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奇變偶不變
2024-05-13 17:09:41
作者: 我叫石丑牛
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仿佛是得到了陽光一般,三人齊齊奔出,卻見到眼前不可置信的一幕。
但見前方一片光明大好,乃是一片平地凹陷成一個巨大圓坑的沙地,四方依舊壁立千仞,卻匯聚在高大的穹頂之上,攢聚成一個倒墜著的,用一根鐵索鉤爪著的夜明珠,那夜明珠個頭之大,足有一個面盆,將這片空間照的宛如白晝,卻光芒平靜柔和而可張目對日,當場就把窩瓜的口水看掉下來了。
巨大的沙漠裡有個洞?洞裡居然還有個洞,裡面裝的還是沙漠??
這是什麼騷操作??
當場井瓊霜與李綠蟻的眉頭就皺起來,因為這個凹陷的坑雖深,然而入目之所及處,削的實在是太過整齊,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倒像是人工雕琢般。又因雖不知坑洞多深,但沙子所覆蓋,約略蔓延到了坑洞的頸部,很顯然直接踏進去是極不理智的。
李綠蟻深吸一口氣:此情此景乍看起來,其實有點像古希臘的競技場,只是周圍沒有巨石柱,都是實心牆體與山岩,只是這顆夜明珠放在這裡——
舉頭望明月,低頭喊臥槽。
側過身將窩瓜快要掉下的下巴闔上,擦了擦口水,窩瓜砸吧砸吧舌頭「好大的夜明珠啊,我都沒見過這麼大的夜明珠。」
貧窮限制了我的吸引力、親和力、戰鬥力、購買力、凝聚力、影響力、駕馭力、生命力、注意力、感染力、理解力、彈跳力、免疫力、巧克力,這麼大的東西要是撬回去,那我就——嘿嘿嘿——
忽略窩瓜嘴角賤賤的笑,的確,以規模來說,這顆夜明珠的體積超過了李綠蟻所認知的極限,甚至在有記載的文物裡面,沒有任何一顆能發光的物體比它更甚。然而看到那夜明珠卻是被一根鐵索包裹著掉在穹頂上的,不禁便讓人揣度施動者的目的到底何在了。
寂寥曠遠的空間靜寂一片,除了三人的說話聲,環視周圍,除了這條來的路,前面也到此為止了,周圍那個圓坑直接踩上去還不一定怎麼樣,因此不予考慮,倒是在圓坑邊上,還留了一撮餘地,不過最多只能容納一隻腳站在上面,同時兩隻腳併攏都有搖搖欲墜的危險。
然並卵——
即使小心翼翼的站在上面走了一圈,so what?還是得回來,因為這裡啥也沒有。
本來以為有光的地方一定是出口啥的,就比如克服了一個姑娘的心,就以為一定會結婚,誰知道姑娘背後還有他媽,還有他爸,還有小舅子和七大姑八大姨以及你的親戚大姨媽。
電影裡的情節與現實也是有區別的,電影裡的丈母娘往往風情萬種、家財萬貫,談笑風生間指揮若定,問鼎江山「這是一百萬,拿著離開我女兒。」但是往往你最後得到的不僅僅有一百萬,還有風情萬種的丈母娘。
而現實生活中的丈母娘往往中年發福,牙尖嘴利,帶著美容院剛做完頭髮的優越感抿了一口卡布奇諾「你有一百萬嗎?沒有離開我女兒。」最後你失去的不僅僅有一百萬,還有丈母娘。
剛翻過了幾座山,又翻過了幾條河,妖魔鬼怪怎麼他就這麼多。
早知道還是被壓在山下再過五百年再出來的好。
李綠蟻輕掃了一眼愕然的井瓊霜,看到這種情況心裡暗笑:看來這種情況的發生,即便是井瓊霜也沒有預料到,事情發生到現在,總算有一件事不是按照她的劇本來的,也超出了她的預料,使得自己也沒有了那種被這個女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能不爽嗎?
