰步微什麼只是道：「岐陽，你還是不適合攝政，這段日子你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步微抬頭還想再說些什麼：「爹爹，我······」

  「是你自己要嫁給謝君牧的，如今孩子都有了，還鬧什麼鬧？」步絳語重心長地說道。

  步微垂著眼眸回答：「是。」

  謝君牧扶起了步微，然後輕輕地對步微說道：「回家吧。」

  步微默不作聲地跟在了謝君牧的身後。

  在要走出宣政殿的時候，步微猛然回頭看向步絳：「爹爹，那國師大人怎麼辦？」

  步微還在擔心虞或。

  大臣們眼觀鼻鼻觀心不敢說話。

  步絳似乎是生氣了：「回家去！」

  步微被步絳嚇了一跳，還是謝君牧將步微攬進了懷裡：「公主殿下，我們先回去吧，國師大人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步微掙脫開了謝君牧的懷抱，大步地走在了前面，看都不帶回頭看一眼謝君牧的。

  「這丫頭······」步絳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謝君牧亦是一聲苦笑，而後跟上了步微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