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任務編號4907

  「盛天大廈疑似出現靈異現象」

  錢多認真翻看了文章內容，寫得很鬆散，甚至前文不接後句，看樣子是刪減了不少內容，甚至作者的署名都看不到。

  靈異現象？

  錢多想聯繫寫稿子的記者，但是這篇稿子像是憑空出現，連所屬的報社或工作室都找不到，作為非電腦專業技術人員，錢多傻眼，便想等小路回來，結果一直等到下班，只看到了於燈。

  「你在這兒幹什麼？」於燈剛洗完澡，渾身散著霧蒙蒙的水汽，頭髮又短了些，配合身上鼓出來的肌肉，看起來既是硬漢又是能一拳把錢多打死的教練。

  錢多指著筆記本上的資料，「在……等……小路……幫我。」

  「不用等了，他已經回學校了。」

  「哦。」

  錢多收拾東西離開，關門時看到於燈熟練地在給花盆澆水，那背影有瞬間變得溫柔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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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天是祭奠逝去之人的日子，錢多早早起床，六點多就到了南山公墓，這回有了錢，拎了一整箱的可樂，今天的人格外多，向來冷清寂寥的地方甚至有些熱鬧。

  沈良才墓前放了貢品和花束，就是沒有可樂。

  錢多坐在墓碑前，絮絮叨叨說起最近發生的事兒，說著說著就開始感慨，沒想到來到這個世界的兩年人生都沒這兩個月過得精彩。

  【周圍有人級SL類變異出沒 請宿主獵殺】

  錢多回頭，看到方城緩緩走來，手裡拿著花和可樂，「來這麼早？」

  「我……一個人……沒什麼……事兒。」

  方城把花放在墓碑前，「每年的這個時候，想見的朋友太多。」

  兩人拆了可樂說起最近的驚險，這會兒溫度漸高，可樂解渴也解熱。

  「狩夜者……隊員……的墓……在哪兒？」錢多捏著可樂疑惑地問。

  方城搖頭，「他們沒有墓地。」

  「啊？」

  「那場戰役中沒有人活下來，身體化作煙塵消失，要是真想祭拜，怕是只能去發生的地方了。」

  錢多點頭，「於燈……每年……都去？」

  「狩夜者隊伍誰都不去。」方城喝了口可樂，表情逐漸哀傷，「現在的狩夜者組織起來時，於隊他狀態很糟糕，那辦公室也是空了五年，直到你來才重新打開。」

  錢多滿臉不可思議地指著自己，「我？」

  方城伸著腦袋看了看錢多，「奇怪，你到底哪裡不一般？」

  錢多想起設計師K的話，臉色變得難看，「方大哥……你知……知道……神級麼？」

  方城動作一滯，眼神躲閃了下，「算是知道。」

  「那你……說說。」

  方城伸手揉了揉下巴，早上剛修剪的鬍鬚又有冒出來的傾向，略微扎手，「神級……有著特別恐怖的力量，在歷史中，能稱作神的不多，多數都是將歷史上的人物神話，達到某種崇拜的目的，而變異中的神級，是真的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

