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what

2024-05-13 21:47:59 作者: 雒夜兒

  第二天一早的早朝,步微就被參了好幾本。

  一個是說步微趕走自己的教引嬤嬤破壞宮規,刁蠻任性,不成禮數。

  一個又說步微拿著刀追著朝廷命官砍了一路,目中無人。

  就連步微收了一個來歷不明的異邦人做侍衛都被參了一本。

  步絳被這些大臣鬧得都煩,直接喊了退朝。

  誰料那些言官一個一個地追著步絳到了桂宮,義正詞嚴地要求步絳管教公主,不得讓公主再這般肆意妄為,有辱國威。

  步絳埋頭批著摺子,根本不想理會那些言官。

  言官見步絳不搭理,就在步絳面前跪了一排,打算跪到步絳同意管教步微為止。

  這些把戲找就是步絳看慣了的把戲了,大臣們樂意跪那就讓大臣們跪著,步絳只當做沒有看見。

  幾個言官就在步絳面前跪了小半個時候,步絳都沒有任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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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謝將軍在外求見。」總管太監上前稟報。

  「讓他進來。」步絳說了一聲。

  謝君牧走入桂宮,第一眼就看見了跪成一排的言官,將謝君牧的路擋得嚴嚴實實。

  「能走得過來嗎?」步絳頭也不抬地問了一句,「能走過來的話就走過來,要是被什麼東西擋著了走不過來就踩過來。」

  謝君牧頷首:「是。」

  正好擋在謝君牧面前的兩個言官怕謝君牧真的沒輕沒重地踩過來,連忙側身給謝君牧讓了一處空隙過來。

  「微臣參見皇上。」謝君牧對著步絳抱拳,才要跪下去步絳便叫住了謝君牧。

  「不用跪了。」步絳免了謝君牧的跪禮問,「小謝你有什麼事情嗎?」

  「微臣來向皇上請旨求見公主殿下,微臣近日新得了一斛明珠,想要獻給公主殿下。」謝君牧說道。

  步絳點頭,當即就答應了謝君牧:「允。」

  「皇上不可啊!」一個言官立刻出聲拒絕,「公主殿下與謝將軍尚未成婚,豈可動不動就相見的,這於理不合啊!就算公主與謝將軍成婚了,也應當注重皇家禮數。」

  「張大人的事情還真是有些多了。」謝君牧哪怕是再要表現著自己溫和,這個時候也不由得氣惱,「公主不經請示來見謝某是不合規矩,我如今按著規矩來向皇上請示求見公主又不合禮數。我是一介武將,還真是不明白到底要怎麼樣才算是合規矩合禮數。」

  張極摸著山羊鬍,神神叨叨地說道:「謝將軍,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而且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就像是謝將軍治軍要有軍規一樣,就算是皇上和公主也要有自己的規矩,這規矩是不能沒有的,所以……」

  「張大人真是說得一嘴好屁話。」步絳猛地一拍桌安呵斥道,「張大人倒是真會守規矩啊,守到跑到了朕的面前來教朕規矩了!朕問你,這些規矩都是誰定的?!」

  「這、這都是老祖宗的……」張極有些磕磕巴巴地說道。

  謝君牧問:「敢問張大人口裡的老祖宗是哪個老祖宗?」

  「是太祖皇帝就定下的規矩。」張極一下子像是有了底氣,挺起胸膛說道。

  「太祖皇帝是皇帝,當今皇上也是皇帝。」謝君牧繼續說道,「太祖皇帝已經仙逝數十年了,如今也該輪到當今皇上的定新的規矩了。」

  「皇上難道覺得自己的能力能比太祖皇帝好嗎?」張極脫口而出,「如今虞朝的法度規章是太祖皇帝與開朝的周丞相共同制定。微臣自認為自己比不上周丞相,所以微臣恪守周丞相定下的章規不敢有絲毫違背。」

  「朕倒是第一次有人將自己無能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的。」步絳冷笑一聲,「還敢把自己跟周丞相比,人家周丞相是一品大員,你一個給事中,才幾品?」

  「陛下!微臣縱然品階不高,可是微臣也是忠心耿耿啊!」張極大喊道,「皇上,微臣職在諷議左右,以匡人君。忠言逆耳,皇上應該懂得這個道理也應該知道臣的良苦用心。」

  「你少在這裡跟朕說什麼忠心耿耿。」步絳丟下了筆站起身,「你們當真以為朕不知道你們在背後怎麼說朕,史書上又是怎麼寫朕的嗎?這本來就是造反當的皇帝,難道造反這件事情就合禮數了嗎?你跟一個本來就不講規矩的人大談要墨守成規,真是可笑至極!」