然而心裡爽就行了,面上還是不能表現出來。
「我看現在局勢不利,要不我們還是返回吧?」
井瓊霜瞥了李綠蟻一眼,早有預料他會說這句話般,指著這片空間「我們一定要穿過這片空間。」
穿過?
啥玩意??
李綠蟻與窩瓜同時眨了一下眼睛,「不,我說大妹子啊,哥哥雖然心疼你,但這兒很明顯沒路了,穿過這片空間,咋穿啊?本大帥只是一個沉默寡言不善言辭的靚仔,靚仔本崽以理服人,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咱們總得講道理吧?」
井瓊霜冷漠的「你在教我做事??」
窩瓜頓時縮了縮脖子。
「你不是也說了,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嗎?路就在這裡,只是你們看不見罷了。」
皮革廠會倒,小姨子會倒,我對你的愛也會到老。但是無中生有這件事,臣妾當真做不到啊。
窩瓜欲語淚先流,求助的看向李綠蟻,顯然認為這娘們是在找死:南村蘿莉欺我老無力,公然抱我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歸來倚杖自嘆息。生活已經開始對本靚仔放滷水了——
吃了沒?早點睡,多穿點,喝熱水,沒電了,剛開機,剛才一直在想你。
這個東西有點貴,今天開了一天會,忙了一天我很累,那個女孩是我妹。
你別鬧,真沒有,就是一塊喝點酒,喝多了,亂說的,我們只是好朋友。
你幹嘛?我不配,我也不知錯哪裡。你很好,我不配,忘了我吧下一位。
原來每一段甜甜的愛戀,最後都會以這種慘痛的結局收場。
李綠蟻看天看地不看他:剛剛三觀跟著五官跑的時候沒把自己想起來,這會把自己想起來了,早幹什麼去了?有異性沒人性。
井瓊霜顯然也沒打算徵求他們倆的意見,似乎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從這裡過去,開始勘測起地型來,剩下兩個胰島素瑟瑟發抖的雄性生物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屎殼郎啊,咋辦啊——要不,咱回吧——」
「回哪兒啊?」
「那個——嘿嘿——出去麼——本靚仔覺得,出去後憑藉下士你的智慧,一定能幫助我們擺脫困境的。」
「你之前不是說,在這裡遇到危險的話,只要風不是太大,我能在五百碼外射掉跳蚤的小腿嗎?求我幹什麼,我又不會跟跳蚤的小腿過不去。」
「不不不,雖然本靚仔的確跟傳聞中的一樣流弊,但是名師出高徒,虎父無犬子,下士你能用左手小拇指就能打爆敵人的脾臟,蒙著眼都行!」得,又白白被占了回便宜,多出個爹來。羞辱自己的方法也有很多種,但是窩瓜始終執著於要當自己爸爸,就不能換一種嗎?
深吸一口氣,李綠蟻最終還是敗給了現實,在空中比劃道「其實之前我已經預想到了在這裡發生困難會怎麼樣,出去後雖然還會與那群人發生交火,但是我在之前逃命時觀察了一下鐵軌的分布情況,運用得當的話,我們能回到先前掉下來的地方,只要回到那裡,我們就能上去,能從那裡上去,我們就能離開這個洞。」
顯然李綠蟻是求穩不求偏,井瓊霜打什麼主意不知道,但是現在看來,要將兩人往死路上帶卻是真,窩瓜能不慫嗎?
正待兩人將撤離計劃熟稔於心,準備悄無聲息的回去時,一隻手輕輕的搭在了肩膀上,兩人呼吸齊齊一滯,心口的小鹿翻著白眼說「最後一次了哦!」
餘光掃到這隻手白皙纖長,皮肉包裹的均勻正好,在夜明珠的照射下還泛著淡淡的粉光,估計摸起來也是又滑又Q,窩瓜卻嚇得差點當場去世,墳頭草堆了七尺高,連那顆大個的夜明珠都不想要了。
「你們——準備去哪兒啊?」
聲音的源頭就在背後,響起的猝不及防,使窩瓜想到了當初自己賣黃色 光碟,頭回遇到黑眼鏡時,黑眼鏡捏住自己肩胛骨的那次,做的也是這個動作,雖然目的不一樣,但是這兩隻手裡,同時都包含了一種力量感,能分分鐘擰斷人的脖子,現在窩瓜算是真正意義上聽進去了李綠蟻之前說的那句「這個女人的來歷絕對不簡單」的話:這他娘的豈止是不簡單,她也不是要晚我的安,這他娘的是要掀本靚仔的天靈蓋啊!!
