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二章行船
2024-05-13 12:53:27
作者: 白馬黑馬
到了海灘,束星北終於看到了所謂的丁丁船。
船長不足兩米,寬不到一米,兩頭尖,中間略寬,最多只能載兩個人。如果要帶上弩箭或者霰彈槍的話,兩個人坐在裡面都夠嗆。
束星北觀察著海面上來往穿梭的丁丁船。船行進的動力,是靠搖漿。一個個獵人坐在丁丁船里,輕輕搖槳,有的朝著外海行去,有的則返回到海灘邊。回來的獵人,滿臉喜色,因為他們的丁丁船里,要麼是一頭剛咽氣不久的海獸,要麼是一尾長長的海魚。
束星北滿臉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做過賞金獵人,當初租借來的小船雖然不大,可也比眼前的丁丁船大了不知道多少。而且他當年用過的船隻可是用油作動力的,光靠一個人來搖槳去外海捕魚捕獸,實在是駭人聽聞,也不可能。
這裡面,必然有他所不知道的內情所在。
「大爺,這裡就是丁丁船了。是不是很驚訝?」老乞丐問道。他也是有自尊的,年輕的時候海上獵人,著實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老了,再也做不動了,只能沿街乞討,心裡曾經有過的要強之志,卻沒有完全失去。
今天遇到了眼前這位漢子,倒是想讓他開開眼。
「大船停靠在什麼地方?」束星北沒有理會老乞丐的得意。丁丁船隻是原來擺渡的,真要駕駛著這小小的丁丁船去外海捕魚,那是找死。一個無需多大的海浪撲過來,丁丁船就是船破人亡,再無其他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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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巨浪濤天,就憑這些密密麻麻的丁丁船,恐怕要不到一個浪花,就全沒了。就像一群蒼蠅站在巨人面前,巨人只要呵口氣,蒼蠅便會全部灰飛煙滅。
「大爺,您,您知道?」老乞丐呆了。他沒想到陌雲鎮上最大的隱秘,在眼前這人面前,如此不值一提。
老乞丐跟著就反應過來了。這位有如此能力,必然也是出過海的。沒有經歷過海面上的大風大浪,只生活在陸地上的人,是無法體會大海的深邃和兇險的。
「避風灣在海灘之外五十里,丁丁船隻需把人擺渡到那邊就行了,」老乞丐說著,指了個方向。
束星北朝那邊看了過去,卻是什麼也沒有看到。他的目力再好,也無法做到看清五十里之外的情況。唯眼所見,便是茫茫的黑色海水,與天際綿延成一線。
「大船有多少艘?」束星北沉聲問道。
「以前我出海的時候,是一百零七艘,現在我不太清楚,想必不會少於這個數字,」老乞丐答道。
「丁丁船擺渡到了避風港灣,上大船之後,也是要收費的吧?」束星北猜測道。
「嗯,每人一枚金幣。大船出行,每一次都要一百枚金幣,少於這個數字,大船是不會駛出避風港的,」老乞丐越來越佩服眼前這個黃臉漢子。他可以斷定,黃臉漢子從來沒有來過這邊,居然看上幾眼,就能把這裡的一切猜個八九不離十,委實可怕。
也不知道這個黃臉漢子是做什麼的。
老乞丐對束星北佩服那是不假,但他並不畏懼。他也不是一個沒眼力見的人,如果束星北是一個高手,老乞丐馬上就能感覺得出來。
有實力的高手氣息,老乞丐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黃臉漢子眼力不錯,實力不行。
這是老乞丐的判斷。
「丁丁船,是歸個人所有,還是租借來的?」束星北問道。
既然來了,他當然要去避風港灣一趟。弄清那裡的虛實之後,他還要派出軍團里的大隊,認真查一查附近海域,看看具備陌雲鎮這樣有避風港的,究竟還有多少個地方。
憑直覺,束星北能斷定不會只有陌雲鎮一處。
「個人的,也有租借來的。要是租,十次一枚金幣,」老乞丐答道。
「你去租一隻來。我們出海一趟,」束星北拿出了一枚金幣。
老乞丐並沒有接,而是遲疑著問道:「現在去避風港?太晚了,要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
「避風港的大船上,不能住宿?」束星北不在意地問道。
「能是能,但沒幾個願意的。每人每晚,要一個金幣,太貴了,」老乞丐搖搖頭。哪有人願意住在避風港的大船里啊,除非是在外海受了傷,或者遭遇了危機,比如大霧天氣之類的,實在沒得選了,這才不得不住上一晚。
「照辦吧。你不願,我換個人,」束星北無所謂地說道。
老乞丐不樂意做的事,找其他人也是一樣。來到外海,目的就是為了賺錢。什麼錢比陪同一個客人來得更輕鬆?
