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驚魂夜
2024-05-13 17:17:39
作者: 下狸巴人
錢多想起見到帽子時,他說什麼都不願意去十八層,一時啞然,動作儘量輕柔。
果子額頭布滿冷汗,「錢哥,昨天在盛天大廈,寧隊是不是真的想殺人?」
錢多沉默片刻,「為什麼……這麼……問?」
果子囁嚅好半天才開口,「之前我還在木屋時,誠哥有天晚上被人叫出去,後半夜回來後就是那個眼神,我問他發生了什麼,他說……他殺了個人。他看起來特別興奮,一點都不害怕。」
錢多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深深嘆了口氣。
果子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在木屋時的事情,他是第三個被帶到木屋的人,方堅誠是第八個,吃不好睡不飽,但沒人想過逃跑,大家都覺得自己不正常,出去也會被普松大廈逮捕殺死,還不如苟著,就算是環境再差,也沒人想死……
錢多認真聽著,感慨果子的話癆能力絕對不會輸於小路,等他呆夠了回屋時已經是晚上九點。
錢多躺在床上,熄燈睡覺。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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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大一聲把醞釀的睡意趕跑,錢多翻身,繼續醞釀,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要想的事兒有點多,睡意漸行漸遠,索性起身看窗外的風景。
這一看不要緊,倒是發現有人鬼鬼祟祟圍著他們開的車,一矮身鑽進車底,不知道在幹什麼。
錢多立馬用手機搖人,一分鐘後寧南風和果子都到了錢多屋內,三人並排看著那人從車底下露出來的半個身子。
「炸彈?」果子立馬驚恐出聲,「我看電視裡經常這麼裝炸彈來著。」
「不……不能……無冤無仇……害我們……幹什麼?」錢多表示不理解。
那人從車底下鑽出過一次進了招待所,確實鬼祟,但手裡也著實沒拿什麼東西。
寧南風轉頭看向果子,「你沒看到的場景能復原出來麼?」
果子連連點頭,「能,只要是在原來的地方就可以。」
「好,那我們就在這兒等著。」
錢多撓頭,「這……這兒?」
寧南風視線依舊盯著外面,眉頭緊皺,那人站在車邊並沒有抬頭,看起來相當專心,但凡是稍微抬頭,就能看到三顆腦袋並排在窗口,看他忙碌。
「床是有點小,擠擠能睡,現在有突發事件,分開不是好的選擇。」寧南風說話總是風輕雲淡。
果子一蹦三尺高,「好誒!」然後躡手躡腳地出門抱回大堆零食,大大咧咧地往床上坐,「我正害怕一個人睡。」
錢多嘆氣,都是男的也沒什麼,就是估計今晚是個不眠之夜。
男人忙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忙完,果子負責看哨,拉過板凳坐在窗口吃零食,百無聊賴。
凌晨一點多,錢多躺在床上困得要命,左側是因為後背受傷只能側著睡覺還打呼嚕的果子,一個胳膊大約二三十斤重,搭在錢多胸口,壓得他喘不過氣,寧南風倒是心大,呼吸均勻。
只有他,被迫清醒,因為等會兒還得去車底下。
「醒……醒醒。」錢多搖人。
寧南風倒是快速起身,但果子是真的睡熟了,怎麼搖都不帶醒的。就在來人準備進行一些暴力手段時,門外有腳步聲。
二人立刻噤聲。
那腳步聲似是在猶豫,幾秒後朝著錢多的房間越來越近,開鎖的聲音響起,錢多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寧南風抓著胳膊鑽進了床底下。
「吱呀」
開門聲極其微小,但在安靜中被放大,聽的人心跳猛烈。
一雙只穿著襪子的腳緩緩靠近床,腳臭隨之撲面而來,像是在醬缸裡頭醃過,既嗆人又辣眼睛,錢多捏緊鼻子,他現在寧願窒息。
寧南風也好不到哪兒去,面上的小麥皮膚漸漸成了豬肝色。
雙腳停在床邊,不知道要幹什麼。
錢多腦子裡出現美劇中經常發生的事兒,一個人拿著刀站在床邊,深更半夜,月黑風高,正是殺人的好時候。腦補起來沒完沒了,身上的冷汗都出來了。
不行!錢多緩緩往床外移動,儘量不發出聲音。
屋內黑暗,只有一張床,窗簾雖然有些透光,但外面的路燈昏黃,透進來的光線少得可憐。
寧南風的能量已經將屋內全數籠罩,跟錢多同一個方向往外挪動,沒辦法,他那個方向是那雙腳,實在令人窒息。
