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無妄謠言

  隔天一早，宋寒霜剛從美夢中醒來，就瞧見綠瑤一臉憂心忡忡地在她身邊不斷徘徊踱著步。

  「綠瑤，你這麼早幹什麼啊？」宋寒霜有些發懵，揉了揉眼睛，不解地看著她。

  「小姐，這下可怎麼辦啊！外面現在都傳瘋了，說是你在夜裡私會男人呢！也不知道這些長舌婦是從哪兒聽來的！平白污了小姐的名聲！」綠瑤急的眼睛通紅，咬牙切齒的模樣真恨不得生啃了傳這謠言的人。

  宋寒霜逐漸清醒，冷笑著看著窗外才朦朧初亮的天色。

  果真和她想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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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我們不如報官吧！若是這樣的謠言傳到了戚將軍的耳朵里可怎麼辦才好啊！」綠瑤急得直吸氣，一把緊緊抓住了宋寒霜的手，擔憂不已。

  宋寒霜卻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我記得今日在西子湖邊有詩會，大概是什麼時辰？」

  綠瑤焦躁莫名地皺了皺眉頭，小姐莫不是被氣糊塗了？怎麼都這時候了，還惦記著詩會的事呢？

  可看著宋寒霜這堅定的模樣，她還是無奈地算了算時間：「還有一個時辰就開始了，小姐，今日出了這樣的傳聞，我們還是別出去吧？」

  宋寒霜搖了搖頭，下床梳洗一番，濃妝淡抹，挑了一身合適的衣裙便帶著一臉愁容的綠瑤出了門。

  可她還沒出丞相府，就被正要去上朝的宋青宣厲聲叫住了。

  「霜兒！你這麼早要去哪裡。」宋青宣皺著眉看著宋寒霜，連連搖頭嘆息，這孩子怎麼還是這般不懂事。

  他已經數次警告過她局勢大亂，不可出門惹是生非，如今怎麼還……

  「爹，我今日要去詩會，並不想去見任何人，爹你不用太過擔心。」宋寒霜淺笑著回答，語氣里的淡漠頓時讓宋青宣察覺到了事情不對。

  「霜兒，你今日怎麼了。」宋青宣眉頭緊皺，快步走到宋寒霜身邊，緩和了語氣，擔心是他方才語氣太過嚴厲，嚇著宋寒霜了。

  宋寒霜看著自己爹擔憂的目光，沉默片刻，沉沉嘆了口氣：「爹，你可相信我半夜與男人在城牆下私會？」

  宋青宣愕然，卻神色堅定地搖了搖頭：「我的女兒是什麼樣的，我這做爹的心裡還不清楚麼！」

  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眉宇間也帶上了些許怒意：「不談你的性子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你心系戚燼，一生非他不嫁，戚燼又是個懂禮數的，絕不會做出半夜私會這種事來！」

  宋寒霜總算露出了些許笑容：「但是爹，外面傳聞我昨日與一男子私會，此時早已鬧得沸沸揚揚，爹難道不知道？」

  「放肆！哪個有娘生沒娘養的畜生東西說出的這話！潑皮無賴，滿口胡言！下流痞子！我宋青宣的女兒絕不可能做出此事！」宋青宣聽罷，氣得險些一口氣憋過去，怒髮衝冠，當時就要衝出府外去揪出那人來。

  「爹！你別這樣，彆氣了，彆氣了，說這話的人嘴上沒個把門兒地，你和他們置什麼氣啊？現在最主要的是澄清此事。」宋寒霜沒想到自家爹的反應這麼大，急忙拽住他的胳膊，好生安慰。

  「不可，決不可如此！」宋青宣氣得胸/口連連起伏，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擠出這幾個字來。

  宋寒霜哭笑不得地安慰了好一陣，宋青宣的臉色才有所緩和，但依舊是氣得不行，一個勁兒地喘粗氣。

  「爹，你相信我，我此次前去詩會就是為了解決此事，我不想借你們的手來處理此事，口口相傳，三人成虎，說不定虛假傳聞更盛，最後落得丞相府名譽掃地。」宋寒霜的分析很到位，宋青宣思忖片刻，嘆息一聲，拍了拍她的手背，心疼地點了點頭。

  宋寒霜今日故意去晚了半個時辰，剛來到湖邊亭下，就聽見一陣嘻嘻哈哈的嬌笑聲隨風飄來。

  「這可真的是活久見啊！沒想到看著像是冰清玉潔的丞相府嫡女居然半夜偷/情，我可聽說那男人丑得沒眼看呢！真是口味獨特！」一貴女用團扇掩面，笑得無比曖/昧，可語氣卻又是十足的尖酸刻薄。

  「你還可真別說，她裝良家婦女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好，若不是昨日出了這檔子事兒，咱們還不知道何時才能看出她這騷狐狸的浪賤本性呢！」另一名貴女眉飛色舞地說完，眾人哄堂大笑。

  綠瑤站在宋寒霜的身邊早已委屈地眼含熱淚，心疼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這飛來橫禍誰能招架得住啊！這些亂嚼舌根的惡女人就該天打雷劈！

  宋寒霜聽著這一切，倒也不惱，反倒是昂首挺胸，唇帶淺笑地往涼亭里走去。

  「今日詩會我也想參加，不知可曾叨擾到大家？」她信步閒庭，絲毫不在乎旁人或詫異同情或厭惡鄙視的目光，隨意找了一處安逸的位置坐下。

  「你……你何時來的。」最先尷尬的不是她，反倒是方才滿口髒話的兩名貴女，此時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剛來，本來找不到路，這不，嗅著我鋪子裡的香粉味兒找到了地方，只是可惜啊，再好的香粉也蓋不住你們嘴裡和身上這股糜爛的惡臭。」她不慌不忙，笑著搖著手中的扇子，目光一一掃過面色各異的眾人臉龐，言語和緩，卻又帶著尖銳的利刺。

  眾人均變了臉色，反倒是坐在一旁一直笑看著這一切的楚月淮挺身而出，緩步來到眾人之中。

  「各位姐妹，你們別這樣看待宋小姐了，這天下的男女之情，誰又能算得准呢？公主配乞丐，小姐嫁妖怪的事情也時有發生，宋小姐不過是看上了一樸實的平民，這又有何錯之有呢？」她不但說得萬般心疼，還溫柔地想去拉住宋寒霜的手。

  此情此景真叫人感動啊，宋寒霜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啪的一聲團扇似乎不經意似的甩在了她的手背上。

  「啊！宋小姐，你……」楚月淮被打疼了，驚呼一聲，訕訕地縮回手去，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格外惹人心疼。

  「你這不分青紅皂白的嘴就該撕了去！一大清早的在這兒胡說什麼鬼話！滾一邊兒去！」突然間秦蔚蔚怒氣沖沖的聲音飛快地由遠及近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