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小事見真情

  一路疾馳，晏檀清心情愉悅地在尚書府門口下了馬，此次他前來毫無預兆，小廝慌得六神無主，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進了府里通報。

  尚書本還一臉蕩漾，衣衫不整地在和美艷妾室廝混，聽聞此消息連忙整頓衣冠，匆忙前往門口迎接。

  「臣參見二皇子！二皇子今日前來怎的不曾派人告知一聲？臣恐招待不周啊！」尚書一路狂奔，總算追上了已經走進大門的晏檀清。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對著身邊的小廝使了個眼色，小廝會意，悄悄退下。

  「無妨，月淮在何處？本王要見她。」晏檀清無所謂地一笑，心情相當不錯，也懶得理會尚書，他此時只想見到楚月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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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小女在房中，這……」尚書吱吱嗚嗚地拖延著時間，但晏檀清卻迫不及待，伸手拂開擋在他面前的尚書，輕車熟路地往楚月淮的閨房走去。

  不多時，他便推開了楚月淮的房門，溫柔討好的笑意布滿了臉頰：「月淮，我有件好事要告訴你。」

  楚月淮衣衫髮髻略有些凌亂，她彆扭地坐在桌邊，勉強地笑了笑，手裡的毛筆剛剛拿穩，硯台里的墨水還泛著陣陣水紋，身邊散落的紙張乾淨無字。

  「二皇子今日怎麼來了？」她輕咳一聲，垂下眸子，借著這問好的機會悄悄調整了坐姿。

  她斜臥的身子靠在軟墊上，矜持而雍容，掩蓋在紗裙中的修長雙腿若隱若現，格外引人注目。

  「還不快些把這些廢稿收好，沒瞧見二皇子連個落座的地方都沒有麼？」楚月淮不滿地輕聲呵斥身邊的婢女，雖說是呵斥，但語調依舊柔柔弱弱，絲毫聽不出半分脾氣。

  晏檀清抿了抿乾澀的嘴唇，討好地笑著坐在她身邊：「月淮，我知道你平日喜愛作詩，若是只有我一人欣賞實在是可惜，我已經聯絡了元京中的書店商人幫你出本詩集。」

  楚月淮唇角的笑意頓時凝固了，她不解地抬頭望向晏檀清：「二皇子怎麼突然想到這事了？我看還是不必了，此時太過複雜，我沒有那麼多精力。」

  「月淮，你放心，只要你將平日裡的詩歌整理好交給我，其他事情用不著你操半分心。」晏檀清卻不依不饒，連聲勸慰，甚至伸手要去拿那婢女手裡剛撿的紙張。

  楚月淮瞪大了眼睛，有些慌神，連忙伸手去拽他的衣袖：「二皇子！我不想麻煩你做這些小事，就不必……」

  晏檀清沒有料到她回突然這般，袖子被拉了個准，藏匿在袖子裡的，宋寒霜所贈的木盒立即順著袖子摔落在榻上。

  兩人看著這木盒，均是一陣沉默。

  「哦！對了，我倒是把這事兒忘記了。」晏檀清心裡一驚，可此時要拿回盒子一定會惹得楚月淮多想，還不如將計就計。

  說著，他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木盒，從裡面取出一十分精緻的瓷瓶來。

  「這是我特意帶來給你的，是宮中的嬤嬤所贈與我的美顏神藥。」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打量著楚月淮的臉色。

  楚月淮見到這瓷瓶頓時心裡一樂，若是從宮裡帶出來的，還是嬤嬤所贈的，那必然是宮裡娘娘才能享受到的待遇，此等好事豈能放過？

  「多謝二皇子好意，那我就收下了，詩集的事我會考慮的，還請二皇子稍安勿躁。」她含笑點頭，狀似不經意地將瓷瓶交給了婢女，離手前還偷偷垂涎地多看了幾眼。

  總算是熬到了夕陽西下，雖然中途有些小插曲，但御香坊的生意依舊很是火爆，宋寒霜親自坐鎮店鋪一天，此時終於得以錘著酸痛的腰和綠瑤一同回了丞相府。

  看著天邊的夕陽，宋寒霜不由想起了戚燼那堅毅又溫柔的臉龐，鼻子不由有些微微發酸。

  可宋青宣警告過她，在此事上一定要注意，況且最近外頭不太平，千萬不要惹是生非，行事一定要謹言慎行。

  「綠瑤，一會兒你把這陣子收到的銀錢都給戚將軍送去吧，我就不去了。」她很是不舍地長嘆一口氣，形勢所逼，她再怎麼思念戚燼都不可貿然行動。

  綠瑤知道她心裡苦，也不敢多提，只管拿了銀錢就往山上的軍營而去。

  山上的軍營門口，老遠的，沈桐就瞧見綠瑤吃力地拽著一大布袋銀錢，滿頭是汗地往山上艱難挪來。

  「這不是咱財神奶奶麼，又給送東西來了？」他嘿嘿笑著，快步走上前去接過了綠瑤手裡沉重的布袋。

  綠瑤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就你貧嘴，你以為這些錢財來得容易麼？都是我家小姐賺來的辛苦錢。」

  「你家小姐手裡過的銀子，還不和和流水似的？」沈桐感慨地顛了顛背上的布袋，嘴上卻也一刻都沒閒著。

  「哼，你懂什麼，我有幾次半途犯了迷糊再醒來，小姐還在燈火下熬著研究藥方。」綠瑤瞪了他一眼，不悅地回懟。

  聽到軍營門口的動靜，戚燼早已坐不住了，腦海中滿是宋寒霜那張總能讓他怦然心動的小臉，看著手裡的軍情也不由心煩意亂。

  終究他還是果斷放下了手裡的軍情，掀開帘子走出了營帳。

  然而他快步走到綠瑤跟前，卻並不曾發現宋寒霜的影子。

  「霜兒今日沒有來麼？」他沉默片刻，卻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滿是關切。

  綠瑤點點頭，如實回答：「老爺說這幾日外頭不太平，所以讓小姐在府里呆著不要出門。」

  戚燼皺了皺眉頭，略有些猶豫，但還是摸索著從懷裡掏出一封信，神色彆扭地交到了綠瑤手裡：「麻煩姑娘了。」

  在府里等待許久的宋寒霜一個時辰後總算盼來了送完東西回來的綠瑤。

  「小姐，今日/你不曾去軍營真是可惜了。」綠瑤忍著笑，狀似惋惜地嘆了口氣。

  宋寒霜心下頓時著了急，連聲詢問出了什麼事。

  綠瑤見她這著急的模樣也不忍心再隱瞞，憋著笑將書信交到了她手中。

  宋寒霜慌忙打開信查看，看完才終於鬆了口氣，埋怨地瞥了一眼綠瑤，摸了摸發燙的臉頰，心裡甜滋滋的。

  戚燼寫信著實罕見，雖然信里寫的都是些再普通不過的日常小事，但字裡行間都透露著戚燼關切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