也多虧光線昏暗,錢多緊靠著牆壁緩緩起身時未曾引起注意。
那是個看起來髒兮兮的男人。
穿著看不清顏色的短袖,不高,嘴巴一張一合似是在說什麼的,但沒發出聲音,雙臂低垂著,手中緊緊攥著什麼。
普通人看不到能量,男人同樣也看不到能瞬間刺透血肉的稜錐對準自己的胳膊。
寧南風可不想殺人。
男人念叨了好一會兒,錢多冷汗不停外冒,心跳就像在宣揚存在感,跳得越來越沉重,蹲在牆角的寧南風回頭,眼神無奈。
「去死吧。」男人低聲說,而後雙手握拳高舉,昏黃光線映射在明晃晃的白刃上,反射出小片光彩。
匕首還沒落下,稜柱便直直刺穿了男人大臂,匕首掉落,發出清脆的聲響。
男人瞪大了眼睛,用手捂著汩汩流血的胳膊,咬著牙沒發出慘叫,渾身不停顫慄地同時艱難轉身往外跑,然而錢多沒給他這個機會,縱身跳躍對著男人的後脖頸狠狠來上一拳。
刺眼的白熾燈亮起時,寧南風臉色寫滿不解,「你打暈他幹什麼?我們得問話。」
「……天黑沒……看清……打錯……地方了。」錢多尷尬解釋,本來瞄準的是後背,誰知跳起的高度沒掌握好。
兩人合力將男人綁在衛生間,錢多還不忘給男人止血,要是事情沒問出來人再沒了,到時候三人想走都走不了。
等確定男人呼吸都心跳都正常,錢多接了杯水往男人臉上潑,寧南風不解,「你幹什麼?」
「把人……叫……叫醒。」
「電視劇看多了?他是受傷,你這樣能叫醒他就怪了。」
「……」錢多覺得以後還是少看點電影。
寧南風用毛巾裹著刀柄,下手狠厲,原本用來傷人的刀此時刺中男人的大腿,「嗚~~」男人悶哼著醒來,看到兩人眼睛瞪得溜圓,咬著牙不停地快速抽氣,瘦得過分的臉上似乎只剩下一張皮,不停鼓起又憋下,看起來令人不寒而慄。
「你是誰?」寧南風冷冷開腔。
男人還在舒緩著痛楚,並不回答。
寧南風拿著刀,手臂用力擰了半圈,血肉撕裂的聲音令錢多頭皮發麻,後退一步靠著牆,比男人的表情還要驚恐些。
寧南風有些嚇人!
男人咬牙太過用力,有血絲隨著口水從嘴角流下,嗓子發出類似獸的怒吼,痛得很了,就拼命甩頭。
「說。」寧南風音調依舊清冷,臉上半分表情都沒有。
「放過我,我拿錢辦事。」男人最後還是抵不住痛開口。
寧南風將刀抽出,刀尖帶血部分只有一厘米,「誰讓你來的?」
「不知道。」男人側歪著頭,眼神迷離。
寧南風用旁邊的白色毛巾擦乾刀尖的血,快准狠地插在男人另一條大腿。
「啊嗚!」男人再次發出慘叫,五官扭曲在一起,「我說我說,對方穿著西裝,看起來挺有錢,給了我一萬塊錢,要我殺你們其中一個。別的我真不知道,求求你們放過我!」
錢多臉色除了不猙獰,不比男人好到哪兒去。
「他說什麼?」
男人好不容易緩過勁兒,大口地深呼吸,「他什麼都沒說,真的,只是給了錢讓我辦事,我賭牌欠了一屁股債,這也是沒辦法啊!」
「沒辦法就來殺人?」寧南風將刀拔出,「走吧。」
男人連滾帶爬地下了樓,寧南風將果子叫醒,去探查車底,留下錢多清理現場血跡。
「他……好狠!」錢多咽了下口水,心中莫名害怕。
等倆人上樓,血跡已經收拾得差不多,果子打著哈哈,完全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曾經命懸一線。
寧南風神色疲倦,將手中的小零件示意給錢多看,「下面裝了跟蹤器,已經拆了。」
「我睡覺了,好睏。」果子爬上床,一秒入睡。
錢多也準備睡覺,就是手抖心哆嗦,站在旁邊看著寧南風,「你……睡中間。」
「剛剛是不是嚇到你了?」寧南風倒也沒拒絕,和衣而眠。
「是。」錢多點頭。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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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天三人日上三竿才下樓,倒不是起得晚,主要是在規劃路線,要知道他們走的地方並不是大路,就這樣還能被人跟上,足以說明對方在派人時時監視,但一味地走小路浪費時間,況且小路更方便對方動手,真要是派十幾個人圍攻,半點勝算都沒有。
算來算去,還是決定走大路保險些。
退房時女主人上樓查看了好半天,在確定沒有損壞之後才滿臉不情願的退房,扭頭跟正在玩鬧的孩子大吼,「還不去寫作業,想跟那個流浪漢一樣死在路邊麼?」
此話一出錢多跟寧南風對視,從彼此眼神中看出驚訝和迷惑。
「有人死了?」
女人翻了個白眼,「是,流浪漢,活活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