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它在保護你

  帽子瞬間驚慌起來，一把扯過錢多的領口，「你他娘的到底靠不靠譜？」

  錢多也覺得奇怪，「我……就是……原路返回……但是路……變了。」

  「草！一條破路怎麼變？」帽子跟錢多差不多的身高，身形也沒有寬多少，有種頹廢大叔的氣質。

  四個人，沒有武力值。

  錢多只是想想就覺得不妙。

  「隊長，現在怎麼辦？」帽子鬆開錢多衣領，神情慌張，「媽的，第二次接到這種任務。」

  寧南風倒是還算冷靜，但眉頭一直都沒鬆開過，「建築上的視覺效果總不會改變路徑，或許是變異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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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一出不只是帽子，就連果子都嚇一跳，直接躲進錢多身後，攥著拳頭瑟瑟發抖。

  系統能檢測出來的變異只在五百米內，可上次還沒檢測出來，變異就距離十米，排除系統出問題，就是變異速度極快，萬一攻過來，怕是四個人誰都跑不掉。

  寧南風說的沒錯，排除掉記錄出現問題，那就是變異在操控。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變異獸？

  帽子咽了下口水，「錢多，你包里的監聽器是你們隊給你的吧？現在立刻聯繫他們。」

  「什……什麼？」錢多有點蒙，「監……聽器？」

  帽子衝過來扯下錢多的雙肩包，「裝什麼犢子，再特麼待下去都他麼的得玩完！」

  錢多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帽子將背包里的東西全都倒出來，有棒棒糖、抽紙包、濕巾、麵包、匕首、鹽……以及早上女秘書非要給的禮品。

  帽子直接把那隻看起來不是很可愛的玩偶拿出來，對著它瘋狂叫喊，「快來！盛天大廈地下三層！」

  錢多走過去一把將玩偶拿過來，「你……說……這裡……有監……監聽器？」

  寧南風見錢多表情不對勁兒，「這不是你們安排的？」

  「安排……這個……干……什麼？……這個……是盛天大廈……經理……給我的。」

  「高家？」寧南風喃喃。

  錢多點頭，「是…… 的……他居然」

  「錢先生，你對這裡還真是執著。」

  話還沒說完，溫潤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帶著張揚和高傲，高游站在不遠處的一盞燈下，昏暗的黃色燈光從頭頂打下，將他五官都埋在陰影中，高挺鼻樑上沾染了光，配合詭譎的笑容，猶如惡鬼降臨。

  他手裡拿著一個高爾夫球桿，

  「這是……你……你放的？」錢多舉著玩偶，耳朵被氣得發紅。

  「是。」高游大大方方承認，「你應該感謝我才對，難道你還想再被打死一次？」

  寧南風在某些檔案中見過這張臉，對他的印象可不算太好，「送出去的玩偶中有監聽設備，你想幹什麼？」

  高游將高爾夫球桿轉了兩圈，「我想知道你們是幹什麼的？一個建築博士，一個街溜子，還有個高中生，以及」高游拿著球桿指向果子，「死去的人。」

  除了果子，其餘三人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高游臉上是志在必得的微笑，「當然白天的那個人我便不說了，錢先生，我覺得你最好把情況全都告訴我，不管你們是什麼樣的神秘部門，我都可以嘗試著配合。」

  寧南風倒是不意外，「果然是高家人，搜羅消息很快。」

  高游看他一眼，「我倒是好奇一個博士竟然放棄大好前程，轉而玩消失，到底是什麼值得你這麼做？」

  氣憤比起剛剛的驚慌還要讓人覺得逼厭。

  錢多翻看過秘書給的資料，幾乎是掐頭去尾，將高家直接撇開，所以寧南風知道消息非常有限，其中包括眼前這位高家人對變異的掌控度。

  「我可以……告訴你……讓我們……出去。」錢多及時做了決定。

  「好。」

  看到電梯時果子緊緊抱著錢多的胳膊都要哭出來，太可怕了！

  寧南風看著錢多的眼神透著不解，帽子則是面無表情，只要能出去，其他無所謂。

  最不怕死的人，往往最怕死。

  【周圍有獸級H類變異出沒】

  高游站在錢多身側，身上是淡淡的古龍香水味道，然而沒過幾分鐘，一股森林的天然氣息傳過來。

  「阿秋」

  安靜到窒息的電梯中，錢多猶如摁下了某個開關，噴嚏就沒斷過。

  「錢哥你沒事吧？」果子順手從錢多背包中抽出一張紙遞過去，「給。」

  「謝……謝謝……阿秋」

  電梯直接到了17層，等電梯門開，錢多第一個衝出來，腦子有點蒙，眼前也有些發白，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兒。

