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小偷

  錢多冷汗直冒，他真的是繞出盛天大廈從外側入口進到地下停車場，變異獸先是在地下一層溜了他一圈，接著地下二層重蹈覆轍，接著便是三層。

  他非常肯定自己走了樓梯。

  「叮」

  「走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錢多還沒明白什麼意思，就被兩個敦實的保鏢架著到一處極其隱蔽的電梯，直接到十七層。

  「你們……干……什麼？」錢多意識到不妙，不停掙扎，奈何除了有比對方高一點的優勢，力氣上完全落下風。

  

  錢多在掙扎時發現他們似乎有些面熟，仔細一想，這不就是跟在高游身後的兩個保鏢麼？屆時非常配合，畢竟那個人看起來也相當可疑，先去會會。

  高游還在翻看文件，錢多被兩人架進來，「經理，小偷抓到了。」

  「小……小偷？」錢多指著自己，面上出現不可思議的神情。

  高游抬頭，「是你？」

  「是……是我！」錢多掙開兩個人的桎梏，將衣服整理平整，「但……我不是……小偷。」

  高游雙手交握放在桌面上，「這位先生，我覺得你最好說實話，地下三層進入可不容易。」

  錢多本想解釋是跟著變異獸跑到那兒，可看著高游面帶嚴肅，一時間無法辨別對方是不是真的知道變異存在，萬一自己多說，豈不是將世界上有變異這個事兒公布出去？

  就在錢多左思右想之際，高游已經來到身邊，「看你還小，把偷的東西拿出來，我不報警。」

  「我……真沒……偷東西。」錢多反駁。

  「你們先出去。」

  「是。」

  兩個保鏢很快離開，而高游原本溫潤的氣質陡然一變，微微躬身壓低聲音，「我不知道你是商業間諜還是不小心偷走的，我勸你最好拿出來，那份文件對我很重要。」

  錢多後退，「我……沒偷……你憑……什麼……說是我？」

  高游沒說話，直接拿出手機，上面有一段錄像。

  一個身影鬼鬼祟祟地進入房間，在黑暗中完全看不到身形和臉，在翻箱倒櫃之後拿到了一份文件，隨後急忙撤離，或許是撤離時太過驚慌，不小心輕拂過桌子，原本放在桌子上的感應燈亮起，照在那人恰好抬起的臉上。

  錢多眉頭瞬間擰緊，那張臉雖然不清楚，但一看就很像自己。

  尤其是那頭特別好辨認捲髮。

  高游收回視頻，「還不承認？」

  錢多心裡比表現得更生氣，說話磕磕巴巴，「那……不是……我！」

  高游視線向下冷冷地看著他，「事情發生到現在已經七天，我之所以沒報警，就是想給你留個機會，要麼告訴我文件你交給了誰，是誰讓你來偷的，要麼我可以送你去警局。」

  「那你……還是……報警吧……這事兒……真……不是……我乾的。」錢多咬牙切齒，居然被當成小偷？！

  高游黑著臉看他，「這個文件論價值，一個億，你可想好了。」

  錢多用力點頭。

  「希望到時候能找到能給你作證的人。」高遊說著轉身摁上固話，還沒開口錢多突然上前打斷。

  「等……等一下。」

  「說，文件在哪兒？」

  錢多首先沒考慮文件的事兒，當高遊說起需要證人，才恍然明白要證明自己無辜，就肯定需要七天前晚上有人來證明這個事兒，但那天晚上，他在教堂！

  往往事情就是這麼湊巧。

  「我……真的……沒偷文件！」

  高游臉上的不耐煩顯而易見，直接摁下座機，「報警。」

  --

  於燈是在任務結束後接到的派出所電話，在聽到錢多被抓之後，三人都挺吃驚。

  小路抓了抓被燒焦的頭髮，「派出所？怎麼會去派出所呢？」

  於燈手中的槍消失，「說是偷東西被抓。」

  「啊？」樂福一邊往前走一邊慢慢顯型，先是手腳再是身體，最後是漂亮的臉龐，把前來收拾的後勤嚇一跳。

  於燈進到駕駛位，「走，先去看看。」

  晚上八點多，派出所內的小黑屋裡，錢多正在一遍又一遍的解釋視頻里的人真的不是自己，坐在對面的警察滿臉「我信你個鬼」。

  「視頻我們已經拿到技術科，是不是真的，很快就會出結果，倒是你，現在坦白是自首，如果等我們拿到確定的文件，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錢多感覺現在要是下場雪，那肯定是自己被冤枉來的。

