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珍玉

  蘇珍玉站在看門口，看著蘇珍寶收拾東西，驚訝的道：「你……真的要走？」

  蘇珍寶點了下頭。

  蘇珍玉眨了眨眼睛，好像在忍著不哭：「怎麼就走了？你……是不是不喜歡和我住在一起？」說完眼淚也流出來了。

  蘇珍玉其實心中有些害怕，嫡母過世，若是將來父親再娶，她還能依靠誰？有蘇珍寶在，倒是有個伴。

  蘇珍寶轉身看著她，眼神溫柔了許多，讓繁杏她們出去後，才拉過蘇珍玉，兩人坐在榻上，道：「我過段時間就回來。」

  

  蘇珍玉哭出來，情緒便有些崩潰，哭的越來越厲害了：「大姐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就住在金陵了，再說那邊還有外祖家……你不在了，我怎麼辦？」

  蘇珍寶一時沒有說話，她現在也不喜歡蘇家，這裡讓她壓抑，或許是因為娘親一直把這裡當鳥籠吧，她好像也有些這種感覺，陰沉沉的後宅，聊無生氣的人……

  蘇珍玉哭道：「七姐姐，我害怕……」

  蘇珍寶嘆口氣，她是放不下蘇珍玉的，現在想想，一直陪在她身邊的也就只有蘇珍玉了，便道：「你不要害怕，幫我守著牡丹園好不好？」

  蘇珍玉擦了擦眼淚，道：「除了你還有誰能住這裡？」

  蘇珍寶笑道：「你啊。」

  蘇珍玉忍不住笑了，蘇珍寶才道：「二姐姐已經出嫁，五姐姐性子向來獨，這園子就你一個人了，我想著老夫人和大夫人肯定還會接其他房的姑娘來的，你到時候就有伴了。」

  蘇珍玉聽到這句話，腰板挺直了，道：「你放心，這裡只能你能住，我不會讓給任何人！」

  蘇珍寶失笑：「我是說你有伴陪你了。」

  蘇珍玉搖搖頭，道：「什麼臭的香的都往這湊。」蘇家不會讓自家女兒去聯姻，但是維繫家族之間的關係最有效的就是聯姻，老夫人一下令，從其他房接來幾個也是有能可能的。

  就好像二姑娘蘇珍華一樣，但是蘇珍華畢竟是從小在這裡長大的，而且父母雙亡，來時也並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確實就是為了陪伴老夫人，才被送來。

  最後嫁給窮書生，雖然說的家中父母早就定下的婚事，其實也是大夫人那邊安排的，蘇珍華並沒有拒絕……

  「那些女孩子也是可憐的人，你何苦呢，若是沒有她們，你才該叫苦。」蘇珍寶勸道。

  現在老夫人精力不足，而且還要照顧悔哥兒，那送過來的肯定都是長大些的，而且是知道可能要聯姻……

  蘇珍玉不恥。

  但是，如果沒有這些姑娘，或許就是她去聯姻，這……想想二姐姐嫁的窮書生，雖然現在過得還不錯，但是……蘇珍玉卻不喜歡。

  而蘇珍寶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不喜歡，蘇家不欠這些女孩子什麼，嫁人會給豐厚的嫁妝，而且不會為妾，就是有可能嫁的地位並不高。

  蘇珍寶不知道大伯父有什麼安排，反正大約是看好那些窮書生吧。她們就是不來蘇家，也不見得嫁的有多好。

  蘇珍玉又問道：「你……真的要去很久麼？」

  蘇珍寶道：「應該不會太久，等娘親忌日的時候我肯定會在的。」

  提起嫡母，蘇珍玉點點頭，不說話。

  蘇珍寶又道：「你看起來厲害，偏偏是個虛的，以後若是那些姐妹不好相處，你也不必理會，說過分的就告到大夫人那裡。」

  蘇珍玉撇撇嘴：「大夫人才不會管呢。」

  蘇珍寶笑道：「大夫人不會管，但是將來出嫁怕是挨不到好處，大夫人只會出實招。」

  蘇珍玉忍不住道：「不過就是小事，何苦耽誤人家。」

  蘇珍寶道：「所以說你是個虛的，你就只管往老夫人那裡走動吧，你是父親的女兒，老夫人想起父親也會多多照看你的，而且……」蘇珍寶頓住。

  蘇珍玉不明所以。

  蘇珍寶低聲道：「你要看好悔哥兒，好好教他，好好保護他。」蘇珍寶一直都沒有見悔哥兒，有的時候只是有老夫人在的時候，她才看兩眼，悔哥兒長的很好，老夫人說像父親。

  蘇珍玉應下：「當然，她也是我弟弟，我自然要好好看著她。」不能讓他像父親那樣，又道：「不明白你，既然關心悔哥兒，為什麼不多看看他呢，老夫人也不在意的，畢竟你們是親姐弟。」

  蘇珍寶道：「有你在我才放心。」她不敢去看，怕會想到娘親，怕會怪他不該來。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她還是覺得這個家裡有一個人在暗中看著她，看著四房，娘親到底是怎麼中毒的？誰也說不清，不應該是誰也不知道娘親是中毒的，中毒這詞，白醫女就曾說過，可是，誰也沒有傳出去……

  就好像她看到的都是假的。

  所以她懷疑，一定有人在看著，正好，她離開蘇家，去金陵，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改變，而唯一擔心的也就只有蘇珍玉了。

  蘇珍寶又道：「老夫人年紀大了，那些新來的姐妹或許有投緣的，但是你到底在她身邊時間長，多陪陪老夫人。」

  蘇珍玉應下，這話姨娘就說過，蘇珍寶這樣對她說，那就是把她當親近的人了，她心裡暖暖的：「我是真想和你一起去，可惜……」她不是不可以去，可是她畢竟是庶女，與蕭家也不過是面子情……去了也是討人嫌。蘇珍玉又道：「你可早點回來，你不在都沒有人和我鬥嘴了。記得經常寫信回來，也不知道外面什麼樣。」

  蘇珍寶點點頭：「好。」她也很像看看外面的世界，想知道大姐在幹什麼，也想知道娘親長大的地方是什麼樣。

  三天，時間並不算充裕，但是因為守孝，首飾衣服都不需要帶太多，蘇珍寶只拿出了幾本書，其他的就由著繁杏和細鹽整理。

  蕭氏沒了之後，點茶去了念恩堂小公子那裡，細鹽她就留下了。

  說起這幾本書，還是當初太子借給她的，其中有一本就是關於金陵的遊記，正好對比一下。

  此時，蘇珍寶想起太子，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原來在生死面前，一切事都是小事。

  遇見了，就算緣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