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溝通

  「走,我們也去看看老范的手氣，」牛哥迅速地跟上了范學武。

  「我們幾個就別過去了。今天坐莊的是龍虎幫老三，是個狠主兒。贏了還好，輸了一準要拿旁觀者撒氣，」柳哥朝賭桌那邊縮了縮脖子。

  白哥也說道：「是啊。范哥什麼都好，就是好賭。一年掙地幾個金幣，都輸在了骰子上。有這錢，娶個娘們兒，生個娃，也是美滿地一家人啊。」

  「要不說吃喝嫖賭抽是人生五大害呢，」黃哥也感慨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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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束星北坐在一旁默默地聽著。初來乍到,他既不熟悉情況，也不知道其他人的為人，所以一切還是以沉默旁觀為主。

  一隻綠油油地螞蟻爬到了桌上。

  束星北好奇地把螞蟻捏在了手裡。

  「不要，這蟻有毒，」柳哥看到了，吃了一驚。

  還沒等到束星北把螞蟻放下，那螞蟻一口咬在了束星北地食指上。

  束星北吃痛，手一松，螞蟻落到了地上。再看手指，已變得又紅又腫。

  「太不小心了,」柳哥從酒壺裡倒了一滴酒，抹向了束星北地手指，「消消毒。海蟻還在幼蟲期，毒性不大。要是成年期，別說你這根手指，就連右手都得砍掉。」

  束星北面色一白。

  「是啊是啊,這裡怎麼會有海蟻？」白哥有點兒奇怪了。

  「幼蟲爬進來，有什麼稀奇。一般人看到了，不都是用衣袖拂掉了？只是束兄弟沒經驗，吃了個小虧罷了，」鄭哥在一旁說道。

  束星北只覺得有種難言的熱順著右手食指繼續向手掌處漫延，好在不一會兒這種熱感就消失了。

  他之所以拿起海蟻的原因，是想起了那種講述動物語言的書。海蟻剛才爬來爬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它們是怎麼進行溝通與交流的？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腦海里忽然多了些感應。從這些感受中，束星北甚至能知道屋子裡除了剛才這隻海蟻，還有上百隻海蟻在四下竄動。

  似乎只要一個念頭，束星北就能聯繫上它們。

  桌邊的幾個人聊著天，唯獨柳哥看著束星北的表情陰晴不定，不由得問道：「看看手指，好些了嗎？」

  「沒問題了，謝謝柳哥，」束星北揚了揚手指，向柳哥一笑。

  「今晚到此為止。想贏的，明晚再來，老子繼續做莊，」賭桌那邊傳來一聲吼叫。正是柳哥嘴裡說的那個龍虎幫老三。

  賭桌邊的人罵罵咧咧地散了。范學武也垂頭喪氣地回來了，牛哥拍著他的肩膀，「輸了兩枚金幣而已。前面贏了十枚，讓你見好就收，你偏不。」

  「走了走了，」范學武臉色陰沉，拿起桌上的酒壺晃了晃，發現裡面一滴酒也沒有了，惱怒地將酒壺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濟世組織的一行人紛紛地向外走。

  回到住處的束星北沒有急著休息，他繼續感受著海蟻的存在。一米，兩米，五米，五米之外有十來只。八米，十米，十五米，二十米，總共有三百多隻海蟻的存在。它們正在四處跑著，尋找著食物。

