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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疼疼疼!

2024-05-13 19:34:25 作者: 木頭兮

  「拂蘇,怎樣辱你你才會哭啊?」

  「……」

  拂蘇正慢吞吞地喝著藥,聽到這話險些被嗆到。

  他拿手帕擦拭了下有些被濺到的唇角,略有些倉皇地抬頭,看到了林微緒直勾勾的直白裸露的目光。

  林微緒意識過來自己問得過於直接,遂恢復正色:「我聽說鮫人淚會化作無比珍攝的鮫珠,是不是?」

  拂蘇:「……是。」

  

  林微緒想也不想抬手敲了敲桌,催促:「那你快哭。」

  「……」

  肉眼可見的,拂蘇的耳朵尖通紅起來,頸脖也染上薄紅,清雋矜貴的臉上更是有一點被羞辱到的難堪,純情得要命。

  林微緒還以為他是在醞釀情緒,好心提議:「哭不出來嗎?我掐你一下吧。」

  說著,林微緒當真傾身伸手過來,扯開他的軟袍袖口,掐他的手腕。

  很用力很用力的一掐。

  拂蘇猝不及防叫了起來,「……疼疼疼!」

  林微緒是真不把他當人看,往死里的掐,鮫人的皮膚天生細薄冰滑,哪經得起她這麼摧殘,只掐了一把,拂蘇的手腕上就泛起了一片青紅。

  拂蘇大概是不經疼的,很快眼角就飆出了淚珠,沿著線條分明的側顏滾落到實質的桌上,瞬間凝固成一顆晶瑩剔透的近乎透明的淺白色鮫珠,又隱約乍現著藍光。

  林微緒將其拾起,拿在手心上把轉了一圈,感覺冰涼涼的,很像冰塊。

  林微緒頗為滿意地撩起眼皮,覦了他一眼說:「早這樣不就好了。」

  拂蘇被氣得咳嗽了數聲,面紅耳赤地盯著面前的人,眼睛微微發紅,像是浸在一酤幽潭裡的寶石般濕漉漉的水亮,近乎咬牙切齒地憤慨:「大人要鮫珠作甚?」

  問到這個,某國師多少有點心虛,她自然是不能說這是要送給她名義上談婚論嫁的對象,遂只得義正言辭的胡編亂造了一個理由,「呃,我素來有收集珍寶的癖好,讓你送本國師一顆鮫珠也算不得過份吧。」

  「……」拂蘇繼續無聲咬牙。

  這是送嗎?

  這分明是強取豪奪。

  林微緒拿起鮫珠仔細打量了一遍,忽然冷不丁發現鮫珠里暗泛的藍光之中投映出很熟悉的輪廓。

  林微緒微微挑眸,注目凝視了片刻,終於看清楚,鮫珠里投映的是畫面是……

  方才她不懷好意地掐著拂蘇,逼迫拂蘇落淚的殘忍模樣縮影……

  也就是說,小鮫人會在落淚的瞬間鎖住眼裡所見的一幕,凝固成鮫珠。

  這下輪到林微緒面上一紅,她抬手抵著上唇咳了一下,「那什麼,拂蘇,你這鮫珠里怎麼會有……我的鏡像……」

  拂蘇神情冷漠:「大人以為呢?」

  「你不早說,早知道我換個溫柔點的辦法……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是要不你再哭一下?」林微緒厚著臉皮跟小鮫人說。

  她總不能拿這麼一顆鮫珠送給顧淡墨,著實是不合適。

  「……」拂蘇看著她,不言。

  林微緒看得出來這孩子是生氣了,便拉過他的手,給他捏了捏手腕,一改往常的態度,冷魅的眼眸變化似水溫柔,對拂蘇哄道:「方才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

  林微緒的手指比想像中的要細,搭放在他手腕上,血管脈絡隨著她的捏按而微微起伏突出。

  她說話的時候,紅唇輕張,染著嫣紅的欲色。

  很輕易讓人浮想聯翩的。

  拂蘇雙眸攫取著她難得可見的近在咫尺的溫柔,眼裡逐漸泛了冰涼的漣漪。

  閉了一下眼睛,一顆鮫人淚落下,凝固成鮫珠。

  林微緒無情極了,一拿到鮫珠就撒手不管拂蘇了,她這次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鮫珠裡頭再沒什麼奇奇怪怪的鏡像了,這才鬆了口氣,放心將其收起。

