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纏綿後遠行

  「她們這是什麼情況？無家可歸嗎？」

  「非也，是有家不能回。」凌操搖頭解釋一嘴，向前招手，喊了其中一個女人過來。「介紹一下，這位是監軍聞渡，也是可以幫助你們的人。」

  聽著凌操的介紹，那女子趕緊俯身作揖道：「民女趙靜拜見大人。」

  「無需多禮，說說你們這是什麼情況吧。」

  「在回答之前，民女可否問大人一個問題？」

  「當然可以，你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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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問大人可是認得一位雙臂與胸口處帶有紋身的將軍？」

  「紋身？」聞渡在腦海中搜索了一波，要說紋身的話，薛州也有，不過他只紋在了左臂是上，這種大範圍的也只有甘寧符合了。「你問的可是甘寧？」

  對於反問，張靜搖頭答覆稱：「他叫什麼名字我並不知道，只是先前他在海盜手中救過我們，就在大海上面的沙洲上面。」

  「奧，那的確是他。」說到這裡，聞渡就確信了，畢竟之前喝酒邀功時，甘寧還特地提過這事吶。「你找他有事？」

  「民女不敢，只是那位將軍說過他的朋友都是好人，所以民女想要確認將軍值不值得我相信，還請將軍見諒我的無理。」

  「這沒什麼，警惕性高反而是好事。現在可以告訴我原因了吧？」

  「當然，還請二位大人坐下說話。」張靜帶著二人來到了一出較為安靜的地方，幫忙到了兩杯清茶後，緩緩開口道：「不瞞將軍，我們基本上都是海邊附近的村子裡面的人家，甘寧將軍救過我們之後，還派人將我們安全的送到了家中。只不過這些姐妹的家人要麼是已經遷移；要麼是早就被賊人殺害了，還有很多卻是因為自己曾經深陷賊窩，身子已經不乾淨了，而被鄰里鄉親在背後說閒話，又被爹娘趕出來的，雖說有家，但卻無門而入……」講到痛心處，張靜的眼角都有些濕潤了。

  「誒，都是可憐姑娘，明明就在我旁邊，卻一直沒有發現…」凌操眉頭緊蹙，語氣中滿含自責與悲憤。

  「行了，事既然已經發生了，那你再怎麼懊惱也不過是氣自己。 況且那群賊人屍體都涼透了，雖說死有餘辜，但也是一件值得慶賀的好事。」聞渡安慰了凌操兩句後，抬頭看著眼前的張靜詢問說：「如果你們無處可去，那乾脆就留在這裡吧，再過幾天會有商人來這裡開辦紡織廠，我可以讓他安排在這裡，到時候你們可以直接去工作，我會讓老闆對你們優待一些的。」

  聽到這個提議的張靜眼前一亮，忙不迭地點頭應下。「多謝大人，我們姐妹過來就是想要找個生計養活自己，大人願意費心，我們自然不會辜負您的好意！」

  「那就好，你們以後就住在這裡吧，若是缺少什麼東西，儘管向這位凌操將軍開口，他會幫你們的。」伸手拍打了一下凌操的後背，或許是用的力氣大了些，讓對方輕咳了兩聲……

  「多謝大人厚待，不知道民女能不能拜託大人一件事？」

  「你請講。」

  「希望大人在遇見甘寧將軍時，替我們道聲謝，我們所有姐妹都感激他的大恩大德。」

  「這事簡單，我記下了。」向對方點頭回應，聞渡站起身來想要告辭，才看見外面已經在下雨了。

  「不是吧，我還想早點回去吶…」望著屋檐上面滴落的雨水，聞渡的眼睛中瞬間丟失了少許高光，只因為能和蔡琰相見的時間又要往後拖了……

  當聞渡望雨而嘆的時候，藏書閣守備隊長奔跑到了李儒的辦公室，單膝下跪道：「啟稟博士，現在有大批才人正聚集在藏書閣門口，想要進去。」

  「不是說過定期開放的嗎？現在還沒到時間吶。」李儒合上了一本裝訂書，手摸腦袋，頗為疲勞的嘆了口氣。為了給學校制定規章和科目，他已經連續五天，每晚睡覺不超過四個小時了，本想著過一會就能躺下了，但突發情況一來，就宣告著他的美夢結束了。

  「屬下確實是這麼跟他們說的，可是他們講按照現在的開放規則，他們這批人相比前幾批人每個月都會少幾個時辰進去看書，屬下是個粗人，實在是講不過他們…」隊長自己也很苦惱啊，講道理講不過，還不能動用武力，沒轍呀。

  「這群人真是，這點小事還跟我斤斤計較，有夠無聊的！」興許是見自己做夢的機會沒有了，李儒雙手重拍桌子，難得一見的顯出了火氣。「瑟提呢？要他去管，對付這種人就需要來一個更不要臉的傢伙。」