  隨著感覺越來越清晰，束星北試著聯繫五米之外的一隻海蟻。

  「麼事兒？」那隻海蟻抬起了頭，有點茫然地問道。

  「沒事。有吃的沒？」束星北想了想，把自己的想法傳遞了過去。

  「正找，」那隻海蟻有些不耐煩。

  「我找到吃的，叫你，」束星北試著和它套近乎。在長慶島，如果可以讓海蟻成為他的幫手，他無疑多了一個殺手鐧。

  「行，」海蟻果然高興起來了，「兄弟怎麼稱呼？」

  怎麼稱呼？束星北愣了。海蟻也要有名字嗎？螞蟻還不都是一樣？

  亂取一個名字？不行。那樣會露餡。

  「你呢？你比我大的話，我管你叫哥，」束星北情急之下，採取了反問的辦法。

  「我叫十七，」海蟻傳遞過來的信息非常清晰。

  十七？是按出生的順序嗎，還是有領頭的螞蟻安排的次序？

  束星北想著，捏造道：「我叫九十九。」他倒是想報百數之外的，又擔心弄巧成拙。

  「是我小弟弟，嘻，有吃的叫哥一聲啊，」海蟻答道。

  「好。我保證儘快能找到好吃的，」束星北回應著。

  他退回了自己的念頭，中斷了和海蟻的聯繫，心裡的那種興奮怎麼也按捺不住。

  折騰到凌晨，他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等范學武把他叫醒的時候，天色早已放亮。

  「曹老大叫我們過去，」范學武昨晚輸了錢，臉色不太好看。

  吃過早飯之後，老曹又叫來了王箭。根據任務安排，老曹問話，束星北和范學武記做記錄。

  「再把事情的經過說一遍，」老曹向王箭說道。

  王箭把昨晚的話重複了一次，束星北確定他和昨晚說的話無誤。

  「曹老大，接下來我們怎麼著手解決這個問題？」王箭看到束星北和范學武做記錄，也不以為意。既然老曹過來調查，肯定是要做記錄的。

  「找不到莫老刁，紅娘子呢？」老曹問道。

  「紅娘子出海去了，不在島上。據打聽來的消息，今天回來，」王箭答道。

  「好。聯繫紅娘子，我們要和她見一見，」老曹眼睛一亮。

  王箭出去了，老曹看了看束星北，「昨晚去了四號憩吧，感覺怎麼樣？」

  四號憩吧？束星北馬上反應過來了，肯定是說自己昨晚去的地方。

  「開了眼界，喝了一點酒，」他如實地答道。

  「不管是酒還是賭，偶爾為之可以，不能耽誤正事，」老曹說著，頗有深意地斜了范學武一眼。

  束星北連連點頭。兩個金幣換二兩酒，一看就知道酒的價值不菲。他連金幣都沒有，連買酒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賭錢了。

  「把你們倆做的記錄比對一下。我們等王箭回來，」老曹說道。

  范學武和束星北各自拿出做的記錄，比對之後，上面記錄的內容和時間完全一樣。也就是說，王箭說的，他們沒有任何錯漏。

  上午十點，王箭回來了，面有愧色，「紅娘子回島了，不過她說要休整，暫不見客。我報出了光明會的名頭，也不管用。」

  「先不著急。再等幾天看看，實在不行，我們去米島，」老曹很快就做出了安排。

  手頭沒事，呆在長慶島上也就是四處看看，中轉站的柳哥對束星北很是不錯，陪著束星北四處轉，不時地為他介紹著。

  「島上是不是受什麼勢力保護？還是在哪個勢力的範圍之內啊？」束星北問道。

  柳哥聽到束星北的問話，微微笑了笑，「束兄弟感知很敏銳啊。你猜的不錯，長慶島的確是有勢力保護的。他們雖然力量強，卻也沒有把整個島納入勢力範圍。」

  「為什麼？」

  「長慶島處於多條航道的中間區域，不僅是我們，其他的勢力也在這裡設有中轉站。不管哪一家，都別想獨占這裡。弄得不小心，會成為眾矢之的。更別說島上有精通航行的船長、水手，他們多次經過危險海域，各家勢力都把這些人當成寶貝。至於維持秩序的保護力量，自然是Spear了，」柳哥答道。

  ，果然是。束星北早有所料。像那樣的龐然大物，要說觸角沒有伸到這裡，那才叫一個奇怪呢。

  吃了午飯，束星北收了一些海獸骨頭，回到住處之後，他嘗試著再次聯繫十七。現在他感知海蟻的範圍不超過五十米。更遠的距離，他就感應不到了。

  好在十七距離他的位置只在十米左右，束星北把骨頭放在門側，引導著十七過來食用。

  十七很快捕捉到了食物的香味，它大快朵頤之餘，也沒忘了謝謝束星北，「九十九，咦，你，你變異了？變成了人形？這，這不可能。」

  束星北心頭一慌，他還指望著十七帶著其他海蟻能成為自己的殺手鐧呢，要是被十七察覺到異常，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我沒有變成人形，我只是依附在他的身上。他是我的好朋友，」束星北傳遞著信息，儘可能地想化解眼前的局面。

  「這還差不多。就是呀，變異最多會長出翅膀，就像四號那樣，」十七終於不再驚訝了。

  海蟻長出了翅膀？束星北悚然。據柳哥所說，被成年期的海蟻咬了一口，連手掌都保不住。要是長了翅膀的海蟻為己所用，那該多好。

  「你能聯繫到四哥嗎？」束星北問道。

  「想巴結四號？哼，這一帶兄弟都是我的手下，你難道想背叛我？」十七不高興了。

  得，原來十七還是個頭頭。算了，束星北打消了聯繫四號海蟻的心思。如果把十七安撫好了，他在這裡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問問，它是在哪裡找到了變異的方法，」束星北趕緊回答道。

  「也不知道它吸了什麼血液，沒幾天就長出了翅膀。九十九，放心好了，沒有翅膀也不要緊，我們兄弟多。有事找十七哥，」十七蠻不在乎地說道。

  「那我先謝謝十七哥了，」束星北大喜過望。忙活來忙活去，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沒想到，還真成了。

  下午海島上下了一場急雨，外面不亞於滴水成冰。束星北縮在屋子裡練拳，不管是老曹范學武，還是柳哥他們都沒有人過來找他。

  傍晚時分，雨停了，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大喊，「王頭，范學武被龍虎幫的人控制了。」