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聲名鵲起

  妙手堂和杏林堂因免費看診，一直鬧哄哄的，不管是圍觀人群還是看診的病人，人數之多幾乎將整條街堵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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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時，一隊巡城士兵騎著高頭大馬，緩緩從街角巷口走過。

  城中有規定，為了維護民間安穩，每時每刻都有士兵在城中巡邏，而今日倒也巧得很，戚燼親自帶領新兵巡城，沈桐隨行。

  「快點兒快點兒！再晚一些可就趕不上了！你都不知道門口排了多長的隊！」

  「我這不是著急告訴二姨和大舅子麼！這麼好的機會咱也不能獨享啊！」

  沈桐看著身邊兩個行色匆匆的婦女，隱約察覺到一絲絲不對。

  「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百姓都在往一個地方趕？」他勒緊馬韁繩，離戚燼近了些。

  戚燼沉默不語，只是凝神想著什麼，片刻後躍下馬背，攔住一名同樣行色匆匆的青年男子。

  「前面出了什麼事。」

  見戚燼臉色冷凝，那男子一愣，忙和他解釋：「官爺，咱們這兒的兩家大藥鋪今兒免費看診！這麼好的事誰想錯過，這不趕著趟兒地過去看病麼。」

  免費看診？這世上當真有這種好事？

  沈桐疑惑地看向戚燼，戚燼點點頭，放這人離開，囑咐隊伍在離藥鋪不遠處的地方停下，獨身一人帶著沈桐前往查探究竟。

  杏林堂和妙手堂門口都擺起了臨時攤點，而杏林堂附近圍繞的人明顯要比妙手堂多許多。

  「這脈象如石投水，沉而有力，但脈來極慢，遲司髒病或多寒，冷痛為多，大娘，你平日裡有沒有手足發涼，膝蓋酸軟等不適症狀？」

  嘈雜的聲音里突然傳來一聲溫柔清亮的女聲，戚燼一愣，下意識地去尋找這熟悉的聲音。

  宋寒霜薄紗蒙面，一身粉衣嬌俏靈動，眸帶笑意，正坐在一張桌子前，專心致志為一位老大娘把脈。

  「姑娘！你說的全對，我都不用到那寒冬臘月，在炎夏都手足冰涼，手肘膝蓋更是不能碰，一碰就疼得渾身難受，看了多少大夫都說是說我常年勞作，體虛，看來今日總算能治了！」

  老大娘欣喜地點點頭，激動地回應著宋寒霜的診斷結果。

  「嗯，倒也不難，山慈菇或是土茯苓，後山上多得是，您儘管去挖來水煎，治療痛風是極好的藥材，比你平日裡去藥材鋪買的要管用多了，但切記每次只能三兩，若是超過了會有中毒的風險。」

  宋寒霜耐心仔細地告訴老大娘這方子，老大娘心生歡喜，這山慈菇都是後山上沒多少人要的野菜，想要挖這個還不容易，這回又能省下不少錢了。

  她又見宋寒霜拿著紙筆似乎要寫什麼，忙擺了擺手：「姑娘，我們家都是粗人，田裡幹活的，不認字兒，就不用寫下來了吧！」

  宋寒霜搖搖頭，將墨跡未乾的圖紙遞到大娘手裡：「山慈菇和山蘭十分相似，千萬不要弄混了，山蘭性寒，味甘、微辛，入肝有小毒，若你實在拿不準，可挖來咱們杏林堂問問。」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老大娘千恩萬謝地抱著圖紙離開了，隨後一人迫不及待地擠上前來伸出了胳膊。

  兩個時辰後，宋寒霜神色略顯疲倦，綠瑤心疼地遞上一杯水，小聲勸她：「小姐，咱們要不歇一歇吧？你都坐了一天了，要小心自己的身子啊！」

  主僕兩人並不曾發覺，在附近的茶樓頂樓的雅座中，容塵如玉的面容藏在斗笠下，正邊喝著熱茶，邊半靠在窗邊勾起唇角，眯眼堯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切。

  沒想到他這小師妹還有這菩薩心腸，難道這才是她的真性情？亦或是在南疆有所拘束這才不敢展現真我？

  餘光一掃，他突然瞥見在牆角處有兩名男子正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切。

  戚燼，他怎麼來了。

  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了，但杏林堂門口依舊是人山人海，宋寒霜光潔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哎，宋小姐，真是太麻煩你了，這本該是我們做的事，您千金之軀還如此操勞，實在是我們對不住你。」林永堂將她為杏林堂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裡，很是不忍，便想勸她先去休息休息。

  「無妨，我這也是為了咱們杏林堂的生意著想嘛。」宋寒霜無所謂地笑了笑。

  此時在一旁看了許久的喬北熄也很是不好意思地走上前來，看向宋寒霜的眼神滿是愧疚：「宋小姐，我的母親一人在家裡，我想……」

  「哦，你先回去照顧你母親吧，你母親的身體要緊。」宋寒霜明白他的意思，不假思索地答應了，順手拉開了中間的抽屜。

  「還有這些三伏貼，就當是今天的工錢了，用完這些，你母親的哮喘也該好了，等身體好些了，再來這兒複診。」

  喬北熄紅著眼眶，看著手裡滿滿當當的二十多副三伏貼，滿心感慨，感謝之情無法用言語表達，只能深深對她鞠了一躬。

  「多謝宋小姐！我喬北熄銜草結環，此恩必報！」

  眼看著他雙膝一彎就要跪下，宋寒霜驚覺不妙，忙將他扶住：「你這是做什麼！醫者仁心，我不過是做了我自己該做的事情，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跪我一個女子作甚？」

  「我……我……」喬北熄眼含熱淚，死死咬住嘴唇。

  「好了，你若真想感謝我，那就回去好好用功讀書，人雖窮但志不能窮，考取個好功名，好好報答生你養你的母親才是。」

  在宋寒霜掏心掏肺地勸告下，喬北熄才一步三叩首地離開了杏林堂。

  中場休息，宋寒霜錘了錘酸痛地肩膀，伸了個懶腰，打算活動活動筋骨。

  「小神醫！出來散步呀！這是我們家剛做的豆腐，你快拿回去嘗嘗吧！」

  「還有我們家剛殺的豬肉！新鮮的很，多謝小神醫幫我兒子看病，這是孝敬您的！」

  沒想到她此次出門幾乎是舉步維艱，看過病的人爭先恐後往她手裡塞東西，不一會兒她雙手就已經滿滿當當，只得先折返杏林堂。

  手裡拎著太多的東西，綠瑤又不在身邊，不一會兒她鬢邊就滲出微微汗水。

  她無奈地放下手裡的東西，四處找著帕子，今天太忙了，不知道把帕子放哪兒去了。

  就在這時，一隻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托著一方淺紫色帕子，遞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