  森林的味道不是高游身上的，是變異身上的！高游不害怕變異，甚至可以反過來說，他不僅知道變異的存在，甚至也可能知道這個變異在保護他？！

  17層燈光通明，照在臉上慘白。

  「各位，請。」高游將人盡數請到辦公室，「抱歉，秘書下班了，提供不了咖啡，請隨意。」

  帽子看見沙發就躺，順手將耳朵後面的煙塞進嘴裡抽起來，煙霧繚繞中，高懸的心才稍微冷靜。

  寧南風站在茶几旁邊，目光留意著錢多的舉動。

  他們的手機並不是擺設，萬一錢多真的泄露任何關於普松大廈，怕是沒有走出這間辦公室的機會。

  「好了，說說吧。」高游坐在老闆椅上，比起平時辦公更隨意更輕鬆。

  錢多的噴嚏總算是止住，眼前不停冒出重影的跳舞小人，感覺大腦缺氧得厲害，「等……等一下。」

  果子想站在錢多身後，但他也知道寧南風才是隊長，跟在他身後不敢亂動。

  「你是……想保護……那個怪物……是麼？」錢多緩了會兒先發制人，「從……什麼時候……你……知道……它的……存在的？」

  「現在是我問你。」高游臉上半分表情都沒有。

  錢多連連搖頭，「它……殺人……你知道……的……對不對……這些人……沒有……招惹……你……為什麼……會死？是你……安排……的？還是……它……需要……什麼？」

  錢多說話雖緩慢，但鏗鏘有力，接連的發問更是讓高游黑臉。

  辦公室的氣氛極其微妙，似乎不小心打破就會有恐怖的事情發生。

  錢多的心也在微微顫抖，畢竟變異就在周圍，但凡是用上次衝擊於燈的能量來衝擊自己，不得當場給大家表演個屍體復活？而且烏鴉隊的三個人誰也走不了。

  就在他與高游對視時，有淡淡藍光順著牆壁爬滿，如同某種脆弱的玻璃，裹住了整個房間。

  錢多見過果子的能量，塵土一般，帽子則是游離的能量，是寧南風？在他能量範圍內所有異能都會失去效果，這樣的話那變異獸也無法攻擊。

  錢多的心突然就放回了肚子。

  「你是對的，我知道有特殊的存在。」高游沒有說「怪物」這個詞，「那你們呢？除了我幾乎沒人能感知它，你是怎麼做到的？」

  「果……果然。」錢多雙手壓在桌子上，「你……明知……它……殺人還」

  「我不知道它殺人。」高游一口否決錢多，「我只是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寧南風走過來，「是麼？你不害怕麼？它能殺別人，自然也會對你下手。」

  「所以我才想問問你們，到底是什麼組織？超自然協會？還是某個研發機構？」高遊說得不緊不慢，似乎在等待什麼。

  寧南風發笑，「你往玩偶中塞監聽設備，就想知道我們是幹嘛的？如果是普通人我信就信了，你，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你是生意人，一個不能給你帶來任何財富價值的怪物，能值得你花這麼大力氣？甚至冒著被人發現的危險？」

  聽了這話，高游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我換句話問。」寧南風挑了下眉毛，「今天，你把我們帶到這兒，是不是不想讓我們活到明天？」

