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不小心」
2024-04-28 17:05:07
作者: 木言之
帝都,皇宮。
宣明帝緩緩開口問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孟公公孟德懷如實地將宴辭淵被刺殺,不慎跌入洪水中的事情再次複述了一遍。
宣明帝良久都沒有說話,孟德懷抱著手站在一旁靜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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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此事有人看見了?」許久之後,宣明帝再次問出口。
孟德懷看不懂宣明帝現在的態度,回答得依舊謹慎,「回陛下,的確如此,確實有很多人看見攝政王跌入洪水之中,攝政王在和刺客交手之時,打鬥得特別激烈,旁人根本就靠近不了。」
聞言,宣明帝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動了幾下,「立刻派人下去,一定要找到攝政王,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奴才明白。」孟公公領命之後就退下。
宣明帝背靠在皇位之上,一手摸著案桌上的玉璽,一手扶著皇位上的龍頭,垂下雙眸,宣明帝就像是個垂暮老人一般,整個人都老上了許多。
可是在沒人的時候,宣明帝猛然睜開雙眼,略有些渾濁的雙目之中全是算計和猜疑。
這次宴辭淵突然請命前去滄州的是和,宣明帝本不想讓宴辭淵去的,只不過此事是宴辭淵在眾人眼下請命的。
滄州水患已經困擾天乾多年了,派去治水的官大有人在,卻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而宴辭淵正好是這個節骨眼開口了,宣明帝根本就回絕不了宴辭淵的這個請求。
所以宣明帝只得同意宴辭淵前去治理洪水,既然是去治理洪水的,宣明帝自然是要派人隨著宴辭淵前去治理洪水。
在此之前,宣明帝甚至想過若是宴辭淵將這些人都拒絕了,那宴辭淵極有可能是有事情瞞著他的,是有私心的,可是宴辭淵並沒有將這些人回絕了,而是帶著這些人前去了滄州。
從孟德懷的口中宣明帝得知,那次看見宴辭淵墜入洪水之中的護衛,的確是有自己人,那些人的確是親眼看見宴辭淵和林雲雙雙墜入洪水之中。
兩人之間的你來我往,都是衝著命門刺去的,根本就不想給對方任何活口的機會,也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宴辭淵才會被林雲逼退了下去。
可即便是這樣,在最後關頭宴辭淵也沒有便宜林雲,宴辭淵也將林雲一併拖入洪水之中。
不少人都在議論,若不是林雲是宴辭淵的親信,林雲根本就近身不了宴辭淵,更不要說是將宴辭淵殺死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本來宣明帝對宴辭淵這次主動請命前去滄州的治水這件事還抱有著懷疑的態度,畢竟這三年來宴辭淵的確是再也沒有管過任何有關於朝堂的事了。
可偏偏突然就有這樣的請命,帝王本就多疑,宣明帝不可能不多想,但這份懷疑在隨著宴辭淵墜入洪水之中消失匿跡了。
只怕是宴辭淵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的親信竟然會對自己下手,宣明帝雖然從未和宴辭淵交過手,但也知曉宴辭淵的武功的確是尋常人不能及的。
這次只怕就連他也栽跟頭了,即便是這樣,宣明帝也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本來宣明帝還有些懷疑為何宴辭淵會突然請命前去滄州,這些宣明帝突然明白了,上前孟德懷再講此事的時候,的確是提到了一句林雲的身份,林雲的確是出自滄州的,至於林雲是如何遇見宴辭淵的,又是什麼時候遇見宴辭淵的,都沒有查到。