李綠蟻相比起來倒是鎮定多了,轉過身看著井瓊霜「你也知道從兩邊走變故太多,萬一發生點什麼情況就會失足掉進去,而從中間走,想想也知道不可能,我不會與你一起自殺。」
這話說的倒是合情合理,然並卵。
井瓊霜收回手吹了吹指甲蓋,「所以我們從上面過去。」
上面??
還沒來得及李綠蟻思考這句話的含義和蘊含的可能措施,窩瓜就湊過來道「這小娘們看著不像好人啊,屎殼郎,咱們要不一人一邊,先把她辦了再說?」
井瓊霜耳朵一抖,雖然戴著深色的護目鏡,卻露出來的每一寸潔白的皮膚都透露出譏諷的笑意。
「你知道為什麼找女朋友,要找手小的嗎?」
嗯?
金元寶當場愣住,然而馬上露出淫賤的笑意「我知道,屎殼郎之前說過,物體需要參照物才能更突出其本身的價值,手大握住——」
窩瓜撅了撅屁股,李綠蟻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了,井瓊霜似笑非笑的「錯了,因為手大的,扇的臉疼。」
「你這就不對了,壓強與受力面積和壓力有關。在受力面積相同的情況下,壓力越小,壓強就越小。在壓力相同的情況下,受力面積越小,壓力越大。」
「而且扇人想要疼需要跨和腰的扭曲力加上肱二頭肌的拉力,可能有點三頭肌的參與。加上壓強與受力面呈反比。」
窩瓜當場振奮精神,來勁的「聽聽,聽聽,聽聽群眾的呼聲,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然而話音剛落,「啪」一聲,窩瓜左臉上還是落下了一個巴掌印。
井瓊霜瞟了李綠蟻一眼,似乎在怪他多管閒事。李綠蟻微微吸了吸氣,將慘兮兮的窩瓜扶起來,窩瓜捂著自己的臉「兄弟,要不,咱們還是從了她吧,我聽說那些母蜘蛛在交 配完後都喜歡把公的吃了才生崽,這他娘的還沒交 配呢就要打人,我看要是真的交 配了,本靚仔這條命可能就要提早報銷了。」
井瓊霜拿出一個好似噴氣式的螺旋狀的探頭槍,對著對面的山體開了一槍,但見瞬時從那槍體內 射出去一道銀色的流光,直直釘在了山體中,看的兩人一愣一愣的。
行啊,這玩意這麼牛掰呢?
窩瓜頂著左臉的淤傷好奇的打探這個探頭,還用手拽了拽那根粗細只有一指的銀鎖,驚奇道「真的動也不動,結實的厲害!」
李綠蟻真的是沒眼睛看這一切:這不是就那飛虎爪的升級版麼,如果這個井瓊霜如自己猜測的那般,有軍方背景,這個東西很明顯就是軍方最先研發出來登山的必備工具,只是這個跟槍枝不一樣,要想追查序列號,恐怕不容易,怪不得這女人沒有帶上門武器,奇奇怪怪的東西倒是帶了一大堆,也是有這個考慮嗎?
這根銀鎖懸掛在觸手可及的空中,如若真的能穩噹噹的到了對面,然後呢?
真的過去,然後呢?
