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七年前的手機

  「果……果子！」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際，果子猛然驚醒，面前的方塘臉上滿是憤懣，轉而消失得無影無蹤。

  「錢哥！」果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氣，哭是哭不出來，他現在只想好好休息會兒。

  錢多沒什麼收穫，來到大殿側邊就看到果子坐在地上，「你……怎麼了？」

  果子抬頭，滿臉的眼淚，「錢哥，我覺得隊長可能死了。」

  「啊？」錢多急忙把人拉起來，「怎麼……怎麼了？」

  「剛剛我看到方塘了，她讓我跟他走去見隊長，可是她的手上，全是血……嗚~」果子說完開始嚎啕大哭，讓他驚慌失措的那一幕在眼前輪迴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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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多急忙捂住他的嘴，「你說……你見到……方塘了？」

  果子點點頭。

  錢多心裡更加著急，「她去……哪兒……哪兒了？」

  果子擦了擦眼淚，蒼白的臉此時被眼淚和錢多手上的泥混合成髒兮兮的一片，「她消失了，你叫我的時候，突然就消失了。」

  錢多現在更加迷惑，「消……消失？」

  「嗯！怎麼辦？隊長不會是真的死了吧？嗚嗚嗚……」

  「不會……他不會……這麼輕易……的被人……殺。」

  果子停下哭腔，「真的？」

  「嗯！」錢多看起來有多篤定，心中就有多慌張。寧南風在之前就已經懷疑方塘，必定處處提防，不可能讓她從背後捅刀子，除非是正面遇上。

  但果子能看到方塘出現，難道這一切都是她搞得鬼？那小公主呢？

  所有一切都像是糾纏在一起的線球，混亂不堪沒有頭緒。

  「走……我們去……找那個……女孩兒。」

  之前錢多在平行世界時去過故宮，那裡紅牆綠瓦，再多的讚美之詞附加其身都不過分，但唯一不好的就是，那個地方自己去容易繞暈。哪怕是有指示，錢多也不一定能走得出來，都得靠著蹭其它旅行團或者電子地圖，才能勉強出去。

  而眼前這個壓縮版的「故宮」更是如此。

  兩人走了兩個多小時，眼看進入凌晨，都沒找到小公主到底在哪兒。

  心理壓力加上受傷，果子發燒的速度奇快，沒一會兒就渾身軟綿走不動道，錢多不能丟下他又急著去找小公主要行李，裡面有消炎和退燒藥，乾脆將果子背上。

  周圍灑下的月光極美，照在匆匆前行的錢多身上，有種難掩的匆忙和慌張。

  「錢哥，你把我放下吧。」果子喘著粗氣，「你做個標記，我在這兒等著，背著我太麻煩了！」

  錢多微微直起身，辨別周圍的建築，「別說……傻話……這裡是……能量團……方塘……又能出現……她要是……對你……動手你可……打不過。」

  果子意識開始迷離，似乎是這一晚上所承載的驚嚇在這個瞬間爭先恐後地侵襲身體。

  錢多背著果子得微微彎著腰，因為果子重量的原因，直起來他就會不停滑落，尤其是現在不管他怎麼叫果子，都沒有回應。

  怎麼辦？錢多腦子都要炸了。

  「果子……果子？……你醒醒！」錢多走得艱難，硌腳的小路上並沒有任何人，就是想求助都不知道該找誰。

  「嘎嘎」

  頭頂傳來撲棱翅膀的聲音，烏鴉啞著嗓子落在翹起來的房檐邊角，純黑的眸子看著錢多急速行走著，似是好奇，跟了一路。

  「誒呀，我說你們幹什麼呢？」李公公尖著嗓子衝過來，這次身後是跟著六個帶刀侍衛，「果然逃出來了，快來人吶，給把人送回去！」

  「是！」

  錢多一把捏住李公公的手腕，眼中萌生出來的狠意讓人瑟縮，「我們的……東西呢！？」

  李公公被這眼神嚇到，向後退卻抽不出手，「你要做什麼？」

  「行李……行李呢！」錢多的聲音提高了幾度，怒目圓睜，渾身散發的氣勢足以震懾。

  李公公音調顫抖，雙膝忍不住想跪下，但礙於面子始終保持著站姿，「你想要那些東西便放了我。」

  錢多沒時間跟他廢話，放開他的胳膊後抓住最近的一個士兵，生生將其胳膊捏得粉碎，可就算這樣，那人也是一聲不吭，甚至連憤怒或疼痛都沒有。

  「我……知道……你們……是什麼！」錢多在月光下看起來就像是一頭狼。

  李公公後退一步，翹著蘭花指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行李……在哪兒！」錢多能感覺到果子的心跳越來越快，身上的熱度隔著厚厚的衣衫都滲透到後背，「快！」