但從林雲是出自滄州這一點,宣明帝大概就能猜想得到為何宴辭淵回去滄州治水了,只怕是多半就是因為林雲,
定是林雲在宴辭淵身前提及過什麼,再加之林雲又是宴辭淵身邊的親信,且是滄州本地人士,也不怪宴辭淵會突然提議前去滄州。
正因為如此宣明帝這才打消了心裡的疑慮,不過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宴辭淵。
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有消息了。
宣明帝不知道的事,他現在所想所猜忌的事情,虞雲羲和宴辭淵從一開始就想到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兩人在假死之後,就立刻讓林蕭「不小心」從口中說漏一部分有關於林雲的身世。
並不是刻意的將林雲的身世大肆宣揚出來,而是悄聲將林雲的身世泄露出去,唯有這樣,才能讓有些人相信。
事實也的確如此,果不其然的確是有人相信了。
——
滄州。
在看著兩位主子離開之後,林蕭立刻就將攝政王墜入洪水之中的消息散布出去,沒過多久這個消息就傳出去了。
白芷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就秘密趕來林蕭身邊,白芷自然是知曉主子的計劃的,白芷找到林蕭則是要配合林蕭好好的在眾人面前好好演一番戲。
唯有這樣才能讓這件事變得更為真實,林蕭和白芷一唱一和的,整個滄州的百姓都信了宴辭淵是真的被人刺殺了,現在生死不明。
雖然這次來治理滄州水患的人,只有宴辭淵一人,但是一起跟著來的眼線可不少,林蕭和白芷所做的這一切,不過是要攪渾著水,混淆這些人的視聽。
讓這些人傳回去的消息,是被林蕭和白芷已經提前篡改過的消息,林蕭和白芷一同將這件事鬧大了起來。
滄州的百姓全都信以為真了,在這樣的背景之下,這些眼線自然而然地也就認為這就是既定的事實了。立刻就將宴辭淵出事的消息傳回去。
這些消息之中自然是少不了一些,林蕭和白芷想讓這些人一同傳回去的消息,比如林雲的身份是滄州人,在比如宴辭淵是林雲的殺父仇人。
只不過這些年林雲一直隱藏著身份,埋藏在宴辭淵身邊,目的就是為了將宴辭淵一擊必殺。
不過這些事情並不是一次性就傳出來的,而是林蕭在和宴辭淵的其餘屬下交接事情的時候「不小心」泄露出去的。
這樣一來,得到小心點的人自然都認為了,自己所得到的這個消息全都是真的,若是那些幕後之人再次的可能還會發現有什麼端倪,不過那些人都遠在帝都,根本就不可能發現任何異常。
那些人本以為自己拿到的都是最為真實的消息,卻沒想到,這些不過都是宴辭淵和虞雲羲計劃中的一環。
——
在路上。
宴辭淵和虞雲羲共同乘坐著一匹馬趕去南疆了,在找到林蕭提前準備好的馬匹之後,虞雲羲和宴辭淵都迅速將身上的被水弄濕的衣物全都換下來了,繼而兩人都開始重新易容。
這一次虞雲羲倒是恢復了女兒身,宴辭淵則是換了一張臉,兩人做好這一切之後,就將剛剛換下來的衣服,全都銷毀了。
繼而兩人都翻身騎上馬,立刻趕往南疆的了。
兩人同乘一匹馬趕去了南疆,滄州本就離南疆極近,虞雲羲和宴辭淵不過是用了兩個時辰就來到了南疆的邊境。
隨著越靠近南疆,兩人很明顯的就感受到氣溫逐漸升高了起來,隨著越來越靠近南疆,氣溫也就越來越高了起來。
就連路上的樹木也更加茂盛起來,不少樹木都長得極高,這些樹木又高又密,甚至將天空的遮蓋上了。
虞雲羲和宴辭淵是從早上就假死離開的,南疆毒蛇鼠蟻眾多,若是在夜晚的話,這些毒物就會更加活躍起來,若是遇見的話,就會變得極難纏,虞雲羲倒是不怕,就是怕宴辭淵要是不慎被這些毒物咬上一口的話,極有可能會出問題。
虞雲羲提前就給宴辭淵做好了香囊,香囊裡面是虞雲羲配置的藥物,這些藥物都是用來驅趕這些毒物的,只要將香囊佩戴在身上,這些毒物就不敢輕易近身了。
