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羅浮（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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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青收回了扈牛，並把溫無邪帶回魔域養傷。說實在的他很不想管這等子閒事，可想想這溫無邪是個人才，於是就把他留下了。

  他的手被扈牛消化掉了一半，所以空青又大費周章的為他重新接了手臂。醒來的時候已經過去兩天了，他活動活動手臂，腦中一片混亂，很多不屬於他的記憶也都隨之而來。而且總是會流口水。是那種不自覺的就流口水出來，一流還是一灘水漬。

  空青得知後，自顧自斟了杯酒，順帶給他遞過去一杯，「大概是因為秉承了扈牛的天性吧。」

  溫無邪的手抖了抖，連酒水都灑了出來，滿臉疑惑：「扈牛？」

  赤羽笑道：「哦，尊主大人看你手臂斷了一截所以拿扈牛給你做了只手，再塗抹上肉皮，你看，還當真是活靈活現呢。」

  「你怎麼也在這裡，看來是鐵了心要做空青的走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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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羽臉色一陣黑，空青不悅道：「怎麼說話的，他可是只狐狸。再者跟著本尊主怎麼了，可別忘了你的手還是我給你安上去的。」說起安裝這手，他臉上閃過一絲自豪，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見溫無邪半天沒有動彈，笑道：「怎麼，還怕給你下毒不成。」

  溫無邪搖頭：「我只是擔心小六兒。」

  「還真是個老婆奴。」

  赤羽那雙狐狸眼轉了轉，「聽說在舉行婚禮來著，就在九重天上。若非渡不過那天河，我還真想去湊湊熱鬧。」

  「舉行婚禮？和誰？」

  「瞧你緊張的樣，自然是和戰神了。」

  不行，絕不能讓小六兒嫁給他。說著他就要起身，空青抬手摁住他的肩膀，幽幽道：「急什麼，他逗你玩的，聽說姚晴不吃不喝絕食抗議，已經暈了過去。都這幅樣子了，那柏悅狗東西又如此好面子，怎麼可能　還強迫她做什麼。」

  「話雖如此，十日之期將至，我得去找到神域之門才行。」

  空青沉吟片刻，暮司晨當年對不起伽羅，更對不起神族，倘若能和神族站到同一陣線，那不比這些愚蠢的人類好多了？

  於是他開口道：「如果你和暮司晨單打獨鬥，也許還有幾分勝算。不過現在你中了修羅族的火中印記，只要你一施展過大的靈力修羅一族就會發現你。所以一個人去羅浮山只有死。」

  溫無邪沉吟道：「聽你的意思是打算幫我？」

  空青笑了笑，指了指外邊，「我帶你出去走走。」看溫無邪游移不定，他又說：「不會耽誤你多久的，走吧。」

  無奈，只得跟著空青走了出去。魔域是一片廣袤的天地，終日黑暗不見天日，離開鳳凰台後，到處都是蓬勃生起的大棵血杉。此物是機緣巧合之下生長出來的，那時天界剛和魔界開戰，可見這裡曾經有過多少仙魔之血灌溉，才能生長的這樣好！

  集市上很熱鬧，跟普通的人間沒有什麼區別，不過這裡不流行用金銀什麼的，大多都是把自己家有的拿出來以貨易物。看著還算繁榮，而且周圍還有魔兵巡邏，一切都進行的有條不紊。