  「博士有所不知，監軍前幾日就去吳郡辦事了，至今未歸。」

  隊長一句話，讓李儒休息的可能性徹底崩盤，只聽他怒罵一句髒話，快速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當李儒來到藏書閣門口時，就看見白衣、黑衣、青衣才子站的一排接著一排，就算目測也有三百人，對面的守備隊拿著長寬形鐵面盾，在門口組成一道牢不可破的防線與才們相持不下……

  這也只是其中一角，只見附近的街道上站滿了議論紛紛的路人，茶鋪、酒樓、旅店的窗戶裡面也有很多商販抻著腦袋往這邊看，瞅著他們臉上的樂呵勁兒，估計是巴不得雙方打起來吶。

  李儒繞過閒觀的人群，想要去往藏書閣時，忽然瞟見在人群中看樂子的某個小鬼，伸手拉住了他的肩膀，將他揪到了自己跟前。

  「誰抓我？！」龐統滿是不悅的回頭望去，發現對方是一臉怒氣的李儒是，氣勢瞬間消失無蹤，堆著笑臉問道：「老師你怎麼也在這？」

  「與其問我，不如解釋一下你在幹嘛，我交給你的任務完成了嗎？」李儒雖然是沒好氣的盯著手邊的少年，卻是打心底里喜歡這孩子，人雖然貪玩了些，但是太聰明了，自己傳授的東西不過片刻便能掌握，妥妥的神童。

  「那必須啊！老師也不看看我是誰！」龐統翹起大拇指對準了自己。「本來就是想請你看看的，在路上見這邊有熱鬧看，所有我就擾了一點遠路，嘿嘿嘿…」

  看著傻笑的龐統，李儒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帶著滿滿的欣慰。「等會再說，眼前還有大事要做。」

  話畢，李儒領著龐統來到了守備隊伍前方，直接對上了前來鬧事的才子們。「你們過來的原因我已經聽說了，是覺得在時間安排上吃了虧，覺得不公平對吧？」

  「沒錯！我們進閣樓的時間每個月都要比前幾批少兩個時辰，這可不是人人平等的意思吧？」該才子說完，立刻迎來了周圍人的附和，紛紛叫囂著讓李儒改變規則，把他們安排到前面去，否則就去四處散播這邊的規則都是騙人的，根本就沒有人人平等的蠢話。

  「肅靜！」

  「肅靜！！」

  「再不安靜我讓你們一輩子也進不去藏書閣！！」對於他們的威脅，李儒一點也不慣著，拿出對學士專用殺手鐧，果然讓喧囂的人群逐漸恢復了平靜。

  「首先，藏書閣就這麼大，過來的求學之人太多，在時間安排上有人吃虧是在所難免的。

  第二，你們在時間是吃虧了不假，但你們卻是可以直接接觸到孤本的，你們前面那些到現在還沒有資格進入到最頂層的孤本間吶，這待遇不比那兩個時辰要強上千倍萬倍？」

  李儒的回答就如同是一記重錘，直接砸在了這群才子的腦袋上面，畢竟兩個時辰的看書時間和快人一步接觸孤本之間，不會要蠢蛋選擇前者的。

  「我們不知道中間還有這等故事，冒犯了博士，還望您別生氣…」一名高個才子即刻放低了姿態，對著李儒賠禮道歉，旁邊人見了，紛紛跟著低下了自己的腦袋。

  「既然事情都講明白了，那就各自散去吧，只是要記住，不要用你們的主觀臆想來做事，下回要是再發生類似的胡鬧行徑，我可就不會這麼好說話了。」

  「多謝博士寬恕，我等先行告辭！」見自己差點鬧出禍事來的才子們告罪一聲，急忙向著四處散去……

  「老師不虧是老師啊，三言兩語就把這群庸人給打發走了。」龐統望著那些人的背影，從他們身上完全感覺不到才氣，反而是前幾天見過的陸遜讓他覺得這才是值得自己關注的能人。

  「別再這裡對我拍馬屁了，交代給你的工作呢？拿出來讓我看看。」

  見李儒伸手，龐統不敢有耽擱，從袖口中掏出來了好幾張黃皮紙，畢恭畢敬的遞到了他手上。

  李儒看了幾眼心中就有了定奪，總結來講，對待學生和才子給的是福利、榮譽和某些小特權，反正就是沒有獎賞錢財這一條。「對於這些人的心思你把握的不錯，從你這些方案中，我稍改幾條，便可以用在士兵身上，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了。」

  「嘿呀，我早就說過我是天才了…」得到誇讚的龐統鼻子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不過李儒對此也沒有要教育他虛心的打算，畢竟年輕人就該趁著現在狂一點，老了可就沒這精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