  錢多滿臉不解，內心不由鬱悶了下，你們是不是對神級的了解太少了？什麼毀天滅地？最多就是能復活。

  「聽說五年前的那場任務中，唯一的神級並沒有被毀滅。」方城後背浸出冷汗，五年前的慘烈場景如同噩夢般再次浮現在腦海，甩都甩不掉，血腥、慘叫、求救、絕望……

  錢多見他知道的不多，也對過去的大戰沒什麼想法，乾脆轉變話題，「方大哥……你……知道……盛天……大廈麼？」

  方城回過神，慘白的臉色隱藏在金絲眼鏡下，「知道，怎麼了？」

  「那裡……有變……變異獸。」

  方城點頭，「我知道。盛天大廈的變異在一年前就發現了，幾個隊也進行過圍捕，但毫無收穫，更別說到現在都不知道具體是哪類變異獸。」

  「連看……都……沒看過？」

  方城聳肩，「是，哪怕是拿著能量測試儀追到最近的距離，也看不到，況且變異獸從來沒製造出人命或者任何事件，所以危險等級也就變低了。」

  「所以……現在……都……沒人……去抓？」

  「是，放在那兒不用管也沒事，你怎麼突然問這個？」方城把可樂喝完。

  錢多聳肩，「我上次正好遇上了。」

  搭上方城的車到了普松大廈，照例跟守門武警打了個招呼，然後才安心上樓。

  辦公室里還是沒人，錢多做好衛生，正準備去盛天大廈溜達，後勤突然呼叫，老周的聲音比較著急，「小錢你在辦公室了麼？」

  「在……在的。」

  「正好有個任務，現在太早大家都還沒上班，你能過來不？」

  「能！」

  錢多立馬背上沉甸甸的雙肩包朝著樓下小黃車奔去，老周和司機都在等著了，車上攏共就三個人。

  老周用力搓了把臉，鬍子沒來得及處理，眼睛中滿是紅血絲，拿起手機眯著眼看，嘴巴緊抿。

  司機也差不多是同樣的狀態，上車就開始抽菸。

  車內氛圍莫名緊張。

  「周叔……發生……什麼……事兒了？」

  「出了個人命案子，我們不去現場，去殯儀館，把人拉回來。」

  「有……變異……殺人了？」錢多心頭緊張，探著身子往前。

  老周眉頭緊皺，臉上皺紋摺疊，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許多，「還不確定。我們有專門的變異駐守在各個殯儀館，一旦遇到有能量波動的屍體就會攔截，已經連續好幾個月沒出現了，這不知道怎麼的，一下子就來三個。」

  司機猛地加速，錢多立馬坐穩。

  殯儀館距離普松大廈不近，開車大約一個小時，還是司機在恪守交通規則的情況下開出最快的速度才到。

  殯儀館處在一片山林中，背靠著一座不高不矮的小山，左右都是良田無人做伴，車輛拐進小道來到後門，有人等著，是個扎著馬尾的女子，看不清楚臉，渾身都是黑色，看到老周后熱情地迎上來，錢多跟著老周，把屍體從冰涼的柜子里拖出來，搬運到車內。

  人死之後的重量比正常人體要重些，因為沒人，司機也跟著搭把手。

  殯儀館的攝像頭只能停五分鐘，所以他們必須在時間內完成所有工作，一刻都不能停。

  老周拿到檔案後飛速上車，三人悄無聲息的離去。

  回去路上車廂內的冷風開到最大，溫度極冷，老周拿出外套給錢多，「忍著點。」

  「沒……沒事。」錢多牙齒哆嗦磕碰，說話更不利索。

  一個小時的車程，屍臭蔓延的無聲無息。

  小黃車並沒有停在樓下，而是進普松大廈的地下停車場，孫晴帶著幾個人在守著，接到屍體後迅速上樓，老周這才堪堪鬆了口氣，拍著錢多的肩膀，「真是太謝謝了，要不然我們倆根本忙不過來。」

  「沒事……周叔。」

  回到辦公室，大家都已經到了，錢多剛進屋小路就捏著鼻子後退，「我去，這什麼味兒？怎麼那麼臭？」

  「錢多，你早上幹嘛去了？」樂福打開半扇窗戶透氣。

  於燈的嫌棄最是明顯，「去後勤幫忙了？有人死了？」

  「嗯。」錢多一邊點頭一邊聞著身上的味道，啥也沒有，「我去……洗澡。」

  等洗完澡回來後，工位上出現了一部嶄新的手機，小路湊過來，「新手機啊，價值十萬塊錢的新手機！還是安全信息部的人特別送過來的。」

  錢多聽到十萬塊臉上立刻出現肉疼的表情，不過在他還沒觸碰之前，於燈先把手機拿起交給小路，「檢查。」

  「好嘞！」小路接過後立刻連接到筆記本。

  錢多不明所以，手還呆在半空中，「檢……檢查……什麼？」

  樂福湊過來聲音低了許多，「看看裡面有沒有夾帶私貨。」

  「嗯？」

  小路敲著鍵盤，「我看看……隱私被打開了，位置、聲音都被監視……沒什麼特殊，嗯？等一下，好傢夥！特別對待啊，這怎麼還給加了個全球定位？」

  「全球？」樂福湊過去，只看到滿屏的數字和字母，「我們不都是？」

  「我們的精準定位僅限於平陽市，如果要開個全球定位，是要去跟另外二十五個區域進行協商的，得加錢，難道說現在的協議都精進到這個地步了？」

  於燈拿過手機翻動片刻，扭頭看向錢多，「也好，以後不管去哪兒，真要是出現什麼危險，我們也能及時過去。」

  全球定位？錢多有種被監視的感覺。

  雖然不爽，但手機是真金白銀買來的，錢多用的極其小心，在小路即將暴走的指揮下，終於半強迫的將所有功能都用了一遍。

  跟正常手機相比沒什麼大的區別，重點是後台運用的那些，包括怎么正確求救、提醒隊友危險、打出變異都極其厭惡的閃爍……五花八門，錢多學得滿頭都是汗，這一刻算是終於體驗到老年人學手機的不容易。

  「學會了麼？」小路也累得不得了。

  錢多看著小路手裡拿著的柳樹條，連連點頭。

  「那就好。」

  樂福在錢多位置上整理資料，看著倆人灰頭白臉的模樣差點笑死。

  「叮」

  手機的震動伴隨著聲音，錢多差點沒拿穩，上面是任務發布。

  「任務編號4907：盛天大廈的變異」

  來件人是秘書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