  然而林微緒並不知道的是,在她收起鮫珠的那一霎那,在她手心裡的鮫珠再次閃過了一抹幽藍的光。

  不知是不是因為方才真的被她掐得過狠,林微緒看到拂蘇的臉色褪變得更病弱蒼白了一些,林微緒難得心生愧疚,為了表達謝意,便開口問道,「明日要不要我送你們去永安?」

  這個「你們」自然是包含了也要去武校的林如練在內的。

  拂蘇把恃才被她扯得凌亂的袖口拂下來,遮住手腕,接著重新拿起還沒喝完的那碗湯藥繼續喝,剛喝了兩口就聽到林微緒這話,於是,緩緩地舔了舔唇角的水漬,抬起頭,清潤漂亮的眸光在她身上停住,沒多想就說:「嗯。」

  還是很好哄的嘛。

  林微緒想。

  次日清晨,林微緒讓人提前解除了林如練的禁閉期,把他叫過來用早膳。

  等底下人端了膳食過來,林微緒隨手拿了一罐羊奶遞給拂蘇,說:「多喝點,長身體。」

  拂蘇聽到這話,眼睛清晰深刻地看了她一眼,眉毛微挑,說「哦」。

  拂蘇接過了那一罐羊奶,慢條斯理地拔開木蓋,微微低垂頸線,抵在唇邊,一口一口地喝了起來。

  眸底藏著一抹好笑的玩味。

  坐在對面的林如練一看阿姐給狐狸精的是羊奶,不由嗤笑了起來,「小爺五歲就不喝這個了!你都多大了還喝這麼甜膩的玩意兒,丟不丟人啊!」又問林微緒,「阿姐,你這是把他當寵物養了把?」

  然而拂蘇懶懶地垂著眼眸,很專注地喝著林微緒要他喝的羊奶,對桌對面的人講的話充耳不聞。

  這讓林如練覺得自己好像一拳頭打在棉花上,鬱悶死了,恨得牙痒痒。

  林微緒轉頭瞥了他一眼,語氣冷漠地訓道,「你管拂蘇喝什麼,人就沒你這麼幼稚,什麼都要攀比。等到了永安那邊後,不可泄露拂蘇是鮫人的身份,聽到沒?」

  「哼,他可不是什麼鮫人,該叫他狐狸精才是。」林如練明顯不滿地哼哼唧唧道。

  同時在心裡盤算起來,永安武校那邊畢竟都是權貴子弟才能上的學校,光他認識的朋友就有好幾個在那修學,等他到了永安武校,非得找人一塊教訓教訓這狐狸精不可。

  林微緒本來都騰出半天時間來了,結果早膳剛吃完,皇宮那邊派人傳來了皇帝的口諭,皇帝召見她進宮議事。

  林微緒沒有辦法,只得讓許白代勞送他們倆去永安報到。

  對此,林如練表示習以為常,他見怪不怪的冷哼一聲,率先上馬車等著了。

  而拂蘇則還站在原地,一眨不眨地注視著林微緒。

  林微緒還以為他賭氣,剛想開口說話,拂蘇撲棱兩下眼睫,伸手的同時,微微傾身過來,他溫度冰涼的指尖落在林微緒的頸側,輕輕摩挲了一下。

  小鮫人身上一股甜淡的奶香味從林微緒臉頰拂拭而過。

  很香,很軟的羊奶味縈繞鼻尖。

  國師大人難得一見地被怵了一下,剛要扇開他,拂蘇已經主動退了回去,抹過她頸側的指尖沾著一點糕末。

  他擦拭乾淨了,規規矩矩地說:「大人,我走了。」

  林微緒:「……」

  人家小屁孩只是單純給她抹掉頰邊不小心沾上的糕粉,她在心猿意馬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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