而且束星北也能看得出老乞丐的心思。讓他放棄賺錢的機會,老乞丐是斷然不會答應的。
「行行行,大爺,您等著,我去租船,」老乞丐連猶豫都沒猶豫,直接拿著金幣就去租船了。
束星北看得清清的,老乞丐在走向租船地點的時候,半路上就把那枚金幣裝進了自己的兜里。
束星北啞然失笑,卻並不在乎。
以前草葉軍團欠缺金幣,現在可是不同了。草葉軍團有現成的鑄幣師傅,金幣,對於現在的束星北來說,也不算什麼。
有了金幣的催化效應,老乞丐辦事非常得力。他不但租借到了一隻丁丁船,甚至還把束星北騎來的摩托車,委託給了租船點看管。
束星北登上了丁丁船,便讓老乞丐搖槳行船。
「大爺,您坐穩了。丁丁船小,海浪吹來,船體不穩,容易暈船。第一次坐的人,晃不了兩下,就難受得要命,」老乞丐正色向束星北說道。
「走你的,不用多說,」束星北揮了揮手。
他沒有幫老乞丐搖漿的想法。對於之前就常年出海的老乞丐來說,搖漿不是什麼難事兒,也耗不了多少體力。
老乞丐之所以不再出海,是因為年邁,憑他現在的體力,是鬥不過水下的海魚或者海獸的。哪怕做別人的幫手,別人也不會要他。
對此,束星北心知肚明。
外海的賞金獵人,和這裡的捕魚捕獸獵人,並無二致。這裡的捕魚人,也是一樣傷心可憐。年輕的時候可以賺點錢,但所賺的錢,要經過送他們過來的卡車,以及運送他們出海的大船兩層盤剝,哪怕有所節餘,也剩不了多少。
束星北連用都不用問,也知道這裡的大船必然是被某個強者,或者某個勢力所霸占。單個兒的獵人,在他們面前連說硬話的勇氣都不會有。就算獵人們抱團,也是無濟於事。
老乞丐提到大船時,臉色不太好看,越發證明了束星北的猜測。
管理大船的人,會不會是公司遺留的力量呢?極有可能。
束星北想到這裡,臉上浮起了一絲笑意。
老乞丐搖漿果然熟悉無比,可是束星北坐了一會兒,就不太滿意了。照這個速度,等趕到了避風港,天也黑了。
「你過來,坐到一邊,」束星北向老乞丐說道。
「大爺,您,您會搖漿嗎?」老乞丐遲疑著問道。搖漿可不是開玩笑,萬一束星北做不好,就是翻船的下場。
丁丁船體積太小,搖漿的力量用得不均勻,就會翻船。
這天寒地凍的,一旦船翻了,黃臉漢子年輕,也許能扛得住。他要是落了水,撈起來就是死乞丐了。
「少說廢話。怕死,就坐到一邊去裝死,」束星北不耐煩了。他急著要去避風港看一看,不想時間被老乞丐白白地耗掉。
老乞丐氣得下巴的白鬍子直翹,最後還是乖乖地放下了漿,坐到了一邊。也許這個黃臉漢子真會搖漿呢,畢竟到現在,黃臉漢子沒有出現暈船的跡象。
一坐到船身中間,老乞丐就後悔了。丁丁船載著兩個人,他坐在中間,漿那邊船頭就輕了,束星北坐著的這邊船頭顯然就重了。一頭輕一頭重,馬上就要翻。
老乞丐臉色一白,正要出語提醒,卻發現船隻已在快速地向前行進。
不知什麼時候,束星北已越過他的身後,坐到了漿邊,雙手搖漿,丁丁船的速度明顯增快,至少比剛才要快了兩倍有餘。
「厲害,」老乞丐讚嘆道,「大爺,您以前也是獵人出身?」
束星北笑了笑,沒承認也沒否認。
他和老乞丐說這個話題,毫無意義。此時他要做的,就是在這個時候把船快點行進到避風港那裡去。
束星北行船速度越來越快,丁丁船就像是一條游魚似的,不停地在海中穿梭著,遇到其他丁丁船,眼見著就要撞上去了,束星北只是稍稍停一停一邊的木漿,另一隻漿往水面上一觸,一撥,船就險險地貼著對方的丁丁船越了過去。
「好厲害,」一隻丁丁船上的獵人失聲驚嘆道。有這樣的速度,這樣的搖漿水準,這樣的眼力,絕對不是普通的獵人能做得到的。起碼,在陌雲鎮,沒有哪個獵人有這樣的水平。
「原來是你這個老頭子啊,」那個獵人看到了丁丁船上坐著的老乞丐,不由得點頭,「難怪。這人,是你家的親戚?」
「是啊,我遠房的侄子,」老乞丐也暗暗驚嘆束星北的行船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