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攻心

  「找到這塊玉的主人也無法讓之解除詛咒？」蘅希還抱有一絲希望。

  霧合轉頭，盯著蘅希，「這玉曾經的擁有者，就是如今万俟家的大小姐万俟淼。」

  蘅希腦海瞬間跳出万俟淼那張不可一世的臉，秀眉緊鎖，原來万俟淼還和第四山有過恩怨，那之前她欲奪得她手中的地圖只是因為好玩？

  蘅希覺得這事情沒那麼簡單。

  「不過這玉佩並非是她所有物，只是她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得到，她只知下咒的辦法，卻不知如何解除。」

  蘅希不動神色的瞥向霧合，總覺得他將一些事情隱瞞下來沒有告知，她道，「若是這樣，我是不是也要被這所謂的詛咒給咒死？」

  「不。」霧合轉身，難得認真的看著蘅希，「從徒弟一號至九百九十七號，全都以正常序號喪命，唯獨到了你這裡，藍珅先你一步死去，也就是說，他背負了原本在你身上的詛咒，替你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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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蘅希捏拳，「你這個說法可真令我一點兒都開心不起來。」

  什麼叫藍珅是替她死去，她從來都沒有讓任何人替她去死！

  「可這是事實，若不是他，現在命喪黃泉的人是你而不是藍珅，當然，就算你死了，他不久後也會喪命，但是你們打亂了這個順序，我想，第四山大概不會再有徒弟喪命了。」

  「你在以你徒弟的性命做實驗？」蘅希聞言睜大眸子，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霧合。

  霧合瘦小的身子站立在原地，精明矍鑠的目光微微閃動，「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蘅希愣住。

  「我從來都沒期盼著徒弟來，所有人來之前都知道我第四山的名聲，在拜師之前我都給了他們反悔的機會，但是巨大財富在眼前，他們的貪慾戰勝了那未知的危險，也曾向你一樣說出不反悔。

  然而當財富到手，他們開始惜命，不惜一切代價的想要脫離第四山，只要沒拜師之前，我可以放他們走，可一旦拜了師，便是默認第四山的人，血玉咒如何能讓他們走？

  你知道嗎，我比任何一個人都希望他們活的好好的，因為每死一個人，血玉咒的力量就會強大一分，我的妻子所經歷的折磨就會更加嚴峻！

  而我又能如何！」

  霧合的情緒突然強烈起來，雙目通紅的看著蘅希，花白的頭髮因吼叫出來的聲音而顫抖，雙拳緊捏，目光無助又壓抑。

  「而我又能如何……」

  蘅希低垂下頭，抿唇不語。

  霧合深吸一口氣整理好情緒，愧疚的看著蘅希，「抱歉。」

  蘅希偏頭，看著那靜靜漂浮在半空中的玉佩，目光平淡無波。

  「總會有辦法的師父，你是被哀傷的情緒困了三百年，走不出來而已。」

  霧合身子微僵。

  「你心中還有仇恨，雖然你掩飾的很好，但是剛剛師母流露的情緒暴露了她的難過，我想，你比我更能明白她為何而難過。

  這三百年，你不去想解決的辦法，而是躲在第四山怨天尤人，你自我安慰你的徒弟們都是被血玉咒殺死的，但你內心深深的知道，你也是幫凶，然而你卻不敢承認。

  師父，你給我的感覺不像是如此想不開的人，亦或者說，你被什麼東西所束縛？」

  蘅希眯眸，句句誅心，霧合倒吸一口涼氣，竟有些不敢直視蘅希的眼睛。

  蘅希繼續說道，「師父，之前您靠近師母的時候，我能察覺到師母的開心，她很開心見到你，或者說是……在期待你的某些改變？」

  霧合抬頭看了蘅希良久，嘆氣，道，「大徒弟，你看透太多了。」

  蘅希咧嘴笑，「您是我師父，指不定二人要相依為命多久呢，也算是半個家人了，我哪能見到家人自掘墳墓呢？」

  霧合無奈搖頭，「有些事情瞞了你，不過現在看來是瞞不住了。」

  蘅希洗耳恭聽。

  「万俟淼並不是沒有辦法救她，但是她有個條件，就是要得到虛無劍，她知曉低層位面出現了異象，就是虛無劍現世，故而攔住你們欲搶奪地圖，只是我不知後來為何她會離開而讓你們順利來到此地，在你們走後，她來找過我，半威脅半引誘的讓我強制你們奪得虛無劍。」

  蘅希露出瞭然，終於將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都串通起來，突然腦海一閃亮光，道，「可是師父您並沒有讓我們去奪虛無劍，這才給我再度離開第四山的機會？」

  霧合白了她一眼，「要不是因為你名字是假的，血玉咒無法追究源蹤，只要我們的師徒關係解除，它就奈何不了你，哪知道你脾性還挺犟，竟然不願意。」

  蘅希驀然笑出聲，隨即又恢復正經表情，「師父可是知道她要虛無劍作甚？」

  霧合眯眸，語氣悠長，「自從玄幽之城消失之後，已經有五百年沒有人晉升真仙界了，進入到那裡才是至尊強者的標誌，像万俟淼這般心比天高的人，自然無法忍受自己整整五百年都無法晉升到更高層面。

  既然玄幽之城尋不到，那就只能另闢捷徑。虛無劍其中有項能力便是能隨意破開空間，只要得到虛無劍她就能破開前往真仙界的道路，得到更高的成就，何樂而不為呢。」

  蘅希瞭然，原來虛無劍還有這等操作，這把劍是夜凌北的，她就沒打算要拿出來，如今聽到霧合老頭兒這般說，她就更要小心行事。

  「那我沒有得到虛無劍，她會不會來找我麻煩啊？」蘅希指著自己問道，哪知這番話剛說完，霧合老頭兒的面色就大變，快速望向門外，神情緊張。

  「糟了，她已經來了。」

  蘅希驚訝張嘴，嘆氣，有些事情要來，擋都擋不住。

  她跟著霧合身後慢悠悠走過去，老遠就看到万俟淼那一群高調的人，微風拂來，將她身上的香氣吹得方圓十里都能嗅到，蘅希扇了扇鼻子。

  太香了，她想打噴嚏。

  万俟淼見兩人才來，輕呵一聲，「前輩身子可是有恙，往常都不見你出現這般緩慢？」

  霧合笑呵呵，「不是老夫特別想見的人，老夫的這步伐呀，就快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