  「真……不是……我！」

  「咚咚」

  審訊室門外傳來敲門聲，警察看了眼錢多走出門，實習警察報告說是犯罪嫌疑人家屬來了。

  「來就來了，正審著呢，急什麼？」

  「不是。」實習警察看了眼外頭，「來的是部隊上的人。」

  「嗯？」

  「您快去看看吧。」

  錢多看到警察被叫走鬆了口氣，低垂著頭滿臉懊惱，要是再被這麼問下去，自己還真的撐不住。

  【周圍有人級SL類變異出沒】

  【周圍有人級SL類變異出沒】

  【周圍有人級SL類變異出沒】

  是於燈他們！錢多激動了一下，但很快又被另外一種情緒圍困，會不會這個世界上還有另一個自己？

  有些荒誕的想法冒出來，錢多猛地抬頭，冷汗莫名出了一身。

  會不會平行世界的錢多根本沒死？自己是整個人穿過來，而不是靈魂？不是吧？系統，系統你快出來！

  【宿主請說】

  這個世界的錢多是不是沒死。

  【是】

  我去！

  【您就是錢多】

  ……不要廢話，那個視頻怎麼回事兒？

  【抱歉 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那我換個問題，這個世界上是不是只有我一個錢多？

  【不是】

  錢多目瞪口呆。

  【與您同名的還有三萬四千八百七十三個人】

  ……我是說，這個世界上只有我一個神級的錢多？

  【是】

  錢多的心總算是落在肚子裡。最起碼系統不會騙人。

  【謝謝宿主信任】

  錢多等了大概一個小時，那位出去的警察又回來了，表情沒什麼變化，嚴肅、蒼白、帶著沒睡好的疲憊，開口還是那句話，「來，交代吧，一周前的晚上你在幹什麼？」

  錢多蒙了，於燈他們不是來把自己帶走的麼？最起碼能保釋吧！

  「他……他們呢？」錢多用力往前伸長上半身。

  警察抬頭看他，「你是說你那幾個朋友吧？他們知道你偷的文件價值一個億之後就走了。」

  「……」

  還真是好兄弟！

  「說說，別浪費時間。」警察說話總是帶著胸有成竹，眼神更是表明完全認準了錢多是罪犯。

  就在錢多準備打死不認據理力爭的時候，警察突然卡住，整個人都不再動彈，像是被雕塑了一般。

  「咔嚓」

  門把手被擰開，錢多吃驚地看過去，樂福笑意盈盈地站在門口沖自己擺手，周身泛著淡淡微光，一身白裙，墨髮披肩，簡直就是仙女降臨到人間的美感！

  如果身後不是站著黑臉的於燈，這幅場景看起來會更加美好。

  「錢多你可以啊，做任務都到派出所了！」小路跳進來東摸摸細看看。

  樂福嘆氣，「你別逗他了，錢多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兒？」

  錢多委屈又生氣，結巴起來沒完沒了，還總被小路打斷，說的進程更慢。半小時後，三人總算是把事情完整聽完。

  「你是說這個叫做高游的人說你偷了他一份價值一個億的文件，然後拿出視頻把你錘了？」小路簡潔理解了下。

  「對！」

  樂福倒是不對這件事兒上心，反而是那個地下三層停車場讓她更為在意，「就算是不對外開放的停車場，也不應該不建樓梯，這樣豈不是就是封閉空間？」

  「這個高游應該在隱瞞什麼。」於燈站在錢多身邊，原本還算空曠的房間莫名有了逼人的壓力，就連警察問話都沒產生這種效果，「收隊。」

  「好嘞！」小路拍了拍錢多肩膀，「挺住啊兄弟。」

  樂福也擺手，「事情要自己解決哦。」然後跟上於燈的步伐歡快地離開了。

  警察覺得不對勁兒，不到一秒的瞬間，他好像看到了好幾個人的身影，難道是幻覺？看著面前呆滯不解的年輕人，還是決定先審問再說。

