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擔不住
2024-05-13 21:39:49
作者: 雒夜兒
身為權貴皇室嫡女,步微還小的時候,相王就已經為步微打算起了未來的夫婿。
皇家女兒的夫婿不僅要是達官權貴,也要相貌出眾,還要文武雙全,有時候女兒家喜不喜歡並沒有那麼重要。
在所有世家公子裡,相王為步微選擇下的是謝君牧和北辰雲湛,誰能娶到步微,擁有相王府的助力,就看他們誰能讓步微喜歡上了。
相王將謝君牧和北辰雲湛兩兄弟帶到步微面前的時候,步微四歲,北辰雲湛是五歲,謝君牧八歲。
謝君牧自幼便是一副小古板的模樣,而北辰雲湛,他有著絕對燦爛的笑。
小孩子總是喜歡笑的,喜歡北辰雲湛勝過喜歡謝君牧,是必然的。
請記住𝖻𝖺𝗇𝗑𝗂𝖺𝖻𝖺.𝖼𝗈𝗆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北辰雲湛與步微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謝君牧則卑微得像一個影子,步微和北辰雲湛都沒有怎麼注意過他,但是他一直都在。
有歡快,也會有爭吵。
在一次和北辰雲湛爭執之後,步微委屈地獨自跑進了花園,蹲在紫藤花陰下偷偷地哭泣。
秋雨一絲一絲地飄著,和著被風吹落的紫藤花花瓣落在步微的身上,小小的身子很快就被雨水打濕,埋在紫藤花之下。
倔強的北辰雲湛根本不肯對步微低頭,早就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謝君牧匆匆忙忙地跑來過來找步微,看著蹲在花蔭下縮成一團的步微想說話,卻又擔心說錯了話,伸出的手也幾番反覆,最後儘是什麼都沒做,只撐開了風衣罩住步微,傻傻地站在步微身邊,為步微遮擋著風雨。
步微為北辰雲湛哭了多久,謝君牧就陪著步微站了多久。
等到步微終於發現自己身邊有個人的時候,謝君牧全身都已經濕透了,反倒是步微被謝君牧的風衣罩著,一身乾爽。
「謝君牧?你怎麼在這裡?」步微紅著眼睛問道。
「郡主一個人在這裡。」謝君牧乾巴巴地回答步微,「我不放心。」
步微本就通紅的眼眶被謝君牧這一句話一逼更紅了:「謝君牧,如果阿湛像你這樣子就好了。」
如果北辰雲湛像謝君牧這樣子就好了,那麼為什麼就不能直接是謝君牧呢?
「謝君牧。」步微站起身拉住了謝君牧,「我再也不要理北辰雲湛了,以後你陪我玩吧。」
雨水順著少年郎俊朗的臉頰往下淌:「好,郡主。」
在曇華的眼中,步微和謝君牧也有親密無間的時候,不過這親密無間,只在步微和北辰雲湛吵架的那幾天會有。
很快步微就會被北辰雲湛哄好,謝君牧就會再度淪為一個影子。
但就如真正的影子一般,謝君牧從未遠離。
元壽十七年,北辰雲湛十六歲,第一次出征,謝君牧卻不知道為什麼留在了京城沒有跟著父親和弟弟一起出征。
京城之中便只剩下了謝君牧陪著步微。
「謝君牧,阿湛會好好的回來吧。」京城落雪了,步微坐在迴廊下看著雪。
「嗯,此次陛下御駕親征,定會沒事。」謝君牧站在步微身後回答道。
「我已經十四歲了。」步微仰起頭對謝君牧說道,「明年我便及笄,按理來說我也該嫁人了。」
謝君牧的神色微微一動,好一會兒沉默之後問:「雲湛嗎?」
「我和阿湛在一起的時候確實很開心。」步微說著聲音越來越小聲了,「但是我想到我要嫁給他,和他成為像是爹爹娘親那樣子的關係······」
夫妻這一個詞太沉重,步微說不出口,也覺得自己擔不起。
謝君牧墨澈雙眼裡溫柔的笑意愈發濃重:「郡主年幼,也不必如此早的操心婚事,郡主若是不想嫁,那便不嫁吧。」
步微抬眸看向謝君牧,若有所思地說道:「謝君牧,你似乎從來都沒有拒絕過我,也從來沒有惹我生氣過。」
謝君牧伸手輕撫步微的頭:「我怎麼捨得讓郡主生氣?」
「你······」步微仰起頭看著謝君牧,好半晌說出一句,「坐下吧。」
在步微的面前,謝君牧一直都是站著的,只有得到了步微的允許才會在步微身邊坐下。
而北辰雲湛永遠都是大搖大擺地闖進來,直接就往椅子上坐,也不管步微有沒有放了什麼東西,壓壞了步微好幾張詩稿。
「一到冬天我的手和腳都好冰。」步微撇了撇嘴和謝君牧抱怨道,「好難受啊。」
謝君牧輕聲問:「末將幫郡主暖暖?」
步微問:「怎麼暖?」
謝君牧從椅子上起身,半蹲在了步微的面前伸出手握住了步微一隻腳的腳踝,抬起了步微的腳。
虞朝民風開放,謝君牧的這個舉動曖昧,卻並不是不能接受。
繡著紫藤花的修鞋被謝君牧脫下,哪怕還隔著羅襪,謝君牧也能感受到步微玉足上傳來的涼氣,帶著虔誠與敬重,謝君牧將步微的腳抱進了自己的懷裡。
步微猛地坐直了身子,一隻手搭上了謝君牧的肩膀,想要推開卻又沒有推開只是低呼了一句:「謝君牧······」
謝君牧抬起頭看向步微。
四目相對,謝君牧的眼眸深沉,步微的眼眸澄澈。
他們在對視,在做著親密的舉動,可是這久久的對視,卻似乎與風月毫不相干。
「謝君牧,我沒有抱過阿湛,沒有為阿湛包紮過,沒有讓阿湛為我暖過腳,可是這是我們之間都發生了。到底我和阿湛算什麼?我和你謝君牧又算什麼?」落雪紛紛,步微伴著漫天雪花喃喃地詢問著謝君牧。
這個問題謝君牧沒有作答,因為謝君牧自己都不知道。
開春的時候,大軍得勝歸朝,步微的及笄禮如約而至。
而及笄禮過後,北辰雲湛就急切地想要把步微娶回家。
所有人都覺得步微和北辰雲湛好事將近,但是步微對此卻表現出了無比的抗拒,在北辰雲湛一次又一次地緊逼之下,步微將繡球塞進了默默地注視著自己的謝君牧懷裡。
月華依舊,步微睜開眼睛,一輪明月映入眼帘,虞或靜坐著,眼瞼合斂,眉目靜穆,好一副絕美皮囊。
已經是三日之後了嗎?
步微爬起,愣愣地看著白玉京台上飄揚的帷幔。
「小朋友,你可真是讓我驚喜啊。」虞或聲音冰冷在步微身後響起。
步微微微回頭看向虞或。
虞或也已經起身,站在步微身後,凝視著步微。
步微帶著幾分迷離與虞或對視,喉中莫名地一陣腥甜翻湧,嘴角不覺血漬流下。
虞或伸手抹去步微唇角血漬,冷冷地說道:「你可願入我門下做我的弟子,或可保你這一生。」
步微退後兩步:「不必。」
虞或沉吟片刻:「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