  張極噎了噎,一時之間有一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

  但是步絳就是武將出身,他要給這些言官們的感覺,也就是這個感覺。

  「你前面還說了什麼?問朕難道覺得自己的能力比太祖皇帝好嗎?」步絳冷笑一聲,眼角眉梢染上輕狂神色,「太祖皇帝本就是造反做皇帝,朕也是做皇帝。大家都是造反的,都不是名正言順的。憑什麼說朕比他差勁?」

  言官們頓時瞠目結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太祖皇帝的規矩前面幾個皇帝一直守著,想必是因為他們都是名正言順,而不是謀朝篡位。一朝帝王一朝臣,朕留著你們是因為不想再殺人,而不是朕不敢殺。」步絳好目光冰冷地盯著那些言官,「天都變了,規矩自然也是要改的。你們要是想跪就繼續跪著,等到朕煩了拖出去砍了,也省得朕還要跟你們浪費口舌。」

  謝君牧立刻作揖附和:「皇上聖明。」

  「好了,你去見你想要見的人吧。」步絳對著謝君牧說了一聲,「中午也留下來,陪朕和公主一起用膳吧。」

  謝君牧頷首:「是,臣遵旨,先行告退。」

  謝君牧退了出去,幾個言官又跪了一會兒,擔心步絳真的叫人把他們拖出來砍了,只能向步絳告退,灰溜溜地離開了桂宮。

  「公主,我先前奉公主的命派出去了三個人都沒有回來。」林七娘站在步微身後對步微說道。

  步微翻著書問:「派出三個人?做什麼?什麼命啊?」

  「就是公主先前以說的,讓人拿著蜃樓衛的令牌去找蜃樓衛之事。我第二日便讓一個人拿著令牌前去。但是兩天都沒有消息回來,我就派出了第二個人去找。接過不僅沒有找回來,連第二個人也了無音訊,之後第三個人也沒回來。」林七娘回答道。

  步微擱下手中的書籍皺了皺眉:「他們都死了嗎?」

  林七娘搖了搖頭:「不知道。」

  步微看了看自己手邊的書:「要不,我來算一卦看看吧。」

  林七娘抽了抽嘴角問:「公主,你算得准嗎?」

  步微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啊,國師大人現在不在。這些日子都是我自己學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學的對不對。但是我想著凡事都有第一次,不如來試一試吧。」

  林七娘動了動唇才要說些什麼,剛睡醒的喬伊斯一邊伸懶腰一邊從樓下走了上來。

  「Goodmorning,mysweetandbeautifulprincess.」喬伊斯一邊說著在林七娘聽來就是鳥語的鳥語跟步微打招呼。

  步微瞥了喬伊斯一眼,皺了皺眉:「喬伊斯,你能不能把你的衣服穿好點?」

  喬伊斯昨天纏著步微跟著步微回來,都已經暴露在大家面前了,步微沒辦法只好讓人給喬伊斯整了一套侍衛的衣服,讓人去報了內務府讓喬伊斯給自己當護宮侍衛。

  但是顯然傳統東方的服飾讓喬伊斯頭疼無比,一身本來在步微看來很好看的侍衛服被喬伊斯穿得亂七八糟,活像是一個麻袋。

  「嗯?這有什麼問題嗎?」喬伊斯低頭看了看自己,愣是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步微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然後隨手指了一個宮女:「你去教他怎麼把衣服穿好,沒把衣服穿好就別來見我。」