「把這個帶上。」虞雲羲將做好的香囊遞給宴辭淵。
這個香囊虞雲羲保護得很好,在和宴辭淵墜入洪水之前,虞雲羲就提前用油紙將香囊包裹得很好,所以這個香囊並沒有人任何被水浸濕的地方。
宴辭淵伸手接過香囊,將懷裡的人稍稍抱緊了些許,兩人是一起同乘一匹馬的,虞雲羲坐在前面,宴辭淵則是坐在虞雲羲的身後。
在拿到香囊之後,宴辭淵並沒有立刻就將香囊立刻放在身上,而是將身前的人緩緩摟緊懷裡,宴辭淵的頭輕靠在虞雲羲的頸肩上,「羲兒可知道贈送香囊的含義。」
虞雲羲:「不知。」
虞雲羲自幼長在藥王谷,自然對外界的有些事情不甚了解,上一世,虞雲羲一直在外征戰,更是對這些更是不了解了。
宴辭淵看虞雲羲是這個反應,宴辭淵就立刻知曉了,虞雲羲可能真的不知道贈人香囊是何種意義。
「羲兒不知道也無妨,本王可以告訴羲兒……」
宴辭淵低沉的嗓音在虞雲羲的耳邊緩緩響起,虞雲羲的耳尖有些微微發癢,虞雲羲想要避開,可是馬背上就這麼大點地方根本就是避不開。
甚至還更加靠近宴辭淵的懷裡了,「王爺有什麼事就直說。」
虞雲羲一向就受不了宴辭淵這幅模樣,虞雲羲承認自己的確是很喜歡宴辭淵的相貌,的確是有好幾次,虞雲羲的確是被宴辭淵這勾人模樣,迷住了,出過神。
「既然羲兒不知道,那本王就告訴羲兒吧,在天乾凡是有女兒家送香囊給男子,就是代表女兒家看上了這個男子。」
「沒想到,要不來多久羲兒就是本王的王妃了,竟然還會對本王如此含蓄地表達對本王的愛慕之意。」
宴辭淵知道虞雲羲給他香囊不是因為這件事,但宴辭淵還是忍不住想要繼續逗弄虞雲羲一下。
果不其然,宴辭淵才將這句話說出口之後,虞雲羲的耳尖就紅了起來,一直延伸到虞雲羲的領口裡面,虞雲羲並沒有立刻回答宴辭淵,而是將頭偏過一邊,下意識地咬住了下唇。
宴辭淵擔心虞雲羲會將自己的嘴唇咬破,就伸手輕輕掐住有影響的下巴,不讓虞雲羲繼續咬著自己的下唇。
也就是宴辭淵的這個舉動,讓虞雲羲的頭偏轉了過來,虞雲羲的也鬆口了,可能是剛才咬住嘴唇的時候,虞雲羲的嘴唇不小心沾上了些許口水,虞雲羲的嘴唇看上去很是粉嫩。
更不要說虞雲羲現在從耳尖一直紅到了脖頸深處,宴辭淵很確信,若是虞雲羲將臉上的易容脫下的話,的話只怕是虞雲羲的整個小臉也會是紅撲撲的。
一想到這裡,宴辭淵的喉嚨就變得有些乾涸起來,宴辭淵緊了緊喉嚨,沙啞的聲音:「羲兒還是乖一點,不然本王難保不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了。」
宴辭淵覺得自己真的是在找罪受,若不是一開始突然生出了一些逗弄虞雲羲的心思,他也不會在最後引火上身。
且不說已經快要到達南疆地區了,氣溫本就高了,更不要說宴辭淵覺得自己的內里的火氣也是不小。
突然宴辭淵感覺得自己鼻下一熱,宴辭淵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宴辭淵下意識地鬆開摟著虞雲羲的一隻手,伸手向自己的鼻子處摸去。
一看,竟然是……紅彤彤的一片。
宴辭淵覺得自己這輩子的面子都要被自己給丟盡了,虞雲羲察覺到宴辭淵的不對勁,立刻問道:「怎麼了?」
宴辭淵猶豫了半天,嗡著聲恢復道:「本王無事。」
虞雲羲一聽,更是覺得不對勁,虞雲羲立刻拉住韁繩,讓馬匹停了下來,虞雲羲立刻就轉身看去。
這才發現原來是宴辭淵……流鼻血了。
虞雲羲心頭一緊,虞雲羲很是擔憂是不是宴辭淵體內的毒素出現了什麼變化,虞雲羲想要去把握宴辭淵的脈搏,卻被宴辭淵避開了。
見宴辭淵不給自己把脈,虞雲羲更是擔憂了起來,宴辭淵很清楚自己身體是怎麼一個情況,若是真讓虞雲羲把脈了,他這一世英名只怕是就要折損在這裡了。
虞雲羲見狀就直接動手了,虞雲羲的動作很快,一下子就把宴辭淵的手拿了過來。
宴辭淵根本就來不及藏,虞雲羲在為宴辭淵把脈過後,良久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