  「這位帥哥，要不要看看新出爐的貓耳朵？」

  「貓....耳朵？」

  「對對對，又香又脆....」

  赤羽上前道：「眼瞎了，看不到魔尊攜好友出行？到一邊賣去。」

  空青：「赤羽，溫柔些，不知者無罪嘛。」他帶著溫無邪走進一家地窖，這裡專門宰殺活物，味道更是一絕。沒事的時候他總喜歡讓人外帶些回鳳凰台。

  溫無邪聞著空氣中飄散的味道，看著老闆用小刀一片片割下生肉，在這種環境他著實有些吃不下東西。空青讓人上了一壺酒和一盤生牛肉，「這是大補，快嘗嘗。」

  「....生的怎麼吃？」

  空青笑道：「已經讓他們學會用烹飪技術了，不過嘛還需時間適應。」

  溫無邪：「你倒也厲害，這才不久，魔族就被你治理的這樣安定繁榮。」

  空青搖頭：「差的遠著，以前沒出來的時候總想說出來做一番大事業，召集我那三萬舊部，再招兵買馬集齊五萬魔軍攻打天界！」

  他說的那叫一個豪情壯志眉飛色舞。然很快就跟難產似的蔫了，猛地灌了口酒，似乎要澆滅這些愁緒。赤羽拍了拍他的肩膀，「尊主，這在外面呢，當心酒後失儀啊。」

  「少來，本尊何時失儀過。」

  溫無邪摩挲著酒杯，「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空青：「他們已無心念戰，你可知我當時號令三軍的時候那些人都說什麼嗎？說現在好不容易過上了休戰的日子，自該男耕女織享受田園生活，不想再去打打殺殺。」

  「一開始...我是不許的，就強招入伍，後來...想想也是，我們征戰的目的是什麼？就是為了有一片天地，希望能自由自在的呼吸而不是躲在這陰暗潮濕的魔域。」他拉著溫無邪走到窗邊，「看到沒，那才剛剛生下來的孩子。」

  溫無邪隨之看去，那婦人額上有魔族印記，不止如此，剛才在集市上碰到的好些成年的魔族都有那種奇怪的青色標記，然小孩子們卻沒有。

  空青：「這些孩子沒有魔族印記，是否可以說明他們體內沒有魔氣？既然沒有魔氣為何還是要遭受不公平的對待？所以我會幫你救出姚晴，但前提是你得幫我和天界講和。」

  溫無邪：「講和...只怕絕非易事。」

  「這有何難，等伽羅找回元神後不就可以了？」

  找回元神也是他一直所擔心的。空青見多識廣，想來應該知道其中道道。他回到座位上，淡淡道：「如果你講的是真的，我可以轉達給小六兒。比不過還有一事我很好奇。」

  空青抬手：「你說。」

  「小六兒合體之後會分裂為兩個人，還是被伽羅霸占肉體？」

  「這個問題....」空青看了一眼赤羽，赤羽會意過來，便道：「那便得看誰的心智更為強大了，若是姚姑娘被奪舍被融合，那自然以後我們看到的就是伽羅了。」

  空青：「所以你到底喜歡的是誰？我可聽說千百年前你就為伽羅而死，那麼你希望復活的是誰呢？」

  「她們從來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如果真的要選，我只能說我與伽羅之間的關係無關風月。」

  「這麼說你和姚姑娘間的關係....」

  溫無邪低頭看著杯盞，抿嘴一笑，笑意恬淡而悠長，即便什麼都不說也大抵明白什麼意思了。既然現在已經談妥，那自不該耽誤下去，三人起身往外走。

  老闆拿著一把菜刀追了出來，「慢著，咋地吃霸王餐吶？也不問問我仇大娘的菜刀！一群兔崽子！」

  溫無邪好笑的看著空青，他撓了撓耳朵，鎮定道：「大娘你別聲張，　我是魔界尊主空青。」

  「魔界尊主？」大娘驚了驚，很快恢復平靜：「那又咋地，你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付錢啊。」

  笑話，堂堂尊主出行怎可能帶上銀錢？

  何況現在魔族銀錢尚未統一。

  赤羽摸了摸身上，無奈的搖搖頭，空青臉色一凜，他身上自然也是沒有的。大娘冷笑：「人模狗樣的連這都吃不起，不過瞧著你這身皮不錯，脫下來！」

  「你....」空青咬牙切齒，眼中魔氣更盛。大娘嚷道：「咋地咋地？這是要動粗是吧？」說完她便大聲吼起來：「魔兵快來啊，這有人吃霸王餐還要毆打老婦，快來人啊，有沒有天理了！」

  「噓...」空青趕緊捂住她的嘴，「你別鬧別鬧，我脫給你行了吧，脫給你。」

  大娘得逞，心中喜悅，「這還差不多，趕緊的。」

  空青攥了攥拳頭，咬牙脫下外衣扔給大娘。溫無邪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堂堂魔界尊主...混的真叫一個...慘。」

  「.....今天的事要是泄露出去兄弟就沒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