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戰鬥記憶

  以啟萬里現在的境界，當然可以不吃不喝不睡地一直修煉，但是只的就是在這屋子裡玩命擼鐵鍛鍊，未免太過無聊。

  

  所以，他理所當然地和暗元聊了起來。

  「說起來，暗元，你最近好像都不怎麼發聲了？」他問道：「怎麼回事？」

  「你近來境界增長速度太快，我也需要一些時間來整理記憶模塊與底層邏輯系統。」暗元說道：「尤其是在你手握帝海墨的時候，有一部分力量反饋給了我，我記起了很多本不應該在這個階段記起的事。」

  「但那些記憶並不完整，反而帶來了大量具有誤導性的信息，令我很苦惱。」

  「在你沉睡的半年多時間中，我一直在整理它們，但其中有許多嚴重衝突的記憶信息，一度使我的中央處理系統出現了混亂，後來我不得不將其中一些嚴重衝突的內容單獨分割成了一部分虛擬模塊，才暫時沒事了。」

  啟萬里聽得一驚：「原來這段時間你經歷了這麼多啊？我完全不知道。」

  「無妨，你知道了也幫不上忙。」暗元聲音平靜地說道：「目前這個階段，我建議我們各自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你的事我也不太幫得上忙，我的事你也幫不了。」

  「害，這話說的。」

  啟萬里笑道：「咱們倆也是老戰友了，不要說這麼生分的話，你還有啥需要幫忙的，可以說來聽聽嘛，我說不定有辦法的呢？」

  沉默了一會兒後，暗元說道：「我現在主要的問題，是發現記憶模塊中多出了數段戰鬥的記憶，但是其中的信息出現了嚴重的衝突，我自己無法解決。」

  「知道你為什麼無法解決嗎？」

  啟萬里一邊努力舉著手中的啞鈴，一邊乾笑道：「因為你缺乏想像力！信息衝突無非是事情對不上嘛，這種事就要靠想像，你嘛，想像力還是差了點。」

  暗元說道：「你想試一試嗎？」

  「倒也不是不行。」啟萬里問道：「會有什麼副作用嗎？」

  暗元：「你會被代入到我的戰鬥模式中去，那對於你這樣一個標準的人類來說，可能不會是特別好的體驗。」

  「有意思！」啟萬里眼睛一亮：「我倒挺想知道，你是怎麼戰鬥的！」

  「那麼你最好放下手中的啞鈴。」暗元提醒道。

  放下啞鈴，在房間中央盤坐好之後，啟萬里閉上了眼睛。

  接著，他的意識開始往腦海深處沉去。同時，一股屬於暗元的神異力量出現，帶著他的意識，往另一個地方下沉，那裡並非是啟萬里自己的意識深處。

  「那裡就是暗元的記憶模塊？」

  啟萬里沒有反抗，任由暗元帶著自己。

  很快，他的意識光團便來到另一處星海般的空間，但與自己的意識深處不同，這裡的「星辰」並不是真正的星辰模樣，而是一個個閃爍著信號燈的電子元件。

  「真是科幻得一點新意都沒有。」他吐槽了一句，問道：「接下來呢？」

  「放鬆。」

  暗元的聲音在四周響起。

  下一秒，啟萬里「眼前」的世界突然天旋地轉，場景變幻，整個「星空」仿佛變成了一大片濃厚的油彩，它們化開又融合，重新攪拌在一起，最後攤開成為了一個全新的場景。

  「這是……」

  啟萬里驚異地感受著身上的一切和周圍的一切。

  這太真實了！

  他原以為，自己會像看一個VR一樣，僅以第一人稱視角進入到暗元的記憶中，最多帶些感觀，但現在看來完全不一樣。

  暗元的視角，可不是什麼「第一人稱視角」！

  啟萬里在這一瞬間，感覺自己被分割成了成千上萬塊！無數自己無法理解的數據信息、無數紛亂的畫面、無數反覆出現又反覆消失的演算結果，一瞬間就將他淹沒！

  「草，這些是什麼！」他在這種狀態下沒有腦袋也沒有手，自然不可能伸手捂住腦袋，事實上他的意識也並沒有被這些信息填爆，但這種紛亂無比的感覺，還是讓他有種暈眩之感。

  「冷靜。」暗元的聲音傳來：「凡是與分析我的問題無關的數據信息、以及相關演算結果，我都已經將它們模糊化處理，以你目前的實力，是完全可以消化我留下的有用信息的。」

  聽到這話，啟萬里稍稍心定，他冷靜了下來，開始按照靜默秘法中分析演算的方法，開始摘取周圍湧來的信息並進行甄別與分析。

  很快，他就明白了過來。

  自己被代入的，相當於是一個「CPU」的角色，正在參與戰鬥的，應該是暗元的本體，但是對於暗元來說，它是沒有什麼身體的延伸感受的，它能感受到的就是作為一個中央核心處理器，正在處理各種戰鬥中收集來的數據並分析演算，然後得出結果，再反饋到戰鬥中的過程。

