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怎麼樣才肯放過她？

  一早上，頂層的總裁辦，怒罵聲一遍遍傳出，每一個走出辦公室的人都低垂著頭，顯然都被罵得不輕。

  陸宥言伸手扯鬆了領帶，點燃了一根煙，目光冷沉地看著腳下的一切。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一早上說不出的煩悶，幹什麼事都不順心。

  其實他知道，是他自己心不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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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現紀南喬竟然趁著自己洗澡的時間偷偷出門的那一刻，他心底的煩躁就鋪天蓋地地涌了上來。

  看著桌上的那份離婚協議，陸宥言一顆心深陷在掙扎之中。

  他對於芷彤有責任。

  五年前，如果不是她的出現，陸宥言不知道自己會被怎麼算計。

  自己脫了困，她卻被爺爺趕走了，背井離鄉，流落他國，還意外流產傷了身子。

  這些種種，每一件都讓他覺得自己對於芷彤虧欠的厲害。

  在知道她是被爺爺趕走的那一刻起，他就從未放棄過找回她的念頭。

  這幾年，為了她，他頂撞爺爺的次數也多不勝數了。

  也就最近這兩年，他娶了紀南喬之後，他和爺爺之間的關係才稍稍緩和了起來。

  其實他心裡很清楚，他現在這樣對紀南喬也很不公平。

  他們之間雖是形婚，可是他卻終究還是碰了她。

  明明是他提的離婚，可現在，竟也是他藏起了這份離婚協議不肯放手。

  手中的煙燃盡，陸宥言將菸蒂摁滅，有些疲乏都靠進了椅背之中。

  片刻之後，好似下了什麼艱難的決定一般，把於白喊了進來。

  「讓紀南喬過來一趟。」

  陸宥言低垂著頭，就好似囑咐尋常的事情一般，隨口說道，努力地想要將自己的情緒深埋。

  目光卻直勾勾地落在了那個『離』字上。

  不敢直視自己心底的那股煩躁，不敢去想離婚之後，她會不會真的轉頭就扎入了顧子黔的懷抱之中。

  他只知道，這是目前唯一也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他也確實不能太自私了，不能這麼拖著她一輩子。

  離婚之後，除了爺爺那邊，他會盡力做到不去干涉她的私人生活。

  而現在，他就是想跟她好好談一談這些，盡力做些補償。

  可是於白的一句話卻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

  「陸總，紀小姐今天請假了。」

  陸宥言終於按捺不住抬眸看了過去，「請假了？」

  「事假，請了五天，今天早上過來交完假條就走了。」

  「去哪了？」陸宥言幾乎脫口而出。

  她在陸家長大，除了陸家以外再沒有別的親人了，結婚兩年她也一直都是兩點一線，所以陸宥言是真的不知道她突然請了五天假能去哪裡。

  看到於白為難地搖了搖頭，他才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心了，員工請事假去哪裡於白怎麼可能知道。

  輕輕舒了一口氣，陸宥言隨口應了一句『知道了』，然後就讓於白走了出去。

  看著於白走出去之後，陸宥言到底還是沒忍住，拿起了手機。

  「查一下紀南喬這幾日所有的行程信息，高鐵，飛機，能查到，一個都不要落下。」

  聽著電話那邊應聲，陸宥言這才掛斷了電話。

  不出半小時，紀南喬所有的行程信息就發到了他的手機上。

  看著上面的航班，陸宥言一把攥緊了那份離婚協議，丟進了抽屜里。

  剛準備放下手機，就看到紀南喬新發布的狀態。

  【去大理，邂逅一段浪漫。】

  以前為了不耽誤工作，所以陸宥言把紀南喬的帳號設成了特別關注，這樣她整理好資料傳過來他能第一時間接收。

  之前的她幾乎把這個號當成了工作帳號，凡事出現必是關於工作的事情。

  所以陸宥言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連她發條這種狀態都會被特別提醒。

  盯著那一行字，陸宥言嘴角勾起了一絲冷意。

  呵……真是好樣的。

  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女孩到底還是長大了。

  明明在笑，陸宥言眼底的陰霾卻濃重到讓人窒息。

  漠然地拿過了手機，陸宥言到底還是沒忍住，讓人去查了顧子黔的行程。

  他倒是要看看她的這一份浪漫裡面有沒有顧子黔。

  【陸總，顧子黔這幾天都沒有任何出行計劃。】

  一直到收到這一條消息，陸宥言眼底的陰霾才稍稍散了幾分。

  -

  逼著自己忙碌了一整天，加班到九點多，陸宥言才回到了家裡。

  打開門，一室的黑暗撲面而來，他整個人有一瞬間的愣神，然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紀南喬不在家。

  以前不管他多晚回來，她都會給他留一盞夜燈。

  有些東西習以為常的時候並不會覺得有多珍貴，也許只有失去的那一刻，才會覺得萬般不適。

  陸宥言開了燈，換鞋的時候看著她那雙拖鞋，伸手拿了起來，擺到了鞋架上。

  她以前從來不會這麼隨意地將拖鞋直接丟在門口的，所以陸宥言幾乎可以想像得出來她早上出門出得有多匆忙。

  什麼時候自己在她眼中竟如同洪水猛獸了？

  一個人的屋子沉寂得讓人煩躁。

  陸宥言一身疲累，什麼心思都沒有，只想好好睡一覺。

  可是真的躺到床上卻又莫名輾轉反側。

  意識到自己的心緒竟然那麼容易就被紀南喬影響了，陸宥言直接掀開被子起了床，取了瓶酒，一個人坐在陽台喝了起來。

  -

  一晚上沒休息好，晨起的那一刻，頭痛欲裂。

  陸宥言強撐著洗漱好，走出門的時候，卻看到了顧子黔。

  不過兩三日未見，顧子黔卻好似憔悴了不少，青色的鬍渣也跟著冒了出來，背靠在一旁的牆上，帶著幾分蕭瑟的頹意，一反往常那溫潤優雅的模樣。

  看到陸宥言出門，他站穩了身子，「聊聊？」

  說著遞了一根煙給陸宥言，然後自己也點了一根。

  陸宥言看著他這副模樣，眉心微蹙。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顧子黔抽菸，確實挺意外的。

  深吸了一口煙，緩和了一下情緒之後，顧子黔才出聲道，「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她？」

  一句話，就像點燃了導火索一般，『呲呲』的火星頓時從兩人之間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