  怒吼讓李公公腿軟，轉身慌張地朝前走，而那些侍衛，甚至被捏碎了胳膊的那位，就這麼跟在他的身後，走起來動作僵硬不協調，速度卻是出奇的快。

  走了二十多分鐘，李公公停在一處略小的寢殿前，「就是這兒了，公主喜歡你們帶來的新鮮玩意，非要玩一玩」

  錢多沒有聽完話，背著果子就進了沒有門的小房間，與其他處不同的是，這個房間並不陰森，家具齊備，甚至還用了類似窗簾的軟質金屬做了隔間，有強烈的光從隔間中傳過來。

  錢多背著果子進去時，小公主正拿著手電筒晃啊晃，似是很喜歡光線，在她腳下，是厚厚的深色地毯，行李里的東西全數被拉扯出來，散了一地。

  小公主只穿著肚兜，原本臉上還帶著笑，這會兒變成了震驚和尖叫，「你們嗚嗚嗚！」

  錢多手腳利落地將人困住，以現在的力氣，控制一個壯漢都簡單，更別說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兒。

  等將人用衣服捆得嚴實後，錢多舉著手電翻找藥，而後用水給果子送服，做完這些後才鬆了口氣，將人抱上床用有些發硬的被子給他蓋上。

  「嗚嗚嗚」小公主憤怒地不停蠕動，那可是她的床。

  錢多用力搓了搓臉，拿著手電打量著這個小小的還算是有人氣的房間。

  有張石床，褥子差不多跟石頭一樣的硬，被子亦是，房樑上掛著破破爛爛的帷幔，已經看不出顏色，床邊幾件小衣服倒是完好，甚是華麗，上面繡著鳳凰的圖騰。

  石床前面是放置家具的架子，用簡單的粗樹枝捆綁架起，並沒有用到任何工藝技能，如果是皇家用的，未免粗糙，可即便破舊搖晃，卻依舊能用，相比較這個地下墓葬存在的時間，這個也太不合拍了。

  手電光被什麼東西反射回來，錢多好奇地走過去，猛然看到自己的臉。

  鏡子？

  錢多看到古書中多是銅鏡，但這個絕對是現代的產品！塑料的手柄摸起來極其光滑，上面已經出現裂紋，年頭夠久了。旁邊還有髮夾、銀手鐲、甚至是手機？

  錢多拿起手機時回頭看向拼命掙扎的小公主，「這是……誰的……手機？」

  「嗚嗚嗚」小公主雖然踢不到他，但是能踢到果子，一腳就把人給踹醒了，「嗚嗚嗚」

  「錢哥~」果子感覺自己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渾身酸軟動彈不得，說話都是有氣無力。

  錢多對小姑娘不再客氣，單手將人拎起抵在牆上，兇殘的表情把剛剛還跋扈的人嚇得不停瑟縮。

  「那些……人呢？……七年……前的……人去哪兒……了！」

  小公主瞪圓了眼睛看著錢多，恐懼外漏，連掙扎都不會，拼命擰著身體往後靠。

  之前在牢中捏碎那些泥人的場景在果子腦中播放，急忙起身踉蹌地走過來，「錢哥，她還是個孩子。」

  「孩子？……變異可……不分……年紀大小！……這個人……說不定是……所有事……事情的源頭！」錢多克制著自己對小孩動手的衝動。

  果子抱著錢多的腰，「錢哥你別衝動，我們再問問，你忘了她有體溫。」

  這句話讓錢多的憤怒暫時冷靜下來，拽出小公主口中的紗布時冷言，「你要……要是敢叫……我立刻……扭斷你……你的脖子。」

  小公主連點頭都不會了，鼻尖和眼睛泛紅，撇著嘴似乎要哭。

  「不許……不許哭！」錢多壓低聲音吼。

  小公主猛得吸了下鼻涕，滿臉的驚慌失措。

  果子頭疼欲裂，見錢多這個反應鬆了口氣，但始終不敢離得遠，生怕他衝動之下動手。

  「這個手機……是誰……誰的？」錢多將找到的手機放在小公主面前，「你在這兒……活了多……多久？」

  小公主眨眨沾滿了眼淚的睫毛，瓮聲瓮氣地開口，「這是我爸爸的，我也不知道我活了多久。」

  錢多目光冷峻的如同鋒利的刀片，似是要把小公主的腦子給挖出來。

  「手機？我帶了充電寶！」果子急忙蹲下身翻找，從小車中翻出來磚塊般大小的機器，「我怕出意外不能充電，所以買了個最大毫安的。」

  錢多有時候真的挺佩服果子的，什麼都會帶著。

  「給。」錢多把手機遞過去，依舊將小公主摁在牆上，這個地方沒有活人，除了她！要說她不是變異，錢多根本不信。

  果子也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給手機充電，畢竟過去這麼久，手機能不能用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