  「哈哈哈哈~~~」高游爆發出一陣大笑，與他平時溫文爾雅的氣質完全不符，甚至笑到眼淚都出來，「你是說我動手殺人？」

  寧南風搖頭，「不，你不會動手。高家在平陽算不上舉足輕重，但萬一繼承人是個殺人犯的名聲落下來，怕是高家的天要裂了吧。」

  「你想說什麼？」高游眼神驟然一變，怒氣擋不住，緩緩站起。

  寧南風察覺到他被激怒，身體微微前傾，「你在調查我們，是想保住那個怪物麼？告訴我，它為你除掉了多少人？」

  「啪」高游猛地拍了下桌子，巨大的聲音響徹整個辦公室，錢多就站在旁邊，被嚇了一機靈，更別說果子，此時瞪圓了眼睛，死咬著牙不讓眼淚掉下來。

  「你算什麼東西？」高游咬牙切齒。

  「你手上沾滿了多少人的血？高家能走到現在這個地步，全是因為你？還是那個替你殺人的怪物！」寧南風越說越激烈，看著高游一點點扒掉偽裝，露出血腥的面目，像頭無能的蒼蠅般等待著別人來施捨。

  辦公室寂靜了幾分鐘，什麼都沒發生。

  【身後十米有獸級H類變異出沒】

  你還在？錢多驚喜不已。

  【是】

  我以為你也會被攔住，錢多看著牆壁上如同藍冰般的能量層。

  【不會】

  高游被逼急，但始終沒有動手，摁動桌面上的固話，沒人回應，連續摁動幾下之後索性直接掏出手機，但手機上顯示的是藍屏，甚至有一串亂碼飛過。

  一直在沙發上當屍體的帽子露出微笑，「別費勁了，凡是帶電的，都已經沒用了，除了這幾個燈。」

  「你們……」高游半晌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寧南風冷笑，「怎麼？你等的怪物還沒到？它應該來這兒解決我們四個人才對，你猜猜，它為什麼沒來。」

  高游修長的眉眼那個瞬間瞪大到了極致，站在錢多對面，額頭冷汗不停冒出，轉而穩了穩心神，擠出蒼白且勉強的笑來，「看來今天晚上我們是談不出什麼，那麼，慢走不送。」

  帽子聽到這話突然站起，痞子般的笑更是加深了高游的不安，「走？來都來了，不得拿點東西離開。」

  「辦公室內沒有任何現金。」高游即便是說著慫話也依舊挺胸，氣宇軒昂。

  帽子發出「嘖嘖」的不屑聲，「錢多俗啊，要是能對你動手，說不準能撈票大的。」

  「你們想幹什麼？」高游緩緩後退，開始後悔讓兩個保鏢下班，它沒有及時出手，這還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寧南風聳肩，「也讓你感受一下，什麼叫做臨死前的掙扎。」

  帽子手中亮出一把刀，連刀身帶刀柄只有他手掌大小，帶著笑意緩緩靠近，錢多急忙擋住帽子，「你……你干……什麼？」

  「殺人唄。」寧國風說的雲淡風輕，看著高游緊張後退不由產生些戲謔，「高先生經常這麼對別人，來，自己也感受下。」

  「不行！」錢多嚴厲禁止，普松大廈的守則明白寫著不許傷害人類，就算對方罪大惡極也絕對不能出手，否則回去也會被送到孫晴那裡，不管是解剖還是實驗，總歸是活不了。

  帽子覺得錢多很煩，一把將其推開，「閃一邊去。」

  錢多踉蹌站穩，剛想上前被果子拉住，「錢哥你別管了。」

  「殺人……是……死罪！」錢多掙開果子的束縛，想阻攔帽子時被寧南風擋住。

  「別動。」寧南風說得極其小聲，連果子都沒聽到。

  錢多的焦急在與寧南風的對視中煙消雲散，他們不會殺高游！

  帽子逐步逼近，但高游也不會被人隨意擺弄，想掄起百斤起步的老闆椅卻吃了癟，隨後抄起身後的落地檯燈。身手不算笨拙，來源於每日的鍛鍊，但真面對每天摸爬滾打的人，根本不夠看，沒幾招就被制服。

  「別動啊，我手抖，別什麼都還沒拿到就把你送走了，我會吃虧的。」帽子露出老黃牙，順便伸出舌頭舔了舔，更是把高游嚇得緊貼牆壁，那把小刀就放在脖頸鼓鼓跳動的大動脈旁邊，但凡不小心，都會有性命之憂。

  「咚咚」

  門外響起敲門聲。

  「我是孫科，讓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