井瓊霜卻沒有什麼先一步告知隊友的打算,徑直做起了穿梭準備,為防止窩瓜臨陣脫逃,第一個將窩瓜踹了出去,在窩瓜「哦哦哦哦」聲驚呼中,第二個盪出去了。
我是隔壁的泰山,抓住愛情的藤蔓,聽我說,喔哦哦哦哦——喔哦哦哦哦——
得,這下不上也得上了,李綠蟻慢吞吞的整理好裝備,將其緊緊扣在了胸前,抓住橫附在上面的鎖帶進行滑動時,背後忽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和一陣若有若無的「嗡嗡」聲,前面井瓊霜與窩瓜還沒探出去多遠也聽到了,因此轉頭時恰好也見到了李綠蟻眼中的一幕。
但見之前在外面看到的那些「木乃伊」氣勢洶洶的奔跑而來,當看到幾人飄蕩在空中時,臉色劇變,好似觸發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一般,狂喊不已,焦躁的指著正盪在空中的窩瓜與井瓊霜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大通,也不知在說什麼鳥語,聽得井瓊霜與窩瓜一臉懵逼,李綠蟻卻不敢置信的「這是水書!」
水書?!
「臥槽!」奈何窩瓜沒文化,一句臥槽走天下「這不就是咱們在那什麼,那什麼——」
「沒錯!」
李綠蟻臉上也閃過不可思議的震驚:世界上能認識水書,並且還能念出來的,應該只有一掌之數了才對,這些人——
卻那四人好似完全忽視掉在一旁的李綠蟻,雙眼死死瞪著懸浮在空中的窩瓜與井瓊霜,大喊大叫,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表達出來的,很明顯是他們這樣做很危險,可能會招來厄運降臨。
李綠蟻還沉浸在這巨大的已知認識被顛覆的驚詫中,沒有回過神來,卻也沒有將這些人在外面還對自己喊殺喊打,現在卻完全忽視掉自己的一幕放在心上。
「屎殼郎,他們在說啥呢?翻譯一下!」
窩瓜實在不理解,李綠蟻連忙回神,正準備細聽,剛聽到了幾個「死亡」、「神明」、「食物」、「憤怒」的詞,巨大的沙坑裡忽然傳出一個隱隱約約的動靜,好像是什麼東西就要破土而出了一般,有點像看的那個葫蘆娃喝飽了水就要長出嫩芽般。
葫蘆娃,葫蘆娃,七根藤上一朵花。
井瓊霜明顯也注視到了這個動靜,如臨大敵的看著剛才平靜的沙坑,現在泛起的漣漪,風雨欲來,「我覺得,不用他翻譯,我們很快就能見到了。」
而此時直到現在,只有李綠蟻腦海中出現了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驀然湧上心頭,好似一個警報器般提醒著李綠蟻:之前聽到的好似吸氣般的動物鳴叫,為什麼在這裡忽然消失了?
卻這思緒還沒成為提示井瓊霜與窩瓜離開的,到達嘴邊的話語,從沙坑中忽然冒出來一隻巨大的紅色腔腸動物,渾似一道紅色的閃電,又如一截硬生生的,宛如被從大型動物體內扯出來的半根腸子,沒有面部,只有一個進入的嘴巴,裡面長著回縮的紅色倒刺,與幾根龍鬚般的觸爪隨著神經末梢自由擺動,中間一個洞緊閉時看似很小,卻在一瞬間張開時,完全超出了其身體所能張開的極限,頭大尾小,長如紅蟒,更像是過年陝北人民風乾的香腸,霎時間將在石台上剛剛叫嚷聲最大的那個白色木乃伊一口吞下,再次潛入沙子裡。
……
頓時,空間內一片可怕的寂靜猶如病毒般蔓延,來到這裡的一共四個木乃伊,被怪物一口吞下的那個再無聲息,剩下的三個反應過來後霎時間嚇得屁滾尿流,逃也似的連滾帶爬、手腳並用的往出口跑去,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井瓊霜與窩瓜同時反應迴轉,就要上來,卻在剛才那些木乃伊離去的方向,再次傳來三聲程度不同的慘叫聲,幾乎是一瞬間的事,之後便再也沒有了聲息。
那三個木乃伊,死了?!
面面相覷後是更加不可知的可怕,這說明,不僅這裡,出口那裡,也有個什麼東西,只要一露面,馬上就能置人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