  一夜過後，錢多感覺像是被人從頭到腳用搓衣板搓了一遍，酸麻疲累，但面前的警察顯然是非常適應這種夜生活，喝著變了色的茶水，不停在問重複了百八十遍的問題。

  在凌晨三四點，錢多有種強烈的衝動，承認算了！幸好理智只是走失了一小會兒，很快回家懸崖勒馬。

  「真的……真的……不是我！」

  【周圍有人級SL類變異出沒】

  【周圍有人級SL類變異出沒】

  【周圍有人級SL類變異出沒】

  「咚咚咚」門外的敲門顯得非常急促，警察起身走出，還是那個實習警察，像是霜打的茄子眼睛都要睜不開，「小偷抓到了！」

  「什麼？」

  「您去看看吧。」

  老警察快步走向大廳，還是昨天那三個人，依舊是冷冰冰的臉，在他們腳下，有個瘋狂扭動的男人，一頭捲髮，瘦小乾癟，嘴裡被塞著一個破舊的抹布，光是味道就令人作嘔。

  於燈指著地下，「偷文件的小偷是他，你們可以做一下面部比對。」

  老警察一時半會兒說不話，有人把小偷嘴裡的抹布扯掉，接著整個派出所都能聽到哀嚎。

  「是我！是我偷的！我招，我全招！」

  實習警察一激動又把抹布給塞回去了，小偷扭動著身體不停嗚咽。

  被放出來時，錢多隻看到哈欠連天的小路，要不是還有人在，真就差抱著他失聲痛哭。

  「走吧，打車上班去。」小路一把攬過他，不過由於身高原因，沒法像趙夏那樣揉他的腦袋，「車費你付。」

  「嗯！」錢多猛點頭，「謝謝……要不是……你……我真是……堪比……竇娥……你怎麼……找到的……小偷？」

  小路伸手攔車，「不是我，是老大。」

  「於……於燈？」

  「那是隊長，放尊重點！那個小偷藏得這麼深，怎麼可能好找？老大讓我黑了盛天的系統，調取當天的視頻信息，咱系統你還不知道，找個人不難，就是花時間，反正篩選就花了挺久，找人是老大自己去的，不到一個小時。」

  「你……你們……都在？」

  「廢話，還能真把你一個人扔在這兒？走了走了，師傅，到普松大廈就行。」

  沒來由的感動逐漸蔓延到胸腔，環繞著跳動的心臟，原本總是冰冷的地方開始逐漸溫暖，這一暖鼻子就開始泛酸。

  小路見他低著頭，「可別哭，哄女孩兒我在行，男的不行。」

  錢多撇過頭看窗外，眼眶是有些泛紅。

  此時在不遠處的盛天大廈17層中，高游聽著計程車上傳來的通話，「普松大廈？」

  站在旁邊的秘書急忙匯報，「是個普通的高樓，由官方資助完成，位置倒是不遠但很偏僻，整個市政建設都不會經過那裡。而且裡面被很多小公司承包，混亂不堪。」

  「信息不要流於表面，好好查。」

  「是。」

  回到辦公室，只有樂福在，於燈照舊到三樓去鍛鍊身體。

  「回來啦。」樂福正在澆花，換了身嫩綠的斑點連衣裙，整個人就像是棵樹一樣充滿生機。

  「我去信息部一趟，大清早就給我打電話，嘖！」小路說著朝電梯走去，「樂福，今天中午吃炸雞腿！炸！雞腿！等我一塊兒吃飯。」

  「知道啦！」樂福回身大聲回應。

  「謝……謝謝你們。」錢多很感動。

  樂福擺擺手，「沒什麼，就像你會拼命救哥哥一樣，我們也會救你，不管什麼時候，我們永遠都是」

  「說得好！」孫晴出現在門口打斷了樂福的話。

  樂福原本的笑臉瞬間陰沉，聲音中充滿不快，「你來做什麼？」

  孫晴穿著皮衣短裙，修長雙腿被黑色裹住，性感迷人，往日散下來的捲髮此時高高紮起，紅唇濃烈，眉眼上挑，顯得氣勢逼人。

  「串串門唄。」

  「滾，這裡不歡迎你。」樂福說話絲毫不帶客氣。

  孫晴就站在門口，「無所謂，不過最近有七具屍體帶著變異能量，論探查能量，整個普松誰有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