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小心心

  「既然乾皇如此慷慨，那本宮就等著再做商討了。」南疆王后神色自若，眼神停留在戚燼身上，滿覆深意。

  台上二人言語間倒是很快轉離了戚燼，話語被巧妙避開，令人/大驚的鬧劇草草收場。

  眾人又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自顧自低頭看桌子。

  只有宋寒霜，聽著這還沒道出後續的話語心思翻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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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隱約能猜出南疆王后的幾分心思，大概也是想拉攏戚燼，作為她安固王位的助力。

  可那位九五之尊，宋寒霜眼眸深色，她摸不准乾皇對於戚燼的態度。

  但大體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好的態度，她只能希望對戚燼不要太壞。

  抬頭再次看向穩穩落座的戚燼，後者神色自然，毫無任何慌張之意。

  宋寒霜的心也安下幾分，不再多想。

  宴會的後半場很快便結束，此間也沒再多出什麼事故，安安穩穩，索然無味。

  日薄西山，氣息奄奄。

  等到宋寒霜踏出這個好似修羅場一般的大殿之時，外面天色漸晚，只留點點餘光。

  她跟在宋青宣身後，旁邊的秦蔚蔚看她興致不高，再加上一頓宮宴吃的是心裡七上八下，便也沒有再在宋寒霜耳邊吵鬧。

  幾人緩緩離開，宋寒霜抬頭便看到戚燼穩穩走在前方，疏散官員的模樣。

  她拉著身前自家父親的衣袖，低聲開口，「爹，我有兩句話想跟戚將軍說，你稍微在這裡等我片刻，好不好？」

  作為知曉內情的人，宋青宣臉色稍有複雜，他不願意自己女兒摻和到這些紛亂的鬥爭之中。

  但一瞧見宋寒霜看著自己的懇求神色，心中倏然軟了下去，拒絕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好吧，霜霜，你快去快回，莫要多加耽擱。」宋青宣面露憂色，凝視宋寒霜良久，才緩緩開口。

  「好，爹，我明白。」宋寒霜眼色微動，朝自己爹安撫笑笑，便上前快走幾步，站在戚燼身側。

  好在現在殿內人員大部分都已經離開，宋寒霜來找戚燼的時候，倒是也沒有幾個人瞧見。

  當然不排除一個至死不渝的身影。

  「霜霜！」戚燼瞧著宋寒霜走過來，神色倏地一亮，小聲開口。

  「將軍。」宋寒霜上前，仔細打量著戚燼神色。

  見後者沒有什麼不妥和疑惑之後，便也放心了許多。

  「霜霜，你等一下。」戚燼忽然想起什麼，開口又喚了一聲。

  「嗯？」

  宋寒霜抬頭髮愣，瞅著戚燼四處看看，見沒什麼人，便從腰包中掏出一小盒子。

  盒子精美，雕刻花紋十分精湛，宋寒霜眼睛亮了亮。

  「送給我的嗎？」宋寒霜忍不住開口詢問。

  觸碰到宋寒霜眼裡的光亮，戚燼心神不禁有些蕩漾，他難得紅了耳朵，輕點頭。

  「嗯，送給霜霜的。」

  宋寒霜從戚燼手中拿過，掀開蓋子瞧瞧，發現是一塊粉/嫩的胭脂。

  上好的胭脂脂粉細膩不飛，宋寒霜沾了些，趁著四周沒人，拉過戚燼的大手，往他手上畫了兩筆。

  一個小心心的圖案赫然呈現在戚燼的手心，他這回連臉都紅了些，磕絆開口。

  「好看嗎？我，我問了好幾個人，她們都說這個最好。」

  一想到戚燼四處向別家姑娘詢問哪個胭脂最好看的場景，宋寒霜便不禁失笑。

  這人可太招人稀罕了。

  「好看！」宋寒霜當即回應，又緊跟著開口，「我很喜歡。」

  聽了這話，戚燼抿抿嘴角，少見的赧然笑笑，「你喜歡就好。」

  見戚燼如此模樣，宋寒霜的腦子就忍不住想起方才殿內那個冷漠平淡的戚將軍。

  她暗咬嘴唇，斟酌詢問，「南疆王后那般行為，你可感覺有何異常？」

  戚燼神色收斂，平靜開口，「她確實對我有些好奇，但霜霜你放心，我會注意的。」

  那是有些好奇嗎？那簡直就像那個豺狼遇到了鮮肉，勢在必得啊！

  「戚將軍，不論如何，你還是要多注意。」宋寒霜開口囑咐，「那王后不知是不是對你真的有好意，你多注意些准沒錯的。」

  「最好避著她些，離得遠些。」宋寒霜繼續說著。

  「嗯，好，霜霜，我知道了。」戚燼心中絲毫沒有任何異議，宋寒霜不論說什麼，他都知道，那是不會害他的。

  見戚燼對自己的話毫無反駁，宋寒霜心中的安定多了幾分。

  可她還是忍不住繼續多叮囑戚燼兩句。

  宋寒霜像心中壓著的大石頭，憂心忡忡。她擔心南疆王后硬要拉戚燼入局，讓戚燼陷入南疆與大越的皇權爭鬥之中。

  而身份微妙的戚燼，到時候該如何自處？

  宋寒霜不敢多想，回頭見宋青宣朝自己招手，她便也再次與戚燼告誡一番之後，匆匆往回走。

  兩人散去，角落處一道暗色的影子漸漸顯現。

  那是瞧見宋寒霜前來尋戚燼之時，悄然尾隨跟上，藏匿於角落的晏檀霖。

  自從羅紡芊的事情發生，城中謠言傳聞四起之後，他便消停了很長一段時間。

  今日宮宴，是他在布坊目視宋寒霜離開之後，再一次見到宋寒霜。

  身著精緻宮服的宋寒霜美得不可方物，讓他從始至終都移不開眼。

  可這個讓他喜歡到發瘋的人，視線卻一直落在另一個人身上。

  這讓他心中如何不難受。

  離宮之際，他本來想要上前同宋寒霜打個招呼，說上幾句話，這不曾想，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竟然又去找了別人。

  在她的眼中，竟是連自己半分都沒有。晏檀霖站在方才宋寒霜站著的位子，臉色陰沉。

  空氣中仿佛還有宋寒霜殘留的味道，他忍不住想起在暗處看到這兩人的動作，五指收緊。

  宋寒霜，你什麼時候能回頭看看我呢？

  晏檀霖死死盯著在前方巡邏的戚燼背影，眼中的殺意化作實質。

  是把這個人除掉，你應該就會注意到我了吧！

  「主子。」晏檀霖揮手，一個宮人上前。

  兩人身形隱在角落，倒是不會讓旁人看見。

  「去查查，父皇同那人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是，主子。」

  一人迅速離開，晏檀霖獨自站在原地，眼睛微微眯起。

  戚將軍，若你真的如同我想的那般，那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讓你活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