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朝醒悟
2024-05-13 20:37:54
作者: 水千澈
水瓏用無聲做了默認。
衛氏眉目滿是怒氣。
白嘯打破僵局,「讓水瓏自己選吧,過些日子便隨著陪嫁去武王府。」
他開口,這事就成定局了。
白嘯大步走出去,經過白千樺和水瓏時,腳步停頓了下,對白千樺說:「別忘記答應了爹的事。」看了水瓏一眼,才出了門,離去了木嵐院。
「都給本公子滾出去。」白千樺對還杵在木嵐院的其他人沒好氣的吼著,下一秒卻轉頭朝水瓏討好道:「姐,我沒說你。」
他的態度讓眾人驚奇又忿怒,可是敢怒不敢言,窸窸窣窣也離開了木嵐院。
衛氏至白千樺出來後,眉頭就沒有松下過,瞧著兩人姐弟情深的模樣,心中一團火氣灼燒理智,眼底狠辣——果然是只白眼狼,養了這麼久都養不熟!
「娘,女兒扶您。」白雪薇輕柔說著,扶著衛氏往外走。
衛氏心嘆,親生的果然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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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靈蕊一聲不吭的先她們走了,路過水瓏和白千樺兩時,看了水瓏一眼,細長的眼睛裡閃動著莫名讓人難懂的複雜光彩,不似惡意卻不似友好。
「靈蕊!」白雪薇不滿親妹妹總獨來獨往,不知道維護自家人,接著轉頭對白千樺,沉默了一會,笑得釋然又牽強,氤氳傷心的目光讓人憐惜,輕聲說:「小弟,前日禹王給姐姐送了些貢品荔枝,姐姐知道你一向喜歡吃,特地給你留著,哪天你得空了,便到姐姐這來吃食。」
白千樺有那麼一瞬間的感動,下一刻,他無意發現到白雪薇極快掃過水瓏的眼神,得意又挑釁。
禹王送的貢品!
這話當著大姐的面說,不是讓大姐難過嗎?
白千樺氣惱得大吼:「快點走!」
白雪薇微驚,不明白水瓏到底給白千樺下了什麼迷魂藥,竟讓他變得如此油鹽不進。
「雪兒,走吧。」衛氏說。
白雪薇點頭。
兩人的身影慢慢消失木嵐院外。
「姐。」
廳子裡,白千樺周身如刺蝟般的氣場一泄,爛泥般癱坐椅子上,神色複雜又可憐的看著水瓏,喃喃說:「我覺得以前認識的一切都跟鏡花水月似的破碎了,她們怎麼可以裝得這麼像,看得我都快懷疑自己親身經歷的事情都成幻覺了一樣。」
水瓏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坐在一旁拿著桌上糕點吃。
這一夜她都沒吃什麼東西,這會兒肚子也有些餓了。
兩塊糕點下肚,水瓏就沒有繼續吃這種甜膩東西的興趣,看向身旁的白千樺,問:「從開始你就躲在內閣里偷聽,是白將軍安排的吧。」
「姐怎麼知道?」白千樺驚訝的瞪眼。
水瓏答非所問,「白將軍疼你果然是疼進骨子裡了。」為了你這個兒子,親自導演了這場宅門大戲,將所有人都拿來做你長見識的棋子,根本不在乎其他妻兒的下場如何。
白千樺彆扭的轉頭,一副不願意接受這種說法的神態,說:「這和那人疼愛不疼愛我有什麼關係。」
水瓏沒有深入解釋。
若問水瓏怎麼知道這些都是白將軍安排。
這就要從她剛回大將軍府,被將軍府的總管百祥試探時說起。
百祥領她進木嵐院時試探的幾句話,並非沒有暗示的意思。
——聽三公子說,大小姐這些天失蹤是因和三公子在街道上遇刺,為了保護三公子無損,才一人引開刺客,幾天來失去蹤跡——
——昨夜老爺回來,知曉三公子身上的傷勢後大發雷霆,府里的人都指認大小姐的過錯,唯有三公子堅持說這些都他自己的錯——
這兩句話的內容就已經暗示水瓏,白千樺有意袒護水瓏,並且這些話都是白千樺當著白將軍面前親口說出。憑白將軍對白千樺的疼愛,又怎麼會不顧忌他的感受,重視他的話語。
在大將軍府中,一家之主始終是白將軍。
無論衛氏怎麼算計,白將軍一句話就能反轉乾坤。
這場宅門大戲高調開場,平淡收尾,稍微仔細觀察就能夠察覺到破綻,發現真正的幕後掌控者是誰。
最終的結果衛氏和水瓏都沒有得到任何的好處,得益的反而是白千樺,讓他親眼看了一場宅門的暗涌殘酷。
水瓏起身,準備回去弄潮院休息。
「姐。」白千樺急忙跟著起來,昂頭邀功說:「姐,剛剛我可是犧牲自己的自由保護了你,還給你解決了暗線。」
細聽下,會發現他態度透著幾分親昵的撒嬌。
水瓏沒有感動,「犧牲自由?」
白千樺點頭,「那人讓我在內閣偷聽偷看,不過卻不准我出面。如果我要出面的話,就必須答應他,讓他安排的暗衛跟在我的身邊。」
難怪衛氏會不滿,實在是白將軍這心真的偏得太厲害。
大將軍府的暗衛出類拔萃,人人想求都求不到,白將軍對白千樺卻是求著送給他,為怕他拒絕,還得用計,一切都是為他好。
水瓏沒有任何嫉妒羨慕的情緒,「這是好事。」
白千樺狡黠的眯眯眼,說:「我知道,可是就不想讓那人舒暢,故意裝作不樂意。」
記憶中,白千樺對白將軍的稱呼總是如此不尊敬。
這些源於童年時期衛氏不斷在他耳邊嚼舌根,又讓奴才們暗中散播謠言,使得白千樺仇視白將軍,認為他親娘是被白將軍害死,認為白將軍對他的好都是虛偽做作。
多年過去,饒是明白了衛氏和白雪薇的本性,白千樺也難以改變對白將軍的偏見。
白將軍給與他的一切,都會被他嫌棄。
白千樺說:「我知道,以姐的本事,一定能夠安然無恙,可我可是說過要保護姐的。」
天知道,在內閣中看著水瓏成為眾矢之的,看著玉香等人睜著眼說瞎話,他心裡有多憤怒。
「我也知道,我就這麼出來,會讓娘和二姐她們顧忌懷疑,可我就不想和她們演戲。」白千樺目光閃耀,竟似一夜成長了般,認真的模樣有股輕狂犀利的氣魄,對水瓏笑著說:「我可是大將軍府唯一的嫡長子,除了那人就屬我的位置最高。往日能被迫害,是我拉不下臉,頑劣無知。如今我接受那人的給與,學習那人的教導,且看這將軍府還有誰能對我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