  喬伊斯眼睛一亮:「那我不來見公主殿下的話,我是不是可以回去繼續睡覺啊?」

  「十分鐘之後你要是沒有穿好衣服出現在我面前,我就下令把你拉出去砍了。」步微對著喬伊斯燦爛一笑。

  喬伊斯輕咳一聲,笑著對步微道:「YourHighnesshasbeenverynaughty.」

  小茶在一邊聽得一頭霧水:「CanyouspeakChinese?」

  喬伊斯一愣:「Wereyoupartoftheplanecrash?」

  小茶:「What?」

  喬伊斯:「What,what?」

  小茶:「What,what,what?」

  步微翻了個白眼:「你們倆要是想What的話,出去What,想要What多久我都沒有意見。」

  小茶和喬伊斯就真的一邊what一邊下樓去了。

  林七娘的眼睛都要成蚊香狀了:「公主,你們都在說什麼呀?什麼叫我扯?」

  步微攤了攤手:「我也不太清楚,我們繼續說吧。」

  還沒有繼續說,就又有一個公主走上前來想步微稟報:「公主殿下,謝將軍在外面求見。」

  「阿牧?」步微唇角的笑意頓時浮現,「快把謝將軍請上來,算了,我自己下去就是了。」

  步微話音剛落,謝君牧就從下面上來了。

  「區區住的可真是高。」謝君牧含笑看著步微,「我可是爬了好一陣子才爬上來。」

  「快坐下來歇歇。」步微對著謝君牧招了招手,「要不要喝杯茶,我去給你倒。」

  謝君牧連忙攔住了步微:「怎麼能讓公主為我倒茶的。」

  「你跟我還客氣什麼呢。」步微道。

  謝君牧將步微按回位子上坐好:「都知道我們不必客氣,還給我倒什麼水啊,坐下吧。」

  「阿牧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步微含笑問謝君牧。

  「我想來跟你說說好。」謝君牧回答道。

  步微問:「什麼話?」

  謝君牧想了想後還是打算將今日剛發生的事情告訴步微:「今日早朝之上,言官們參了你好幾本。」

  「言官參我?」步微失笑,「我是公主,又不是大臣,他們還能彈劾我?」

  謝君牧點了點頭:「嗯,其實都是可以的。但是我沒有想到真的會有人這麼做。」

  「那他們彈劾我什麼?」步微好整以暇地問道,「說我昨天扛著一把大刀追著顧遺闕砍嗎?」

  「這是其一。」謝君牧回答道。

  「還有其二?」步微歪了歪頭。

  「是啊,彈劾了你三條。除了顧遺闕這一樁,還有你遣返教引嬤嬤和私自出內宮面見我。」謝君牧說著也有些無奈。

  步微皺了皺眉:「這宮裡頭的規矩可真是多啊。高處不勝寒,也高出不勝煩的,說著死高高在上,可是受到的約束也多。都說欲戴皇冠,必承其重。這公主的冠子,我還真是有點受不起。」

  「他不想說,就讓他們說去吧。生養你的是皇上,要娶你的是我。我與皇上都希望你能自由自在,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與皇上算是與你最親近之人。我們都不在乎你的所作所為,他們又有什麼資格來指手畫腳?」

  「如此說來,阿牧倒是願意把我縱的不知天高地厚了嗎?」步微問。

  謝君牧伸手揉了揉步微的頭:「什麼不知天高地厚的?我的區區便是天地。」

  謝君牧不說情話的時候沒什麼的,一旦說起情話來,真是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能讓步微的心怦怦直跳。

  「怎麼臉就紅了呢?」謝君牧捏了捏步微通紅的臉頰。

  步微嬌嗔地瞪了謝君牧一眼:「這還不是因為你。」

  謝君牧低聲笑了兩聲,然後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打開遞到步微面前:「這是我近日新得的珍珠,你看看喜不喜歡。」

  「喜歡,你送的東西我哪裡有不喜歡的。」步微連聲說道。

  「那我回頭拿去給工匠,讓工匠把這些珍珠鑲在你出嫁時戴的鳳冠之上。」謝君牧說道。

  「嗯,好。」步微點了點頭然後又問,「對了阿牧,我記著你昨天跟我說有事情要跟我說什麼事情啊。我被彈劾是今天剛發生的事情,你昨天應該不是要說這個的吧。」

  謝君牧頓了一下,其實謝君牧今日來的最終目的也是這件事。

  但是謝君牧就是怎麼也開不了口。

  每每想到要和步微坦白自己曾經的齷齪心思,謝君牧的心裡就出現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懼意,這一股子懼意在謝君牧的心頭飛快的擴散,用不了幾秒鐘就能夠將謝君牧完全吞沒。

  謝君牧原本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但是昨日,謝君牧無意翻動了一下趙晏如的一本佛經,謝君牧看到了答案。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區區。」謝君牧啟唇,半晌才說下去,「我們成婚後,生兩個孩子吧,一兒一女。」

  步微忍不住笑了,扶著額看著謝君牧:「你就為了和我說這個啊,行啊,成婚之後我的孩子只能你來當爹,你的孩子也只能我來當娘。」

  謝君牧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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