  「還真是……和人類有巨大的不同啊。」

  啟萬里感嘆了一聲。

  根據目前這部分記憶中反饋而來的信息，他知道了暗元目前的戰鬥情況。

  它此刻應該是……身處宇宙星空之中。

  但是，周圍究竟是一片怎樣的環境、是在地球邊還是在太陽邊還是在什麼地方，不得而知，因為這部分信息並模糊處理化了，但是戰鬥對象的信息是很明顯的。

  「臥槽，那是，修仙者？！」

  啟萬里如果有眼睛，現在一定瞪得要從眼眶裡飛出來了！

  從他得到的戰鬥畫面反饋信息來看，正在與暗元戰鬥的，乃是一群仿佛從玄幻電影中鑽出來的人一樣，他們雖然穿著很現代的衣物，但卻紛紛手持各種仙家法寶，不是散發著危險光芒的飛劍，便是能夠變大到有如山川大小的巨錘，要麼就是遮天蔽地的陣圖。

  這群人圍著暗元，不斷釋放著法寶與法術，轟炸著暗元。

  「這些戰鬥對象，就是最重要的信息。」暗元的聲音傳來：「記住他們。」

  啟萬里嗯了一聲，他也很好奇，這些修仙者到底是誰？

  「你記得這場戰鬥是發生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嗎？」他問道。

  暗元回應道：「沒有相關信息……接下來，我帶你去另一個戰鬥記憶場景。」

  場景再次變幻，不久後，啟萬里重新回到了那種身為「CPU」的感覺，只是這一次，他適應的速度要快了太多，馬上就進入了狀態，開始接收周圍已經被暗元精簡化之後的信息。

  這一次，戰鬥可以肯定是發生在地球上了。

  那些山川河流、樹木野獸，還有信息中反饋而來的大氣壓強、空氣成份等等……都說明，這裡就是地球無疑。

  暗元這一次的戰鬥對象……依然是那些修仙者！

  他們連樣貌身形都沒變，使的法寶兵器也是一樣的，但是……

  「咦？！」啟萬里立即發現了不對：「他們的實力好像弱小了非常非常多，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這次用的是神力！」

  「是的。」

  暗元的聲音似乎有些苦惱：「這正是信息衝突的地方。根據我對這兩部分戰鬥記憶的分析，第一段戰鬥中，他們使用的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能量以及能量的轉化方式，是否更加高級並不好說，但很明顯，他們修煉的方法，與現在我們所知道的完全不一樣。」

  「但是，在第二段戰鬥中，他們使用的正是神力，而且也使用了我們所熟知的神力秘法。這是難以想像的，修煉可以理解為進化的一種方式，個體在進化過程中，從最表層的皮膚肌肉到最深層的基因鏈，都會發生變化，而且這種變化過程是不可逆的，就算因為某些原因失去力量，進化的本質也已經完成。」

  「在這樣的情況下，通過能量Ａ完成了進化的個體，就算可以適應能量Ｂ的環境，也不可能再使用能量Ｂ重新完成一次進化，這不是合理與否的問題，而是根本不符合基本規則。」

  啟萬里沉思幾秒，問道：「你的意思是，如果那些修仙者是通過什麼靈氣啊仙氣啊之類的修煉起來的，就算他們失去了力量，也絕對不可能再通地神力重新修煉一遍？」

  「是的。」暗元說道：「我簡單解釋一下。在第一段戰鬥記憶中，我的戰鬥對象使用的能量，與神力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兩種能量，它們差別就像水力與火力一樣，雖然都可以轉換為電能，但轉換方式天差地別，你不可能把一個水輪發電機拿去火電廠使用。」

  「明白了。」

  啟萬里沉吟道：「確實是有點古怪。那些修仙者在第二段戰鬥記憶中雖然弱小了很多，但他們仍然能夠使用那些法寶之類的東西，最誇張的是他們展現出來的神通似乎也沒有發生太大變化……他們摒棄了原本自己修煉的方式，改修神力後，還能保持原本的戰鬥方式？」

  「你的想像力，可以解答這些問題嗎？」暗元認真地問道。

  啟萬里乾笑一聲：「想像力當然可以，不過我還是別亂說了。」

  「你可以說出你的猜測。」暗元說道。

  啟萬里想了想，問道：「如果說，神力原本就和他們修煉的……我隨便起個名，就叫靈氣吧。如果說神力和靈氣原本就是一個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