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兒情

2024-05-13 16:07:44 作者: 鸚鵡曬月

  夏之紫看著母后,總覺的母后有話要說,卻遲遲不見她開口。

  硃砂不禁琢磨先帝在想什麼?一個沒有成型的孩子?誰能料想到在眾多誘惑面前他能事事如意?烽火戲諸侯的悲哀、西施沉舟般的蒼涼、掌上乾坤的絕艷,哪個女人背後沒有一個偉大的帝王甘願為一個女人走向淒涼,先帝就堅信紫兒不是其中之一嗎!

  這么小的孩子,可信嗎?

  夏之紫努力鎮定,絲毫不敢有失分寸,剛剛牽著硃砂袖子的手也已經放下,此刻的夏之紫不求誇獎但求無過。

  曲雲飛看著她們離開,並沒有上前挽留,只是目光中多了一層審視後的堅定:「去卓府一趟如何?」

  

  江神子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後,神情有些不認同:「你確定不是開玩笑?曲、卓兩家向來不合,你以為卓家會把女兒下嫁給你。」

  曲雲飛放肆的一笑:「為什麼不是他們求著把女兒嫁給我!」他看中的東西一定會到手,不是嗎!

  江神子並不懷疑曲雲飛的話,如果是雲飛想,卓小姐的名諱註定會走到他的名下,只是曲老爺子的鬍子恐怕要被孫子氣沒了!

  月色已經升上半空,卻絲毫不影響喧鬧的人群,硃砂剛好在願池停下,暗處突然有人走出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又悄然退去。

  夏之紫謹慎的看向母后,猜測道:「娘,兒臣可要回朝,拿下膽敢違旨不遵的下臣!」

  硃砂看向願池裡的彩燈,一盞盞的蓮花蠟燭飄蕩在翠綠色的湖面,記載著每個人對未來、對生活的期許:「心裡有數就可,何必非去戳破,就像這願池裡的燈,即便心裡知道沒用,可依然願意寄託希望。」硃砂難得有雅興道:「紫兒,你也放一盞如何?」

  夏之紫看一眼湖面,他不喜歡這些,但母后希望他放,他就放,夏之紫接過榮安已經點燃的蓮花燈,走到陰冷的湖水旁,小心的放逐一盞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裝載著什麼的燈靈。

  「你許的什麼願望?」一個清澈的女聲問著一旁剛剛放了一盞燈的小姑娘。

  小姑娘垂下頭紅著臉怯怯的開口:「娘親說不能講,講出來就不靈了。」

  小女孩呵呵一笑,笑聲輕靈悅耳:「這有什麼,說出來神才會知道,我希望爺爺官運暢達,爹爹能升任審法寺要職!你呢?」小女孩的眼睛撲閃撲閃的眨著,表情說不出的動人。

  徐天晴為難的想了想還是道:「我希望娘親開心。」也希望娘不要總是欺負姨娘生的弟弟妹妹,只是她不敢說。

  卓心玉嘟嘟嘴,算是滿意這個答案:「我們去那邊玩,一會嚴姐姐要找我們了,咦?」卓心玉猛然停下,看著放在腳旁的燈籠,眼睛亮亮的看向一旁的小男孩,兩條長辮子垂在胸前顯得特別可愛:「你的燈籠嗎?可以給我嗎?不對不對,你想把燈籠給我和天晴誰呢?」

  徐天晴驟然的看向心玉姐姐,沒想到心玉這個時候會記得她,看來娘親的話不定全對,至少心玉沒有對她要求什麼。

  萬福見狀打算上前。

  硃砂攔住他:「看看。」雖然不能說明什麼,可夏之紫應該會有欣賞力,女人的種類就像朝中的大臣,總有一個是你想扶持的。

  夏之紫看向硃砂。

  硃砂點頭,表示燈籠可以送人。

  卓心玉期待的看著他:「只可以送一人哦?」她好想要哦,在願池碰到燈籠是吉祥的象徵,爺爺說如果此次她能順利進宮就有機會侍奉當朝聖上,她好像去,去跟皇上說讓他不要給姑姑賜婚!那些男人太可惡了!

  徐天晴則要淡一些,她的願望就像她的存在,從不強求,何況燈籠是心玉發現的:「我……」

  夏之紫誰也不想給,但如果要給一個的話……夏之紫隨便一伸手,燈籠正好停在距離他最近的徐天晴身邊,一個燈籠而已尚不足以讓他費心。

  徐天晴驚喜的接過來,小孩子的天真立即為其增色不少:「謝謝。」

  卓心玉跺跺腳:「太討厭了,不過妹妹能笑值了,我要再找一個。」說著牽起徐天晴的手圍著願池鑽來鑽去,看來是找不到第二個誓不罷休。

  硃砂欣賞的看著跑遠的兩個孩子,心裡對活潑一些的略有好感,女孩子太文靜了見得是好事,不過紫兒似乎更傾向於乖巧的類型,這樣也好,至少通情達理、懂得禮數進退。

  硃砂對夏之紫點點頭,很滿意他的選擇。

  夏之紫見狀不禁有些愕然,給個燈籠而已母后在考他什麼,夏之紫突然變的謹慎,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唯恐自己做錯什麼,亦步亦趨的跟上母后的腳步。

  卻不知硃砂已經以此來揣摩他的喜好。

  其實憑藉這件事揣摩夏之紫心思的何止硃砂,萬福和春江都在其中,皇上的喜好要謹記於心才不至於出錯,看來帝寢殿要進一批新的宮女和太監了。

  月色漸漸東移,廟會的繁雜還在繼續,文台上的鬥爭、武台上的較量,願池裡的期許,在月色下寄託著美好的將來。

  硃砂帶著眾人往回走,露水沉靜在夜間的植物上裝點著國寺下的山路,塵院渾厚的鐘聲在幽靜的樹林間迴蕩,漆黑的路上眾多侍衛匍匐在地,恭迎太后皇上歸來。

  夏之紫等著母后回到她的院落,看著母后禪房裡的燈光熄後才敢回去休息。

  榮安剛回到自己的地方,立即吩咐下人準備熱水順便把治起泡的藥都拿來,然後小心的扶著皇上回房,立即幫皇上脫了鞋,跪在地上幫皇上按摩,那麼遠的路途,難為皇上能忍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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